正是如此,我才要背負起他的仇恨,我要讓傷害他的人百倍付出代價。我本已無心爭斗,卻無奈世事身不由己,竟硬生生被推入波瀾中,無法自拔。為今之計,只有將兵法爛熟于心,和閔莫奮力一搏。我冷笑著,究竟誰為王者誰為敗寇,讓我們拭目以待。肋
這時,我頓感門外一道身影閃過,也未抬頭,只以余光輕掃,那身影竟有幾分像伍桐。我站起身向門外走去,那身影又即刻消失。
我心頭陣陣疑慮閃過,伍桐曾為楊皇後的女官,她必定善于計謀,以致掌握楊皇後的一舉一動,為三哥立功。而如今,門外的人影若真是她,那麼唯一解釋的可能便是當日閔莫使出一招苦肉計,利用我的善心,將眼線安插進蓮華宮。
我只是猜想,並不敢肯定,只待觀察幾日,閔莫便會沉不住氣。
我留在繡閣內繼續研讀兵書,裝作心如死灰、不問世事,實則運籌于帷幄之中。可心頭卻隱約不安,直到晌午十分,也未見小蝶。
我急忙命侍女將她找來,侍女向我回稟她和宮人們在御花園中采花。我只覺光天化日之下,閔莫不敢對她如何,便不曾留心。
直到傍晚時分,依舊不見小蝶回宮,我便宣那侍女來到繡閣中。
那侍女低著頭站在一旁一語不發,噤若寒蟬。
我深感事情不妙,便厲聲說道︰「本宮有事對小蝶講,宣她進來。」鑊
那侍女聲音有幾分顫抖道︰「小蝶和宮人們在御花園中嬉戲,還未回宮。」
我頓時怒從心起,抓起黃梨木桌上的青瓷茶盞重重摔在地上。
那侍女即刻跪下,面色慘白,身體略有幾分顫抖。
「還不快說,小蝶此刻何在?」我心下急躁,大聲喝道。
「奴婢也不知啊,」她跪在地上如吳牛喘月般略帶哭腔道︰「小蝶不見了,奴婢不敢稟告公主,只想私下尋她回來。」
「她何時不見的。」我深感忐忑,莫非閔莫已然察覺。
「奴婢不知,只是今日上午便尋不見她。」那侍女聲淚俱下又道︰「奴婢知罪,望公主開恩啊。」語罷,她將頭不停磕在地上。
我無心理會她,也並未令她起身,急忙趕去鳳華宮。
已是入夜,風華宮中一片燈火闌珊,水晶宮燈高懸,周圍琉璃珠簾垂下,散著晶瑩剔透的光燦,大殿之內燈火通明,趁著一片奢華之美。可這里卻少了些春意纏綿。
如今三哥國事繁忙,已有多日未來鳳華宮。我心中陣陣竊喜,卻也抵不過心急如焚。
門外的大總管見我闖入,未敢阻攔,只進入內房向閔莫通稟。我坐在大殿中等待著她,過了一炷香的功夫,都未見她人,我便顧不得許多,徑直向里面走去。
閔莫身邊那名跋扈的貼身侍女見此,擋在我面前,提著嗓子尖聲說道︰「天色已晚,我主子已然睡下,安凌公主有事明日再來吧。」
我未與她置氣,略帶幾分威儀道︰「本宮有急事見皇後,煩你告知皇後。」
「奴婢可不敢驚擾主子。」她輕哼一聲,傲慢無禮。
我一把將她推開,向內房走去,她險些跌倒在地。
這時,閔莫終于走出,她滿頭秀發略有幾分凌亂,臉上的妝也被汗漬,眸中散著陣陣凌厲之氣。
她望見我,又保持一副優雅的尊榮,未語先笑,繼而說道︰「安凌公主這麼晚來究竟有何事。」
「皇後娘娘可曾見過我宮中的小蝶?」我輕聲問道。
閔莫優雅一笑,略帶幾分玩味說道︰「蓮華宮中人,與本宮何干?」
「小蝶只是個孩子,若有失禮冒犯了皇後,還望您能海涵。」
「安凌公主這話是怪本宮心胸狹窄,不能容人了?」她輕蔑一笑,又道︰「況且,本宮未曾見她,她如何冒犯本宮?」
「小蝶聰明伶俐,討人喜歡,望皇後看在我的面上放她回去。」我凝重的望著她說道。
「安凌公主如何肯定小蝶一定在這里?」說罷,她又走到我面前,佯裝親切對我耳語道︰「安凌公主身邊的人,注定要一個個消失,這些本宮也無能為力。」她輕拍我的肩膀,發出一陣清脆的笑聲。
「小蝶只是個孩子,你便這般對她,不怕遭報應嗎?」
她優雅一笑,天藍色的眼眸仿佛純淨的湖水蕩漾起微波,望上去一片澄澈,令人賞心悅目,卻透著無盡的深邃和絲絲陰冷之氣。
我無心再與她辯駁,听聞榮幽峰正在毓華宮中,我便急忙朝那里趕去商量對策。
…………
毓華宮庭院里一片清幽之氣,月沉烏雲,一片鉛色的光籠罩著庭院里的菩提樹,樹影斑駁。
我向里走去,殿內卻燈火通明,幾盞琉璃燈高懸,燈影明亮,照得殿內陳設一派奢華頹靡之氣,想必景柔姐姐已然釋懷,不再整日空感傷。
小翰澤身著明黃色的小棉襖,在景柔姐姐的懷中咿呀學語,他一雙小手在空中亂抓,很是可愛。又見我走入,女敕白的小臉上綻開一個如花般的笑容,口中甚至留下幾絲涎水。景柔姐姐趕忙取出錦緞手帕為他擦淨,又柔聲似水對我道︰「妹妹今日怎麼有興致來我這里。」
「姐姐,小蝶不見了,定是在鳳華宮中。」我垂下眼簾,心中萬分焦急。
景柔姐姐命侍女將翰澤抱下去歇息,又對我道︰「妹妹切莫著急,皇後何故為難一個孩子。」
榮幽峰從外走來,听見我們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