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稀奇古怪的夢,到了這里,突然戛然而止。
我猛地從床榻上坐了起來,擁著不知何時被誰蓋在身上的錦被,滿頭是汗,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我很努力地定了定神,不行,還是心神恍惚。
再努力定了定,終于平靜了些。懶
我慢慢地轉過臉,四下看了看,四周沒有一個人,蕭惜遇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離開了帳篷。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抬起手,撐住了頭,很認真、很努力地,把方才做的那個夢草草回憶了一遍。
首先,在夢里,西祁國主說,他曾派祁青檸,去刺殺過祁清殤;
其次,在夢里,西祁國主說,祁青檸根本不喜歡祁清殤;
他還說,她生來無心;
最後,在夢里,西祁國主說,寧城的勢力很重要,朕命令你,無論如何,纏住寧城的三公子。
在睡夢中,我就覺得震驚,此時細細回憶起來,更覺後背發涼。
若我沒料錯的話,是這個意思吧——
祁清殤喜歡祁青檸,但祁青檸是個根本沒有七情六欲的人,(別問我為什麼,我現在也沒搞明白),她同祁清殤親近,不過是為了幫助自己的父皇,鏟除掉靖王府的勢力。
而她陡然間性情大變,對所有人說,她一定要嫁給蕭惜遇,也不過是因為,這是她父皇給她下達的指示。蟲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
倒也難怪,祁清殤會對她又愛又恨,而蕭惜遇,會那麼徹骨地憎惡她了。
一個是用真心對待她,卻被她辜負被她利用被她傷害了的人。
另一個,是干脆和她無冤無仇,卻因為她,被迫和心愛之人分散的人。
難怪,他們會那麼對待我。
可是,轉念又一想,我就又皺起眉毛了。
祁青檸既然不喜歡祁清殤,也不喜歡蕭惜遇,為什麼會被他們兩個勾搭到一起去的事情氣死呢?
難道……其中還有隱情?
我想不通。
更讓我想不通的是——祁清殤為什麼知道,我不是祁青檸?
自打我穿越過來的那一天起,他見到我,就掐著我的下巴,眼神凶狠地質問我是誰,到了後來,他更是一口一句,「你最好,記清自己的身份」。
當然,我更沒能忘了,在點兵場上,他對我說的那句,「活著回來,宋宋。」
他一直都知道,我不是祁青檸,所以,他會在醉酒的時候去宮里見我,但一旦清醒,立刻就恢復冷漠。
他不像別人那樣叫我公主,也不叫我檸兒或青檸,他只肯叫我宋宋。
我皺了皺眉,難道……他能看得到鬼魂?
還是說,他設計把祁青檸弄死的時候,早就料到,會有另外一個靈魂,來到這里,再佔據她的身體?
我想不明白。
苦思冥想了好久之後,我有些錯愕了,我居然因為一個夢,就在這兒浮想聯翩?!
我靠!
誰他媽知道,那個破夢到底是祁青檸的記憶,還是根本就只是一個夢而已?!
摔!我真是閑的!
心煩意亂地蹬開了錦被,我抬腿下床,一個不小心,一跟頭就栽下去了。
听到「撲通」一聲的動靜,帳外立刻有人沖了進來,我無比警惕地猛然抬頭去看,是小雨和小晚,這才苦了一張臉,開始哎哎叫疼。
倆姑娘立刻上前扶我起來,我一邊苦著臉訴苦,說昨晚睡得多麼多麼不好,一邊由著她倆為我梳洗和換干淨衣服。
換好整潔干淨的新衣服,小雨對我說,「蕭公子病了。」
我正低頭看小晚在我腰間系精巧的荷包,完全沒仔細听她說了什麼,就似听非听地「嗯」了一聲。
許是見我沒反應,小晚抬起頭,眼神有些復雜地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地說。
「蕭公子說,要公主和他……共乘一輛馬車。」
我這才回過神來,大怒,「憑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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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惜遇很羸弱地從馬車內露出那張絕美的臉,「憑我病了。」
我憤怒攥拳,「你昨晚明明還好好兒的!」
他好虛弱,「就是昨晚病的。」
——我眯了眯眼。
這小子在別人面前,一直都是裝得萬分虛弱、純良、無害的樣子的,可是最近這些天,許是因為那天我把他激怒了,惹他對我下過一次死手,之後他都沒再裝啊,怎麼突然又重操舊業了?
我說,「你馬車哪來的?」
他好虛弱,「讓人買的。」
我瞪著他,「你又打什麼算盤呢?!」
他好虛弱,「你是我的未婚妻,我病了,你當然要照顧我。」
我怒火更盛,「你未婚妻是蕭如煙,少他媽的來找我!」
我轉身要走,他從馬車里伸出那只修長蒼白的手,十分敏捷地扯住了我的衣袖。他明明沒用多大的力氣,可我還是瞬間就動彈不得了。
我咬牙切齒,轉臉看他,「這他媽就是你病了?」
他好虛弱,「咳咳……你的劍,在我這兒。」
我一愣。
下一秒,拔腿就要往前撲,「還給我!」
他順手一扯,一股大力傳來,直接就把我帶到馬車里去了。
險些撲到他的身上去,我急急坐穩身子,然後就是霍霍磨牙,「還給我!」
他還是那副好虛弱的樣子,眼巴巴地看著我,「那你留這兒。」
我真是氣極反笑了,「蕭惡魔,這里根本沒外人,你何必對我也做戲?!」
他萬分無辜地抬了抬手,朝馬車外面指了指,「魏國太子在那兒,我做給他看的。」
我……
我他媽真是快要內傷了!
「魏國的人面前你也要裝?有沒有人性啊!!」
他好虛弱,「我,我也是昨晚突然想起來。我,我是文人,不會打仗啊……」
我靠,想賴賬?!我沒坐穩,一頭就朝旁邊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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