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惜遇意味深長的那句話,我當時沒有听懂。
可是,那一晚上,後來發生的事情,讓我看懂了。
我是被蕭惜遇生生從宴席上拖走的,所以,在我們走了之後,宴席上又發生了什麼,比如魏凌辭是怎麼化解尷尬的啊,比如眾人是怎麼從冷場當中恢復過來,繼續觥籌交錯的啊,比如大家是怎麼心安理得地在公主以及將軍都不在場的情況下酒足飯飽的啊,這些事情,我當然都是從小雨小晚口中听說的了。懶
她倆回來的時候,我其實也剛剛和蕭惜遇分別,回到自己的房間來沒多久。
听見門響的時候,我正趴在桌子上,就仰臉看了看一臉關切的倆姑娘。
她倆快步朝我走過來,問我,「公主還好吧?」
我點點頭,然後問她倆,「魏、魏凌辭也好吧?」
她倆對視了一眼,然後說,「魏太子殿下挺好的,就是……就是自打您和蕭公子走後,就,就一直悶頭喝酒,沒怎麼說話。」
我在心底嘆了一聲,嘴上沒什麼力氣地說,「哦……」
魏凌辭的「挺好的」,只持續到了半夜,等到我剛剛睡熟,正開始做好夢的時候,外面起了一陣喧嘩。
我揉揉眼,以為自己是在夢里。
太吵了,真的,我們行軍這麼久以來,原本以為總算快要進魏國國境了,可以好好睡一覺了,卻沒想到,居然就屬今天最熱鬧了。蟲
小雨朝我快步奔過來的時候,我還是以為自己身處夢中,揉著眼楮的那只手漸漸抬得累了,翻了個身兒,就又準備睡。
「公主,公主!不好了!」
小雨驚慌失措地連連叫我,總算把我弄得稍微清醒了些,我撩了撩眼皮,困惑極了地問,「怎麼了……」
是在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小雨的臉色,又差又白,十分的慌亂和無措。
看到她這個臉色,我的睡意登時醒了一半。
我從床榻上坐起身,搖了搖腦袋,算是給自己提神,然後有些著急地追問她一遍,「發生何事了?」
小雨臉孔蒼白,一邊手腳麻利地給我穿著外衣,一邊口氣焦急地解釋著,「魏太子殿下被人行刺了!」
我先是一呆,下一秒,回過神來,張嘴就是罵,「我靠,哪個混蛋不要命了?!」
我剛吼完這句話,小雨剛好把外衣給我穿好了,我抬腿就要下地。
小雨一把拽住我手臂,「公主,您要去哪兒?」
我擰眉,「去看魏凌辭啊。」
我的語氣,是無比的理所當然,不就是因為這個,你才大半夜把我叫醒的嗎?
誰想,一听我這個回答,小雨的臉色當場又是一白。
「去不得,去不得!是蕭公子派奴婢過來給公主更衣的,他讓奴婢帶公主找個安全的地方,先躲起來!」
躲起來?
一听這話,我頓時更加費解了,刺客要刺殺的,難道不只是魏凌辭嗎?
我扭頭就走,「誰家的刺客這麼猛?我得去看看——」
我的話剛說完,小雨在我身後,帶著哭腔喊出聲來,「是魏太子!是魏太子殿下被刺客傷了,見了血,脾性突然之間大變,正在庭院里胡亂砍人呢!」
小雨的話,著實讓我脊背僵直了好一陣子,就像是電視劇里那種慢鏡頭回放一樣,我緩緩地、緩緩地轉過了身子,怔怔地、難以置信地看著小雨。
我慢慢地說,「你說什麼?」
她的眼圈兒直泛紅,忍不住便抽噎了一下。
「魏太子殿下就,就像突然之間瘋了似的……他,他被人傷了,衣服上染了血,沖出門來對著守在門口的兵士就砍,他,他可是太子殿下,哪個敢攔?就那麼一路砍過來,快,快到二樓了!」
小雨說得極其凌亂,我擰緊了眉毛,只覺得像是在听天書,「他為什麼要砍人?」
「沒人知道啊……」小雨紅著眼楮,又急又慌地過來扯我胳膊,「快,快些公主,您是沒見那場面,著實觸目驚心啊……奴婢得帶您走,奴婢得把您藏得好好兒的!」
在我的四個婢女當中,小雨是一向以鎮定沉穩著稱的,今時今日,即便是她,都居然慌亂成了這樣,我實在不知道,魏凌辭所制造出來的那個場面,究竟可怖成了什麼模樣。
我繃著一張臉,推開了小雨正拉扯我的那只手,很認真地說,「不行,我不能躲起來,我得去看看。」
小雨幾乎哭出聲來,「蕭公子讓奴婢務必帶您離開!」
她不提蕭惜遇還好,這麼一提,我忽然想到了,我回房睡覺之前他一臉高深地說了一句話,頓時身子一繃,「那我就更得去看看了。
打開/房門,我就被撲面而來的一陣血腥氣給震住了。
我愣了好一會兒,然後猛然回了神,提起衣服下擺,就往樓下沖。
我還未沖到樓下,就已經看到,樓下的正廳內,魏凌辭渾身是血,雙眼通紅,他就像是一個浴了血的修羅,正拎著一把滴答往下淌著血水的劍,暴躁不安地盯著周遭的人。
我從未見過那樣的魏凌辭,他與平日里那個痞里痞氣的賣萌太子,簡直判若兩人。
我正怔忡,突然見他舉起了劍,眸光凶狠,直指一人。
小晚?!
我心神俱震,大喊一聲,「住手!」
想也沒想地,直接就按著樓梯欄桿,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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