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接我們的侍衛和婢女,自報了家門,他們說是魏凌辭的人。為了避免我們不相信,他們還出示了魏國皇宮中的腰牌。
我哪里認得什麼魏國皇宮的腰牌啊,听他們那麼一說,我就在心底想,不知道是蕭惜遇在我昏迷的時候發出去了求救的信號,還是自打我們走散之後,小晚他們發的信號,總之,這麼看起來的話,魏凌辭是知道我和蕭惜遇失蹤這件事了。懶
那個一看就很能干精明的婢女,叫冷翠。
從山谷里出去的一路上,冷翠和我共乘一騎,看我一直抱著陽春雪不松手,她笑著勸我,「公主,不如把劍給奴婢吧?奴婢幫您保管著。」
我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不怎麼友好。
說真的,我也不是不信任這個婢女,可就是覺得,她總是笑得意味深長似的,讓我莫名有些不舒服。
我攬緊陽春雪,搖搖頭,「不用了。」
果不其然,剛剛翻過一個山坡,走到了平地,冷翠就湊近了我的耳畔,恍若無意地問了句,「公主,您……您和蕭公子跌落懸崖,有幾日了?」
我看了她一眼,隱約見到,她眼底蘊藏著幾分我看不懂的神色,既深邃,又復雜。
我不由地怔了一下。
只是一瞬間的工夫,她很迅速地盈上了一臉的笑容,笑吟吟地望著我,就好像方才那個眼神復雜的人,只是我看錯了似的。蟲
我心頭沒來由地顫了一下,下意識地就看了蕭惜遇一眼。自打我上了冷翠的馬之後,他就一直若有所思地低著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想不出來他是在想什麼,不過,他雖然沒看我,可一直都策馬走在我們旁邊,我這才心中稍安。
我垂了眼睫,沒什麼情緒地說,「我一直病著,記不得了。」
冷翠察覺到我言語間的冷淡,又隨口說了幾句別的,就不再說話了。
我卻是一直都耷拉著眼皮,臉上一副疲倦又虛弱的神情,心底卻是開始不自覺地留神著她。
傍晚時分,終于到了一個勉強算得上是小鎮的地方,侍衛去找了客棧,安置了客房,要我們住下。四名侍衛,一個婢女,我,還有蕭惜遇,總共是要了四個房間,四個侍衛兩兩住一個,我和冷翠住一個,蕭惜遇自己住一個。
我正要往二樓走的時候,手臂被人從身後拽住了。
我回過頭,蕭惜遇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他牽了牽薄唇,「你和我一起住。」
我微怔。
冷翠卻是禁不住微微變色。
下一秒,她嬌笑著湊了上來,作勢要扯我胳膊,「公主身子虛弱,蕭公子也有傷呢,還是奴婢跟著公主,更方便照顧吧?」
我雖然不喜歡這女人,但自打我伺候過蕭美人的弟弟之後,我更想躲著他。于是我點點頭,舉步就要上樓,「我很累,麻煩冷翠幫我沐——」
話沒說完,握我手臂的那只手忽然間加了幾分力,蕭惜遇不由分說地重復了一遍,「跟我住樓下。」
一路被蕭惜遇半拖半拽地拉進了他的房間,我又狐疑又窩火,這人究竟是又要搞什麼?我們都已經出了那個破山谷了,就不能好好休息一晚,然後趕緊去追小晚他們嗎?
我瞪著蕭惜遇,他卻立刻就轉身了,「要沐浴是麼?我幫你去叫水。」
熱水很快就被店小二送過來了,倒進浴桶里,氤氤氳氳地冒著熱氣。
我站在浴桶邊上,看了看蕭惜遇,他卻絲毫沒有要走的跡象,找了個凳子,背對著我,就坐下了。
「洗吧。」
他只說了這兩個字,語氣既平靜,又篤定,就像是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完全自然而然的樣子。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我估模著他不像是在開玩笑,就有些張口結舌了,「你,你不走啊?」
他背對著我,嗓音平靜,「你手里有陽春雪,怕什麼?」
我一愣,「呃?」
「我若偷看,你盡管招呼我就是了。」
我氣結,「那麼費事干嗎?你直接出去就好了。」
他終于轉過臉,那張絕美的面龐上,神色堅決,「要麼洗澡,要麼這就睡覺,你自己選。」
他的神情很嚴肅,很嚴肅,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
想到他一路上的沉默寡言,又想到我對冷翠的那一絲懷疑,我怔怔地說,「你是怕——」
話沒說完,他劈手扯過了屏風,擋在我們中間,然後就又轉過了身,冷冷地說,「洗吧。」
我無語凝噎。
就這樣,在蕭惜遇就在我附近的情況下,我洗了生平第一遭戰戰兢兢的澡。
雖說蕭惜遇肯定不屑于偷看我,可那撩水聲,他總還是能夠听到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且中間只隔了那麼一個屏風,我就在這邊赤/身/果/體的……
無論怎麼想,都覺得尷尬極了。
匆匆洗淨身上的塵土,我就火速穿了他讓店小二買來的干淨衣服,站到銅鏡面前系扣子的時候,我無意中掃了銅鏡一眼,目光頓時一窒。
銅鏡里,那個女孩稚氣尚未徹底月兌盡,一雙清亮亮的眼楮睜得大大的,眸中籠了方才熱水的霧氣,蕩漾著一層似有若無的水光。
她膚如凝脂,臉頰微紅,甫洗未干的長發披散在肩頭,更襯得那張面孔精致的臉粉雕玉琢似的,女圭女圭一般漂亮。
我正怔怔,手臂又是一緊,去而復返的蕭惜遇身上帶著一股剛沐浴過的清新氣息,他拉著我往床榻走,「不是困了麼?睡覺。」
我渾身一僵。
今天應該會五更吧,我努力試試。謝weiwei1215寶貝送的鑽石~破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