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惜遇就是這種人,他不說話則已,一說話,絕對有把人給噎死的本事。
他的一句話,瞬間就踩到了魏凌辭的痛腳。
魏凌辭那張俊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他看了看蕭惜遇,見後者一派漠然的平靜表情,他頓時氣得眉毛都擰起來了。懶
「我,我哪知道魏凌川會這麼卑鄙?!」
蕭惜遇冷笑,「他是你的兄弟,他有多卑鄙,難道不該是你從小就知道的事?」
魏凌辭徹底炸毛了,「他,他小時候是很壞,可,可也沒膽量敢燒我的府邸,敢動我喜歡的人!」
魏凌辭的這句話,也不知道怎麼就惹到蕭惜遇了,蕭惜遇唇角一抿,連冷笑都斂住了。
他那張絕美的面孔上,神情忽然間變得冰冷至極,他緊緊盯著魏凌辭的臉,緩緩啟唇,一字一頓。
「我再說一遍,不屬于自己的人,太子殿下最好還是,不要往自己的身邊困。」
魏凌辭嘴巴動了動,眼看又要跟蕭惜遇吵架,我忍無可忍地走了兩步,劈手拉過他的手臂來。
「你有完沒完?他毒舌可是得過獎的,跟他吵架你能贏嗎?」
被我這麼一凶,魏凌辭的嘴巴瞬間就扁了起來,他超郁悶超委屈地看著我,喃喃地說,「我,我真不知道魏凌川會對你下手,我,我……」
他的話都說不利索了,神情既無措,又歉疚。蟲
我頂著蕭惜遇憤怒眼神的巨大壓力,拉了拉魏凌辭的手,「不郁悶,不郁悶,我沒怪你啊……」
我是真的沒怪他。
我扯住他,往旁邊走了走,試圖避開蕭美人冰冷的眼神。可是好像沒有用,無論我們走到哪兒,背後總是有一道灼熱而又憤怒的眼神緊緊跟著,如影隨形。
我嘆了口氣,不再徒勞無功地躲了,拉著魏凌辭坐了下來,遞給他一杯水,然後很嚴肅地問。
「先不說我了,你呢?你那晚在皇宮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一听我問的這句,魏凌辭眸子一縮,手指突然加力,幾乎將手中的水杯給捏碎。
他一副咬牙切齒的神情,從唇齒間一字一頓地磨出一句,「我母妃身子不適,我就在她寢宮里多陪了會兒,誰想剛從那里出來,就踫到了魏凌川的幾個心月復……」
听到這里,我下意識地皺了皺眉,「然後呢?」
「然後起了些言語上的沖突,他們就和我身邊的侍衛打了起來。我見了血,就失了控……」
我愕然,「所以說……你不是因為被平王的人困住,才沒出宮,而是因為……」
魏凌辭看了我一眼,神色寥落而又自責,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後悔萬分地說,「我,我知道自己失了控之後,有多荒唐,所,所以才特意趕在還有神智的時候,求了別人……求他把我打昏。」
「我,我生怕回了府之後,會傷了你們,可,可我沒想到……」
他沒想到,平王殿下魏凌川會在那一晚,領了那麼多人,來燒殺擄掠。
听到這里,我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默默地想,天意吧,也許,這就是天意。
倘若不是魏凌辭在皇宮中見了血,他就不會不回來;倘若不是魏凌辭見了血之後大發凶狠,他就不會殺了魏凌川的心月復;倘若不是魏凌川的心月復被殺,我猜……
他大約也不會一下子就撕破臉皮,帶著那麼多人,明火執仗地,來燒魏凌辭的私人宅邸,來大肆殺他的僕人。
這一切,只能說是因果關系,只能說是,機緣巧合。
這一切,原來根本就不是什麼高規格的同室操戈,充其量,只能算是兩個皇室的公子哥兒,在較勁斗狠。
這一切,卻偏偏成全了一個人,一個以一副英雄救美姿態,出現的人。
嗯,就是那個此時此刻正一霎不霎、死死盯著我和魏凌辭握在一起的兩只手的,那個人。
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我皺起眉毛來,一臉詢問地看向魏凌辭,「平王那晚來時,好像說了句什麼……你的府邸里,藏有可疑的嫌犯——這是什麼意思?」
魏凌辭模鼻子,「我,我當初收到勒索信,馬不停蹄地就去接你,拋下了手邊所有的事,他,他自然知道。」
我擰起眉毛,「他知道我是誰?」
魏凌辭俊臉一紅,「他,他不知道這個。」
「可,可他知道我接回來了一個女人,還……還很喜歡那個人。」
我囧,「所以他就吩咐屬下,讓他們抓府邸里的女人?」
魏凌辭那個賣萌貨很沒有重點地皺了皺眉,一臉嚴肅地出言糾正,「是最漂亮的女人。」
我再次囧,「你喜不喜歡我,他怎麼知道的?」
魏凌辭俊臉瞬間爆紅,「我,我曾在朝堂上……」
「拜托朝臣們……」
「聯名……」
「替我……」
「向西祁……」
「求……婚……」
這一次,我還沒來得及囧,手腕就被旁邊突然伸出的一只手抓了過去。我愣愣地抬起眼,就看到蕭惜遇徹底黑了那張臉,他拽住我就走,頭也不回。
身後,魏凌辭猛地從凳子上彈了起來,他攥了攥拳,沖著我們的背影氣哄哄地大聲喊,「蕭惜遇,你干什麼?」
我其實也想問。因為,他把我手腕抓得特別疼。
可我剛揚起了臉,還沒得及發問,就見蕭惜遇低了頭。
他那張絕美妖嬈的臉孔上面無表情,他盯著我的眼,一字一頓,「別跟他玩,他有病。」
我虎軀一震。
你,你們不知道,他說魏凌辭有病的時候……
那語氣,有多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