靚靚女生-
我不知道蕭惜遇從哪里找來了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那個男人玉樹臨風,身形高大,但就是故意把那張臉給遮住了。
面具男給魏凌辭診病的時候,我忍了幾忍,都沒忍住,最後,我還是壓低聲音問出口了。我說,「他,他靠譜嗎……」累
我其實並沒有別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說,魏凌辭的病情已經很嚴重了,我們的時間已經很緊湊了,看這個男人連臉都要擋住,不肯給人看,別是什麼江湖郎中的才好啊。
我的問題,讓蕭惜遇有些不悅,他掃了我一眼,很是不開心地說,「這可是尋常人想見都見不了一面的神醫,你別不知好歹。」
我張了張嘴,合上,又張了張,我心想,神醫啊。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哦,也對,在現代的時候,看到的那些電視劇里面,貌似神醫啊什麼的之類的貨,確實挺愛拿什麼面具擋著臉裝神弄鬼的。
這麼一想,我就放心了。
面具神醫自打出現,就一直都沒有說話,他在魏凌辭的病床前診他的脈、翻他的眼皮弄了大半晌之後,突然轉過了臉,他對蕭惜遇說。
「阿遇你們出去,我要施針了。」
他叫蕭惜遇阿遇,可是言語間,卻是毫不客氣的命令口吻的。
我當時就愣了愣。我的第一反應是,蕭惜遇會生氣的?我的第二反應是,唔,這男人聲音居然挺好听,挺年輕的。悶
令我沒想到的是,蕭惜遇不僅沒生氣,反倒很自然而然地就起了身,拉著我就要往外走。
我不自覺地就墜了一下他的胳膊。
蕭惜遇轉過臉,看到我一臉不放心地瞅著病榻上的魏凌辭,瞬間就惱了,他劈手拽住我,不由分說地就把我拖出去了。
我被他一路拖到了回廊上面,漆黑漆黑的夜幕中,他的眼楮亮如星子,他有些惱怒地瞪著我,「我都說了那是神醫了,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我結結巴巴,「我,我又不認識他……」
蕭惜遇很惱火,「景陽神醫是隨便一個什麼人都能認識的嗎?」
我怔了一下,景陽神醫?
這名字,怎麼好像在哪里听過……
我很努力地想了又想,可我想不出來,但我可以肯定我听過的。
突然間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麼,我問蕭惜遇,「景陽……就是和我們西祁毗鄰的那個景陽王朝的景陽嗎?」
確切地說,就是和你們寧城毗鄰的景陽王朝的景陽嗎?
我的這句話,讓蕭惜遇的臉色瞬間窒了一下,那一秒,他的神情有些古怪,他有些怔怔地看了我一下。等到下一秒,他的神色恢復正常,沒什麼語氣地「嗯」了一下。
我說,「他為什麼要叫這個名字啊?」
蕭惜遇說,「等你有空見了華佗的話,先問問他。」
我嘴角一抽。
不說就不,犯得著這麼毒舌嗎?
我原以為,我是可以守著魏凌辭好起來再走的,可是我沒想到,我剛和蕭惜遇就面具神醫的名字爭執完畢,他就不容置疑地對我說,「魏凌辭有景陽診病,死不了的,我們這就出發。」
我當時就是渾身一僵啊,我回頭看了看魏凌辭的房間,我又看了看蕭惜遇的臉,我說,「連今晚都不能等了嗎?」
蕭惜遇繃著那張臉,眼神漸漸變得銳利起來了,他盯著我的眼楮,一字一句地說,「若是能等,我何必驚擾景陽大駕?」
我動了動嘴巴,剛準備說話,他就抓住我的手腕了。
他拽住我就往前走,一邊走,一邊飛快地說,「你還欠我一個人情的,所以,最好听我的話。」
我不得不听他的話。
景陽神醫還沒把魏凌辭治好呢,我真怕我眼前這個說翻臉就翻臉的男人一個心情不好,又不讓他給魏凌辭治了。
那一晚,我被蕭惜遇連夜拽出了隨州城。
臨出城前,我說要去見一見瑤華,他冷著那張臉,「她一個女/色/痞,沒什麼好見的。」
我嘴角一抽,「我,我好歹跟她告個別……」
他面色不動,嗓音冰冷,「你們遲早會再見的。」
我的神色頓時就有些尷尬,「我,我不是想見她,我是想拜托她……」
我的話還沒說完,被蕭惜遇截住了,他目光如炬地盯著我的臉,洞徹我心扉似的說,「魏凌辭別的沒什麼好,那張臉,還是不錯的。你放心,她不會虧待他。」
她是不會虧待他,可,可她會非禮他啊。
我抿了抿嘴巴,我又抿了抿嘴巴,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蕭惜遇不愧是蕭惜遇,他一下子又看出我在想什麼了,他說,「隨州戰事已經結束,陳國馬上就要退兵的。」
我說,「嗯?」
他揚鞭策馬,「她呆不了多久的。」
這一句話,明明是在很客觀地陳述一個事實,可是也不知道怎麼的,听到我的耳朵里,居然像是……在很別扭地對我進行著安慰了。
那一夜,為了確保速度達到最快,蕭惜遇盡可能地輕車簡從,他自己一個人,帶著我,先行回西祁了。
出了隨州城沒多久,冷翠他們幾個迎了上來,見到獨臂冷翠的那一霎,我突然想起來了。
我確實听過景陽神醫的名字的。
是在,是在那次蕭惜遇病了,冷翠劫持我的時候,她對侍衛風說,「景陽神醫快到了,你馬上帶少主去找他!」
回憶起了這個,我終于徹底放心了。那個神醫是給蕭惜遇診病的人,他的醫術,肯定不容置疑的。
馬背上,我仰起臉,我看到了蕭惜遇的下巴,我張了張嘴,我低低地說了聲,「……謝謝。」
他沒低頭看我,他哼了一聲。
馬背上,我仰起臉,我看到了滿滿一個漆黑夜幕的繁星。我在心底默默地說,再見,魏凌辭。
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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