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楚夫因為高雲浩的語氣在心底微愕,這些年偶爾的時候他對這個年輕的皇帝的心思也無法琢磨的透徹。
別人都是深藏不露,即使連梅老頭也就是不動如山罷了,可是高雲浩不同,他的表面總是詭異多端,動怒和喜惡完全不照牌理,讓人分不清他對一件事的態度是順應心里還是背道而馳。
袁楚夫這話能說出來,就有六成把握皇上能允諾,但還有四成讓他此刻的心有些懸乎,看高雲浩的表情和听他低沉的聲調,難免不會有些猜測。
袁楚夫表面不同心底的嘀咕一身鎮定的再娓娓說道︰「今年的賑災老臣希望皇上能交由老臣來辦,老臣用性命向皇上擔保,所有賑災銀兩都會如數的發放到老百姓手中。」
高雲浩轉身眼中是欣慰笑意︰「好,朕就準你的要求,放權給你負責封國東北五十六縣的所有災情。袁太尉……辛苦了。」
「謝皇上,老臣一定竭盡所能不辱使命。」
遣宮人送走朝中兩重臣,突然一個小太監朝著高雲浩的方向奔走而來,到祥和身邊耳語兩句,然後無聲無息的退到一旁。
「皇上,皇後娘娘那邊出事了。」祥和到天壇邊看風雲變色的高雲浩身邊低聲說道。
「皇後?」轉身收回視線眼中是一閃即逝的疑惑,好陌生的稱謂,「袁秀天……」高雲浩絕佳的記憶居然還記起了這個他一次都沒有見過的女人的姓名。
濃眉微蹙……她能出什麼事?死了嗎?
「回逸睿宮。」
回到寢宮高雲浩換下了上朝的黑袍,著金色龍袍踩著緞靴坐靠在龍榻上處理政務。
祥和伺候好食物和香茶,得……高雲浩一個說字後,這才堪堪而下在旁稟報到︰「皇後娘娘那邊叫侍衛把太醫院給搬空了。」
「然後了……」高雲浩眼都沒有抬一下,修長的手指翻一頁奏折。
祥和不由怔忪,然後……然後……其實也沒有啥了。
「太醫院那邊的太醫現在有些為難。」何止是為難,听小果子來報,說是太醫們都在地上打滾哭鬧,一個個跟潑婦一樣,就差著找白綢上吊了。
「祥和……她多拿了藥嗎?若是觸犯了規矩才該是上報的事,不要再跟朕說些沒有用的話。」高雲浩冷眼掃一眼祥和,筆尖停頓在奏折上,墨汁潤濕了那一方的白紙,就像他心底的怒氣一眼氤氳而開。
只因為手中的這一份奏折居然是六位官員聯名秘奏梅毅君梅丞相,這其中居然還有梅毅君的門人。
他那邊剛破格給袁楚夫偌大的權利賑災,這邊就有袁楚夫的人參梅毅君,他們會不會步步緊逼的太甚了!試探試探的太狂妄了!
「回皇上的話,沒有。」祥和看高雲浩眼中勃然而起的怒火,心里咯 一聲響,皇上這是怎麼呢?!
「還站著干什麼?」高雲浩借著潤濕了毛筆斂了斂心中百般的怒火,繼續批改著奏折。
「但是……皇上,皇後娘娘那……」
「那怎麼?她用她規定用度內的藥有問題嗎?」高雲浩語氣依然淡漠也依然沒有看向祥和。
「但太醫院鬧的厲害。」
「祥和……如果每件事朕都要親力親為,那要你們何用。」輕柔的聲音听的人毛骨悚然,冷清的眼神游走在奏折上,但高雲浩身後燃燒的熊熊烈火卻能將人嚇的半死。
祥和撲通一聲跪在了,皇上怒了、怒了……這是真怒了。
「奴才知錯,奴才知錯了,請皇上贖罪。」
他當個太監容易麼他,祥和在暗地流了一身的汗,皇上的話確實也沒有錯,可皇後娘娘突然這樣異動,皇上都沒有探究的心思嗎?居然還是不動如山的模樣,好像這些事都是常事一般。
要知道,這皇宮上下誰人不曉得皇上根本見都沒有見過皇後娘娘,連大婚之日都是讓皇後娘娘獨自一人守著一對龍鳳燭燃盡到天明,可以說是顏面掃地。
而大多數人也吃準了皇後娘娘的軟弱性子,對其多番不敬,料定皇後娘娘不會到袁太尉那去告狀。
可奇怪的是袁太尉這麼精明的人,多少也該听說皇後的事情才是,但這都一年了袁太尉也沒有就皇後娘娘的事情對皇上和任何人發難過。
所以後宮之中對皇後娘娘的不尊不敬就越甚,以至于都發展到下人都不在意這位出生和地為都頗高的皇後娘娘。
「下去吧。」高雲浩掃一眼祥和瑟縮的身影也知道他是衷心,又體諒他年事不輕所以沒有再多說什麼,打發走了好沉下心來思量未來的這盤君臣之棋該怎麼走。
正準備再動筆,沒想祥和居然又開口︰「皇上,皇後娘娘還有一件事。」
……
「說!」
祥和咽了口唾沫︰「皇後娘娘讓人向後宮各房一一打賞著,而且銀兩還都是一樣的。」你說這皇後怪不怪,沒有名頭的打賞也就算了,賞的少不說還都一樣,這不是明擺著得罪人去了麼。
皇後的日子一向就沒有好過過,現在再唱這麼一出……今後那些看似漂亮卻蛇蠍心腸的各宮娘娘們,還不聯手把皇後娘娘往死里整啊。
祥和想到了後沒有想到前,因為他不知道袁秀天已經不是曾經的袁秀天,更不知道袁秀天已經給予了後宮妃嬪多麼大的打擊。
高雲浩終于將頭臉從奏章中抬了起來,微微的笑,緩緩的問︰「沒有分品級嗎?」
「都是只給了十兩銀子。」祥和看著高雲浩的臉色小心的應答著。
高雲浩高深莫測的俊容上露出寬慰的表情︰「祥和,你看皇後娘娘是什麼意思?」
「老奴不過是一介下人,怎麼敢猜測主子的想法呢?」祥和自覺會看人眼色,但是對當今皇上他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你平時琢磨朕的想法還琢磨少了麼?」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啊,奴才也是希望能為皇上分憂,才斗膽想窺的皇上的心思,奴才以後不敢了,絕對不敢了。」
「行了……」高雲浩出聲止了祥和的自殘然後才說道,「皇後是在用行動告訴所有人……這後宮早就沒有等級之分,沒有規矩可言了,祥和你說朕猜對了嗎?」
……汗不由的從祥和的額頭滾落了下來。
高雲浩手中的毛筆應聲而斷,成兩半滾落在龍案上。
他靠上龍榻上方枕,龍袍鋪陳半張龍椅,丟開手中的奏折,讓它翻飛隨意的砸進一堆在旁的奏折中。噗一聲響然後混為一片。
意氣風發的取一本在旁的書單掌托起,放離雙眼半米的位置,明眸微闔,濃密長翹的睫毛輕動,眼神流轉細讀書上的每字每句。
「祥和,朕的話……你現在是越來越听不明白了……是嗎?」
翻一頁線本,紙滑過空氣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听在祥和耳力卻像死亡的腳步聲。
「看著各房各宮的娘娘,你就給朕看出這個結果?」
「皇上,祥和失職理當受罰,但還望皇上息怒。」祥和的頭磕在地上聲聲的悶響,好像那額頭不是他的般,今天的罰他知道是跑不掉的了再求情也無用。
他一個奴才……對後宮各房主子只有點頭哈腰的份兒,說是看著那也就只能看著,哪輪的到他上去說一句半句的,有時候真是看不過去了,也就上前打個混,讓各房娘娘把放在皇後娘娘身上的心思岔過去。
可岔的過一次,可岔不過次次,再加上他常年服侍在皇上身邊,有時候底下的人來報說是皇後娘娘又挨欺負了,他趕也趕不過去,趕過去也晚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身邊的人給準備點藥,這藥還不能白送,若是白送傳到各宮娘娘耳里,皇後娘娘估計又是一頓好受。
「息怒……可以,那你就好好跟朕說說,是什麼樣的契機能讓一只溫順懦弱的小貓一夜間變成帶著利爪的母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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