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祥和離開了納慈宮,侍女又進到屋內燃起安眠定神的佛香後,太後撐著頭靠著蠶絲軟枕閉著眼眸沉聲的喚道。
「真兒……」
「是,太後。」回答的是一個梳包頭著粉衫的丫鬟二十七八歲的模樣,面容清秀眼神沉靜,聲音如黃鶯出谷清麗悅耳,輕手輕腳的到了太後跟前。
「去擬道誥命,讓袁敏氏明日午時進宮。」太後閉著眼吩咐道。
「是的太後,真兒立馬去辦。」
太後又說道︰「對了,今年的選秀也快到了,等選拔打點好了送去給皇後過目,讓她挑一名貴嬪出來頂歐陽葉兒的位置,再選兩名昭華,按了她鳳印再拿回來。」
丫鬟真兒趕緊又諾了下來,不敢打擾太後徑直出了門去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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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祥和公公捎來的口信,太醫院的太醫提著藥箱行色匆匆趕到了鳳院,因為沒有人通報在院門口張望了一會兒,又不敢大聲喧嘩吵了袁秀天,最終只能自己進了院子,小心翼翼的將視線限制在自己的腳尖,抬手在門口敲了敲門。
「皇後娘娘微臣是奉命來給你看看傷口的。」
袁秀天視線撇向門,看到了身著從七品官服的太醫令,疑問道︰「張太醫?」
「是……皇後娘娘,微臣正是張軍偉。」
「還真是你!」這老家伙當初傷了晴兒,如今還敢拎著藥箱上門,膽子夠肥的,「怎麼著……什麼風能吹動張太醫來本宮的鳳院,禮多必詐呀。」
「娘娘誤會了,老臣食朝廷俸祿,職責就是照顧好宮中各位主子,不是禮……是應該的……應該的。」張太醫雖然沒有和袁秀天過多的接觸,但是上一次被搬空太醫署的事卻在他心中落下了根。
初始他心中還有怨懟,對皇後娘娘一手搬空太醫院的手段頗多非議,但隨著時間流逝張軍偉靜下心想也明白這事兒最初就是他的錯。
想他張軍偉做人算光明磊落,但是在袁秀天的事上多少有些偏頗,不是他仗勢欺人瞧不起這個皇後,實在是他對袁楚夫這個人看不上眼,所以也就連帶的看不起袁秀天。
再加上袁秀天入宮以來一直沒受過寵,他就更覺得袁楚夫的女兒也不是什麼能上台面的人。
但是直到出了袁秀天在金尚殿饋贈馬鞍這一出兒後,張軍偉才發現他根本就是有眼不識泰山,回想袁秀天對自己的作為,一沒有犯規矩,二沒有超過用藥配額,左右都沒有錯,哪里輪的到他起記恨皇後娘娘了,怪只怪他起了私心,倒辜負了朝廷給他這一太醫的頭餃。
張軍偉眼尾掃到了袁秀天的手,見著掌中的血已經從指縫間流滴到了地面上,不由心中著實吃驚,這麼多血想必不是輕傷,皇後娘娘身為一介女子卻不哭不鬧,態度沉穩眼神沒有飄散倒是帶著幾分堅毅,雖然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但這般的氣度何以是一般女人能有的。
頓時態度從懼怕有了幾分佩服,心中對袁秀天升起的好感又多了一些。
「張太醫不但精通歧黃之術,還曉知進退得益,當太醫屈才了。」
「皇後娘娘說的是,在宮中當差多少也得識人眼色不是,還望娘娘能大人大量饒過老臣以往的不敬,看皇後娘娘傷勢不輕,不如先就醫娘娘您看……」張軍偉心思起了改變所以態度也就恭順了很多。
袁秀天哪里會看不出來,瞅一眼他的藥箱故意譏誚的說道︰「可別帶了個空殼子來走穴一番,本宮從來沒有陪人做戲的嗜好。」
張軍偉趕緊的點頭作揖︰「老臣今日的藥帶夠了的,皇後娘娘可別再臊老臣這張老臉了,老臣自知丟臉到家從今往後絕不敢態度輕率了。」
「既然是奉命來看傷的,你以為你杵在門口就能隔空治病嗎?」袁秀天終于松了口。
「是是是,老臣疏忽了。」張軍偉趕緊邁進了門朝著袁秀天走去,剛想取下藥箱放在桌上听袁秀天說道。
「去看看晴兒臉上和頭上的傷,治不回原樣本宮可就沒有那麼好說話了。」
晴兒額角被茶杯砸的正著,然後就一直暈暈乎乎的,袁秀天就怕她是腦震蕩,這身在古代真把腦子砸出個好歹連治都沒法子治。
「皇後娘娘,你手上的傷……」
「听不懂是不是?!」袁秀天打斷張軍偉的話眼下是兩片陰霾,只兌著一杯鹽水緩緩的往手心里倒著消毒。
張軍偉被袁秀天陰翳的臉色嚇的心中咯 一陣下沉,不敢再多說什麼就趕緊到了榻邊,擺開針、筒、先為晴兒診斷。
袁秀天獨自坐在桌邊的紅木花盆椅上思及祥和的舉動,整個人都陷入沉思中,思緒紛擾霸佔了整個神經末梢,連手中傳來的刺痛都無法感覺。
祥和作為高雲浩的貼身太監,但卻在處置她的事情上和高雲浩公然有了分歧。
作為下人從來都是以主子的意願為意願,當他和主子意願有相悖時,只能說明一點,祥和身後還有個更大的主子,這個主子就是他自己吼叫出來的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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