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她說你是野貓。」武書語趴在東方煞的腳邊小聲的嘟囔著,听語氣也知道封國皇後是發現他們的偷窺了。
「你有見過我這麼風流倜儻玉樹臨風,身長五尺八寸的野貓嗎?」房頂上扒著瓦片的東方煞啐一口身邊的充當跟班的武書語。
「皇……少爺,您……扯著嗓門這是想表達個什麼意思了?」武書語冷汗汲汲的拿眼瞅鳳院內,就怕少爺的大嗓門驚動了下面的人。
他們這算怎麼回事麼?跑別人後宮的來當梁上君子不說,少爺不會是肖想別國的皇後吧……
不是說朋友妻不可戲麼,少爺簡直……該被天打雷劈了!
這幾年的游歷把少爺性子養野了,再加上那些黃毛藍眼的蠻子,一見面就是親來親去,耳濡目染下本來就不拘小節的少爺舉止也越來越……越來越大方,簡直都快讓他不認識了。
「少爺,你不會是起歹念了吧?!」武書語小心翼翼的問出心中的擔心。
東方煞一腳踢到武書語的上,「我是長的放浪形骸了?還是生的缺心眼了,不過表達的意思就是她說野貓就是野貓,不是說我是野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看看有嗓門錯?」
這都哪門子的話啊……武書語還是沒有明白東方煞意欲為何,他們這個少爺啊,永遠都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陽光從橢圓形的綠葉間,雲浩宣稱皇後帶病不宜出行,可……袁秀天的病容在哪里?他只看見一幅如花嬌容,風華絕貌。
袁秀天鑿子敲在石柱上深深的響,毀了鳳凰的嘴也毀了鳳凰的眼,寶石一顆一顆的被她取了下來放在地上,而她的袖口也一點一點滑向手肘露出了小臂。
東方煞在屋頂上看的真切,沒有想到的情景盡落在眼底。
那是……她身上的傷……瘦弱干枯的手臂上層層疊疊的傷痕可謂觸目驚心,那些傷口已經結痂但是依然能看出其中的苦難。
她……可是一國之後啊!東方煞不由瞪大了眼,記得在金尚殿之時她領子下就有舊傷,他也算有想到。但是卻沒有想到她的傷這麼深這麼多。
若是手臂都有如此密集的傷口,那身上了……
袁秀天姿態不雅的蹲在地上,最終鑿完寶石將其往裙邊一兜,坐在了回廊的長石凳子邊,氣喘吁吁的靠著立柱。
「唉……」這破敗的身子啊,都調養這麼久了流點血還是走一步動一動就喘不上氣,稍稍動作便大汗淋灕。想不閑著都是惘然,此刻袁秀天連給自己以手打扇的勁都沒有了
晴兒趕緊把藥放下,抽了絹帕到袁秀天身邊給她細細的擦額頭上的汗,看著她手間纏著裹了藥的白布心疼的問。
「娘娘,手心還疼嗎?」
「疼啊……怎麼能不疼呢?」袁秀天虛弱的笑著說。
「那疼還笑的出來。」
「我笑是因為你這麼苦著一張臉,不擔心自己臉上的傷反倒因為我手中的傷皺眉,天底下有你這樣對自己沒心沒肺的丫頭嗎?」
「那還不是跟了您這樣沒心沒肺的主子。」晴兒收了絹帕然後把藥端到袁秀天的跟前。
等一碗藥進,又拿起外傷的藥準備幫袁秀天涂抹,正挽著袖子晴兒突听一個討人厭的聲音。
「你明知道我偷看你,為什麼還把袖子撩起來上藥。」東方煞終于從屋頂飛身而下落到了袁秀天的面前,他的突然出現沒有引起多大的異動,只是換了晴兒的一枚白眼,剛才听屋頂響動就該想到的。
袁秀天看了看慌忙將自己的袖子又順下來的晴兒,自己抖了抖手臂讓它順著滑回它該在的位置後,用眼神示意晴兒到一邊候著才說道︰「貴賓,煞公子,之于封國你是貴賓,之于本宮你是什麼?本宮到時間上藥了,為什麼要因為你的存在而改變本宮的生活規律,而且……我第一次見偷看還這麼理直氣壯的,看來煞公子做人本末倒置還真有一套。」
東方煞踱著方步說道︰「說話永遠都夾槍帶棒的。」
「你不是出宮了麼,來我鳳院做什麼?」這人隨意進鳳院的院子也不是第一次了,袁秀天也懶得對牛彈琴讓他滾出去。
東方煞嘿嘿一笑露出一排白牙低頭傾斜著上半身看著晴兒說道︰「小丫頭,出門口候著去。」
「不要!」晴兒堅決的吼出自己的反對之聲,嚇了東方煞一大跳,也逗得袁秀天臉上有了笑意。
這抹笑是發自內心,如同水池中搖曳的白蓮花一般純潔清靈,雪膚、紅唇、貝齒、黑發讓東方煞亮了眼,心跳在咚的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後停止了跳動。
袁秀天安撫的對晴兒說道︰「去吧,晴兒,我沒事的。」
晴兒說︰「是,娘娘。」
「雲浩那……我不會再讓人踫你的。」待晴兒離開東方煞不自覺的月兌口而出
袁秀天坐在石凳邊清理著寶石上的積灰,對東方煞突然莫名的話回以冷冷的笑。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我不想讓人踫誰都踫不了……」她又不是古代守門守戶的閨秀,男人一點小恩小惠就感恩戴德涌泉相報,誰也別想再對她用刑,「不過我想讓誰踫那誰也攔不了。」
「你說話大喘氣,難不成你已經喜歡上雲浩呢?」
「你有什麼資格來好奇?」人說愛屋及烏,那相反討厭一個人也是連帶的,袁秀天對于高雲浩的朋友東方煞,從私心上說確實沒有什麼好臉色,從要利用的角度看,也還不到給他好臉色的時候,所以冷臉是她此刻唯一能給他的。
「東方煞,你站在封國一國之君的後宮天地間問喜歡兩個字?你今年多大歲數了?!」
東方煞立刻煞有介事的伸出兩個指頭︰「二十。」
嘆一口氣袁秀天搖了搖頭……一個身居高位的人耍無賴的時候,他照樣就是個無賴。
沒見過這麼不會看人眼色的家伙,他居然在自己的冷言冷語下還能笑的出來,他這魏國皇上當的夠隨和的。
……
東方煞說道︰「再和我下一盤棋,不然我走的不心安。」
「我送你一把刀,你把刀尖對胸口上用力往下按就能心安的走了。」
東方煞挑唇一笑極盡地痞的表情︰「你要開玩笑,我陪你。」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
「袁秀天,你再跟我下盤棋,我還想再棋局上看看你的招式走向,布局手法,你不會不敢賜教吧!」
袁秀天听著東方煞明目張膽的要求,淺笑一聲︰「好別致的激將法,好……我接受你的挑釁,看你這一次能不能就一盤棋窺得我到底想干什麼!」
她這人就欣賞直面挑戰的人,雖然東方煞有些煩人,但何嘗不像曾經在談判桌上跟人一宿一宿談判的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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