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的夜了,也起風了,百花樓熱鬧非凡,笙歌燕舞的拉開了漫漫長夜的前奏。
後院,陳媽正坐在凳子上罵罵咧咧的教著面前的幾個年輕女子,一邊喝著茶一邊苦口婆心的教導︰「不要怪媽媽我現在那麼狠心對你們,等以後你們熬出頭了,感謝我還來不及呢……」
突然,就在這時,正當陳媽說著話的時候,柴房那邊突然傳來魁爺的一聲慘叫,接著又听見魁爺震怒的大吼︰「臭娘們,你竟敢咬我!」緊接著,又是一陣霹靂扒拉的聲音響起。
陳媽疑惑的站起身來,往柴房那邊望,誰料,還沒等她完全搞清楚狀況,段若年的身影「呼」的一下從走廊里跑了出來,緊跟著魁爺和王二也跑了出來。
「快,快抓住她!」
陳媽心里那個急啊,花了大價錢買的貨,豈能輕易讓她跑了!
幾個隨急急忙忙跑過來把段若年重重的圍起來,段若年眼見自己被困,心慌又害怕,情急之中她抖著嗓子壯膽似的大聲叫起來︰「你……你們要干嘛,不要過來……我學過空手道的!」
「我管你什麼道不道的,進了我這門,就別想那麼容易出去!」
陳媽氣急敗壞的指著家僕們怒罵︰「你們還愣在這里干什麼?快把她給我抓起來!快!」
家僕們一擁而上,魁爺和王二也是如狼似虎的逼了過來,段若年心里一陣發涼,心里想著,完了完了!這下完了!
段若年被牢牢的抓住,手腳不停的掙扎卻仍然無法得以解月兌,越是哭喊,心里就越是害怕,終于,段若年把心一橫,事到如今,她只有豁出去了!
段若年開始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撕扯那些家僕們的頭發,左腳右腳還死命的亂蹬他們雙腿胯下,果然,家僕們被段若年的火爆亂踢痛得松開了手,只有魁爺和那個王二還死死的抓著不肯放。
段若年這一眼看去,不看倒還好,一看那個王二,她心里一股莫名的怨怒就沖了出來。
段若年想也沒想的就先朝著魁爺的手背上的橫肉狠狠的咬了一口,魁爺吃痛的一聲叫,松開了手,段若年又急忙重使舊招,對著王二的胯下之處狠狠的一陣爆踢,趁著雙手被松開了的間隙,段若年對著王二大罵起來︰「你這個無賴痞子流氓變態神經病,我招你惹你了你竟然把我賣到這種地方……」
一向嬌弱柔順的段若年從來沒有象今天這樣發狂過,也許對是自己遭遇壓抑的太久的發泄,又也許是此時此刻的她孤立無援,心里一股無名怒火燒了起來,嘴角邊上,一絲血跡緩緩流下。
陳媽看著這段若年象野馬一樣的難以馴服,見她在院子里到處亂跑,陳媽那一張老臉被氣得變的形,她跳著腳大聲的喊著︰「快給我抓住她!抓住她!抓住她……」
段若年驚慌的逃竄,她左跑又跑接著跑到了廚房,此時的廚房里正是忙碌一片,段若年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她快步的沖進廚房然後從案板上拿起一把菜刀,她緊緊的抓在手里對著那些廚房里的人一陣亂舞。
「啊……啊……走開……全部走開……」
廚房里的伙計大廚們突然見跑進來一個發瘋的女子,頓時間一下大亂,又見段若年發狂的拿著菜刀亂砍亂舞,更是被嚇得手腳忙亂,驚慌失措。
頓時,廚房的伙計們爭先恐後的急忙相互往門外亂跑,廚房里一下子變的一陣雜亂起來,呯呯乓乓的鍋碗瓢盆聲一時間亂響,那些在籠子待宰的雞鴨也是趁機的跑出來到處亂飛。
人也叫,雞也叫,廚房里頓時亂成一鍋粥!
「你們……你們不要過來……我砍死你們……砍死你們!」
段若年情緒激動的對著那些追上來的家僕們大聲的罵道︰「想佔本小姐便宜,我呸!想都別想,哼!」
魁爺和王二十分吃驚的看著手持菜刀的段若年互相對望,他們從來沒見過一個女子這麼的烈,力氣還那麼的大!
這時,陳媽也喘著氣追到了門口,她跺著腳大喊︰「你們都是干什麼吃的?都白養了你們了?!你們幾個大男人都還抓不住一個柔弱女子,廢物!」
魁爺和王二被陳媽罵得臉上通紅,兩人率先進到了廚房里,接著家僕們也跟了進來,朝著段若年靠攏。
「來來……來啊……弄死一個算一個,我和你們拼了……」
段若年不停的大喊著,這時,她看見身後的菜台上放著一籃雞蛋和一盆面粉,于是,她右手一邊繼續揮舞著菜刀,左手拿起雞蛋一個一個的朝著他們砸過去,家僕們也是一邊用手擋一邊快速的靠過來想制服段若年。
段若年見家僕們還不肯放過自己,她把菜台上那些切好準備要做菜的西紅柿、白菜、肉末還有碗里的菜油全都一股腦的往他們身上砸去,最後她把那盆面粉也砸了過去。
「呯」的一聲,盆子落在了地上,面粉在空氣中到處彌漫飄灑……
「阿嚏……阿嚏……」
家僕們被面粉的粉末嗆住了鼻子,魁爺和王二也是不住的揮手想去打散空中粉末,嘴巴眼楮也是被嗆住了,段若年見這招果然管用,此時,他們全都顧不上自己了,于是,段若年抓緊機會急忙拿著刀又往門外跑去。
而陳媽站在門口驚愕的看著這一切,自己的幾個下人竟然被一個女子糟蹋得面目全非,紅白一身,她又急又氣惱,正要開口大罵,突然她看見段若年拿著刀氣沖沖的往自己而來,她嚇的大叫一聲,提起裙子就要跑。
被怒氣沖暈了頭的段若年哪能就這麼容易的放過這個萬惡的老鴇,她一邊追一邊怒罵︰「你這個該死的老女人!砍死你……砍死你……」
陳媽听得身後段若年激動的叫罵,又緊緊的追著自己,她神色大慌的加快了腳下速度,一邊跑一邊喊︰「啊……來人啊……瘋了,這個女人瘋了……救命啊……」
陳媽跌跌撞撞的一路亂跑,她只想著逃命,卻不想自己竟然跑到了大廳里,此時的百花樓大廳男男女女相互調笑,好不熱鬧,危機的時刻陳媽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她哭喪的臉扯開嗓子大聲的呼救起來︰「殺人啦……這個女人瘋了……誰來攔住她啊……」
大廳里的男男女女的本來是笑聲一片,嬌聲陣陣,卻不想突然殺出個拿著菜刀的女子在滿堂亂跑,青樓里那些來尋樂的男人和接客的鶯鶯燕燕哪曾見過這種陣勢,嬌聲變成了慘叫,挑逗變成了顫抖,全都從各自的酒桌上慌亂的躲在角落瑟瑟發抖,就怕段若年的刀不長眼楮揮到了自己。
此時,男男女女都躲到了一旁,中間地方空出了不少,只剩下陳媽花容失色的在圍著桌子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