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上一陣窒息的靜謐,剛當完新郎官的辛思源高坐在主位上,冷冷的視線落在坐在左側的夏昀,祈國的宰相。
夏昀不卑不亢,恭恭敬敬地將方才的話語再重復了一遍︰「請恕老臣愚鈍,老臣不明白王爺的意思!」
「再說一遍!」那冷冷是聲線就像是從冰窯中傳出來的般,寒冷無比,但夏昀畢竟是祈國的宰相,這麼多年來,什麼場面沒見過?自然不會對這種程度的場面感到害怕。
「王爺,再說幾遍都是一樣的,老臣不明王爺的意思!」頓了頓,他又道︰「當初皇上下旨賜婚,昨天老臣的女兒已經被王爺您八人大轎地抬進府中了,為何今日一早卻來這里找您的王妃呢?」
辛思源眼中的寒氣更加重了,冷冷道︰「本王為何一早來您這里找本王的王妃,想必宰相應該清楚得很啊!」
聞言,夏昀的臉色一白,卻仍是堅持道︰「老臣,不明白王爺的意思!」
「不明白?」辛思源眯了眯眼,冷聲問道︰「在宰相的眼里,本王就是這麼好糊弄的麼?」
「老臣惶恐!」
「惶恐?」辛思源猛地一掌拍在身旁的桌子上,怒道︰「就連本王的王妃,宰相都敢偷天換日,還會對何事感到惶恐?」
「王爺息怒!」夏昀猛地跪了下去。
「哼!」辛思源冷哼一聲,嘲諷道︰「宰相還會害怕本王的怒氣?」
「老臣惶恐,但是,老臣的確是听不懂王爺說的話!」
「听不懂?」氣壓兀地低了下去,辛思源緩緩道︰「難道宰相不知道,你這是在欺君之罪麼?」
「……」
「欺君……可是要殺頭的!」他一字一頓的,說的很慢,可是那話語中的怒氣卻輕易便能讓人知道,那銳利的眼神緊緊地盯著跪在地上的夏昀。
「老臣惶恐,但是老臣還是要辯駁一聲,老臣並沒有犯下欺君之罪!」
「哼!」明顯的嘲諷,「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真正的王妃去了哪里?王府中那位冒牌貨是從哪里來的?」
「王爺——」夏昀忽然抬起頭,直視著他,道︰「王妃如今正待在王府中,王爺為何跑來這里跟老臣要王妃呢?」
「……」
「當初皇上賜婚,聖旨上說了,讓王爺迎娶老臣的千金為正妃,如今老臣之女已經被王爺八人大轎抬進府中了,王爺卻來找老臣要人,這不是對老臣的為難麼?」
黑黝黝的瞳仁微微收縮了一下,下一刻,漫天的怒氣在眼中醞釀,夏昀卻無視了他的怒氣,繼續道︰「王爺,您的王妃此刻正在您的府中等著您!」
「放肆!」辛思源怒斥一聲,猛地拍案而起,「你眼里還有本王的存在麼?」
「王爺息怒!」
「你若真的怕本王生氣,那你還會這麼做麼?」
「王爺,老臣是真的不明白了,當初聖旨上說了讓王爺迎娶老臣之女為妃,但如今老臣之女已經在昨天跟王爺拜堂成親了,王爺究竟是在什麼氣?」
「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你明明知道本王是對夏韻清有意,如今你送來的卻是另一個女子,這不是在耍本王麼?」
「當日聖旨上說了,只是讓王爺迎娶老臣之女,但是並沒有說明是哪個女兒,同樣是老臣之女,夏沐心為何不行?」
「世人只道宰相有個千金,宰相又是從哪里來的多了一個千金?」
「老臣這個女兒一向不善與人交往,一直都是大門不邁二門不出,世人自然是不知道!」
「好、好、好!」辛思源忽然冷笑出聲,「本王道宰相怎麼如此大膽呢?原來是已經設好了圈套等著本王跳下去!」
「老臣不敢!」
「哼!」他冷哼一聲,氣極地拂袖而去!
直到辛思源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夏昀才敢抬起頭,這才發現,原來背後衣服早已經被冷汗浸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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