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留下你的命,你也將被禁錮在我的身邊——」他冷冷一笑,殘忍在黑眸中浮現,「——一輩子!」
那一剎那,她眼里的光芒,終于如風中殘燭般,熄滅了……
一輩子可以有多長,誰也不知道,可是,那畢竟是一個人的所有……
無法抑制的悲傷從她的眼里蔓延開去,悲涼氣息漸漸地從她的眼里擴散開來,蔓延至無邊夜色中。
辛思源一怔,手上的力道不由得放松了,那一瞬間,從他心中飛快地劃過的復雜情感讓他的心不由自主地刺痛了一下。
他垂首望向她,眼里有著不自知的迷惑,可是夏沐心卻已經飛快垂下了眼簾,那一瞬間,有什麼晶瑩的東西一劃而過,晃花了如墨般夜色,卻又很快地在消失于無形,無影無蹤,無跡可尋。
再抬首,已是一張巧笑倩然的麗容,方才的悲傷、悲涼仿佛不過是他的錯覺,就連方才在她眼角一劃而過的晶瑩也是錯覺,只一瞬間就消失于無形……
「你……」
話還未說完,便已經被她打斷了,微微加快了的語速,「你不用放在心上。」說著,她微微垂下眼簾,繼續幫他整理著有些凌亂的發鬢,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听見她的聲音輕飄飄地響起︰「是我逾越了……」眼里有自嘲微微劃過。
——她本就不應該有任何奢望的,只是這麼久了,她終究還是學不會……
西你誰呀皺眉望著她,心里忽然說不清什麼滋味,只知道這樣緊緊地盯著她,看著她清麗的面容上仿佛戴上了一張微笑的面具,將自己所有的情緒都深深地隱在了那個笑容的背後。
心里忽然就無端的煩悶起來。
冷下臉,他月兌口而出︰「只要你听話,乖乖扮演好自己的該扮演的角色,我絕不會待你不好的!」
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她依舊低垂著臉,只問道︰「不知道我該扮演好的角色是什麼呢?」
低低的嗓音含著說不清意味的情緒,辛思源心中煩躁愈重,不由得冷冷一哼,道︰「自然是扮演好你的替代品角色!」
——那若是正品回來了之後呢?
心中這個問題縈繞許久,終究是沒有問出口,替他整理好衣領,她抬起臉來,微微笑著,眉眼彎彎,「我知道了。」
「你——」心口一窒,不熟悉的煩悶迎面襲來,他冷冷地甩開她的手,「夜深了,休息吧!」
清冷的月光仿佛都帶上了一絲絲的寒氣,那只被他揮開的手,就那樣僵在了那里,難堪地、無措地僵在了那里……
夏沐心低垂著臉,慢慢地收回自己的手,語調平淡沒有波瀾,「讓我服侍您歇息吧。」
低低柔柔的嗓音卻無法撫平他心中的煩悶,相反的,愈加地加重了他心里的煩悶,轉過身,他不耐地道︰「你先去休息,不用管我!」
話音急急落下,輕易就消散在這無邊夜色中,她抬首時,他的身影已經淡出了她的視線之中,敞開的門,被晚風吹拂著,無力的輕輕晃動著,無邊的寂寥。
很輕很柔的微笑漸漸地褪下了她的面容,一種深深的惆悵襲上她的眉眼,「……是。」明知道他已經走了,根本听不到她的聲音,她卻還是低低的道︰「……路上小心。」
微微地仰起臉,黑色的屋頂躍入視線中,深深的一股壓抑,迎面撲來,如魚兒離了水一般,窒息著,仿佛快要呼吸不過來。
——辛思源,你將我從王府中帶出來,就是為了一次又一次地將我丟下來麼?
模索著,她擦開火柴,點亮燭台上的蠟燭,慘淡的光線慢慢地覆蓋住這間房間,她低垂著眼簾,怔怔的望著燭台。
一陣晚風吹進來,燭台上的蠟燭火焰忽明忽暗,搖曳不定地照射在她的面容上,朦朧中,有什麼晶瑩剔透的清夜緩緩地滑過她的眼角,又深深地流入了她發鬢中,不見痕跡。
辛思源出了房門,心中猶如憋了一股子氣,總讓他心緒無法安寧,抿緊唇快步向前走著,卻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到哪里去。
冬天的夜里顯得無比靜謐,微有些急切的腳步在這樣的夜里顯得格外的清晰,一聲接一聲,猛地,腳步聲停在了走廊的拐角處,有些急促的呼吸聲在這樣的冬夜里響起。
月亮高高地掛在中空,清冷的月光斜斜地披瀉下來,模糊地映照出辛思源的背影,挺拔、自信,卻微微透著……迷惘……
他忽然自嘲一笑,黑眸中閃過一絲微光。
——自信如他,竟也會有茫然無措的一天……他似乎,已經越來越不知道要如何面對她了……
為何在看到她總是平淡無波的面容時,他的心中竟會感到如此的氣憤?竟氣憤到不顧一切,總是說出那種會傷害到她的話語……
忽的,他的黑眸又猛地一沉,先前的迷惘如煙霧般煙消雨散,剩下的,只有冷漠,還有,微微的冷光。
——即便傷害到她又如何?自己根本沒有必要為了這個而感到愧疚,她竟然敢冒名頂替,那麼她就要做好心理準備!
可是這個時候心中卻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反駁道︰她根本就不知情,也許她也是個受害者,不能夠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她身上去……
心中愈加煩躁起來,他猛然伸出手,一拳打在走廊的柱子上,一聲悶響,走廊的柱子出現了一個凹痕。
然後,那個身影便一直維持著那樣子的動作,一動未動,時間緩緩流逝,冬夜里的風是那樣冰冷,吹在身上便猶如那冰塊一般,寒透徹骨。
良久良久,直到天空中的月亮都被厚厚的雲層擋住了的時候,那個靜立不動的身影終于微微動了一下,然後,收回拳頭,轉身,一步一步往回走。
沒有了月光的照耀,四周的景色變得愈加的暗謐,黑暗張牙舞爪地撲過來,將他完完整整地包裹起來。
回到那間房間,他頓了一下,終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內沒有點燈,燭台上卻有著燃燒過的痕跡,卻看不到原先站在窗邊的縴細身影。
遲疑了一下,他走進內室,繞過屏風,終于模模糊糊看清了床榻上睡著了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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