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駭怖森然的赤狼面具下,我驚見了一雙妖顛媚世的魅眸。
攝魄勾魂,嫵媚妖嬈,于血色與火焰中熱烈的燃放著獨屬于他的撩惑,不經意的慵懶一轉,便足矣勾住人的三魂七魄。
讓我驚得不是他魅眸的妖嬈,卻是魅眸所流露出的悠然與隨意。
仿佛在看一場無傷大雅的游戲,亦仿佛此刻的人間煉獄只是他游戲的一個場所,魅眸隨意的瞥著,懶洋洋的掃視著馬下的殺伐,那姿態悠然的模樣讓人誤以為他此時所見的不過是一場打戲前的彩排。
視殺人為娛樂,視人命于無物,這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魅光輕轉,那含笑嫵媚的妖冶魅眸于不期然霍得牢牢地攫住我探究的兩眸。
四眸相對,媚世的溢彩流光直線射來,霎時,一股強大的電流沿著四肢百骸疾速竄起,即刻傳遍了周身各大脈絡!仿佛吃了大麻吸了毒品,激蕩的心跳如擂鼓劇震,四肢酥軟如麻,清明的腦袋也暈暈乎乎,好似被人灌了漿糊。
不可否認,自詡為定力極足的爺我也無法抵抗這魅眸的頂級惑力。
死死拽著為數不多的理智逼得自己移開雙目,我虛月兌的趴在馬背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馬下濃烈的血腥味充斥鼻口,這才稍稍揪回我不知被電到哪個旮旯地里的神智。
真是賊沒出息,竟被個區區妖男電成這番熊樣!
靠!申家小鼠的蓋世英明今個算是丟到西伯利亞了!
望著馬背上嘀咕不斷的爺,他不明意味的閃了閃眸。
縴長指尖漫不經心的撫上蛇形尾戒,殷紅的唇瓣輕勾,聲音說不出的低迷︰「哈達,卑賤的奴隸不是用來馱的。」
奴隸?卑賤的?不是用來馱的?
爺是奴隸?爺卑賤?卑賤的爺不能用來馱?
錯愕的眨眨眼,剛欲好好咀嚼咀嚼這話里的刺,不期然腰上猛然一緊,怔忡間身子咻的下騰空而起,疾速倒退且火速縮小的景物讓我幾度懷疑此刻的我坐上了凌霄飛車!
!
在爺飛的正盡興之時,腰際間的障礙物發瘋似地霍得一拉,與重力加速度沆瀣一氣,爺我就如丟了翅膀的大鳥,咻的下直直栽了下來!!
塵土飛揚,落沙驚起!
灰蒙塵埃下,是一與大地親密接觸的大字人形!
哈達見狀,急急出口解釋︰「大汗,他是我們的族人!」
對哈達的解釋恍若未聞。
妖男手指勾著紅緞一頭,邪惡的拉扯,魅笑的看著紅緞令一頭貌似奄奄一息的爺︰「死沒死?」
活了十九年,被人當成寶捧了十九年,養尊處優的爺何曾受過這樣不堪的虐待!
挨千刀的妖男!爺沒招你惹你,你作甚要虐待爺!
不要以為爺長了副好欺負的模樣就以為爺真是好捏的軟柿子!
鼠眸凌光森森,額際青筋暴起,青色的怒臉從地面上霍得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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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死爺了--
這一動彈牽扯了被摔得散架的身子骨,針刺般的痛密密麻麻的席卷而來,痛的爺齜牙咧嘴的抽起了冷氣!
愉悅的魅惑笑聲從前方馬背上傳來,絲絲入耳,聲聲刺激著爺僅存不多的理智……
「靠!笑什麼笑!作死嗎!笑的就跟個妖精似的,唯恐天下人不知你風騷入骨!靠!藏頭遮臉的,跟個烏龜王八一個樣,躲在龜殼里沒臉見人!沒長個狼樣還冒充大紅狼呢!嫌爹媽給你生的不好,干脆重回娘胎重新出來得了!弄得一副鬼模樣,嚇唬誰呢你!靠!簡直就是敗類一枚!見了你這種人至少三天爺都食不下咽了!真是惡心透頂!」扯著紅緞爺勉強立起兩根散架了腿,爺怒目圓睜,手指馬上妖男罵得暢快淋灕!
本是嘈雜喧鬧的四周不知何時悄悄地安靜了下來,安靜的有些突兀的詭異。
火棍的吐著紅烈烈的火舌。火舌不知人間愁的歡暢跳躍著,映襯著猙獰可怖的赤狼面具,忽明忽暗的,無端的讓爺想起了魑魅魍魎四個大字。
如血般艷紅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妖冶的魅眸微微一眯,未明的詭譎目光激的爺後背戰栗一片,汗毛乃至雞皮疙瘩全數稍息立正!
順著詭譎的芒光,爺的目光寸寸移動,終于在爺高擎著的指尖處找到了芒光的終結點。
僵硬的將指尖方向從他臉上節節向外轉移,末了,于黑壓壓的天空終止不動。
「今個的天,還真是黑。咳咳。」
靜默了五秒鐘,妖魅的笑聲驟然響起,震得爺一驚一乍!
「眾將們听令,本汗玩夠了,收拾好今個的獵物,打道回府。」慢條斯理的講完,他突然扭過頭,遞給爺一個萬分詭譎的魅笑。
在爺還未從那抹令爺毛骨悚然的魅笑里領略處其中的深層涵義,一聲鞭響近在耳前,緊接著是響徹山谷的一聲駿馬嘶鳴,再接著,爺被拖走了……
真的是拖,生生的拖,絕無半點虛的成分。
紅緞的一頭敷著爺,一頭攥在那個妖男手里,泯滅人性極度變態的他殘忍萬分的將爺拖在馬後……
手里突然消失的重量令他訝然的一怔,用力抽回紅緞,再次訝異的發現用千年寒絲制成的紅緞竟然生生被人割裂!
千年寒絲,那可是刀槍不斷啊!
勒緊韁繩,冶魅的眸子犀利的在身後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掃視,搜尋那抹嬌小瘦弱的身影……
蹲在殘垣斷壁下,爺皺著灰蒙蒙的一張小臉,苦悲悲的吹著被擦磨的出了血的小手,心里頭恨恨地詛咒著某個妖人快點升天!
見血了啊!好狠啊他!
真是心如蛇蠍!蛇蠍美人!
靠!什麼美人!狼人!
呸!狼人也算不上!帶著破狼面具就想充美女狼,做夢吧他!
那種帶毒的爛人怎能歸于哺乳動物系列!
充其量只能算只低等生物!!
說他是低等生物都埋汰低等生物!
毒物!毒蜘蛛!對,毒蜘蛛!!
一團巨大的黑影突然罩了過來。
吹手的動作一滯。
經過三秒鐘的思想斗爭,終于,爺狠下決心,將高貴的頭顱慢鏡頭的一寸寸抬起,在明滅火光中,不算意外的看見了一張紅的似血的狼面……
這次,爺的待遇貌似好了點,從馬下移到了馬上,與某位剛剛還說著‘卑賤奴隸不是用來馱的’妖男共乘一匹,一路顛簸的沖著遼闊廣袤的大草原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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