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間,空氣凝結成冰,明明還是艷陽高照的四月天,卻讓人不由得打起了寒顫,宰相府門口,那懸掛在威風凜凜獅子上的紅綢,像旌旗般飛揚,迎風飄飛,竟讓人感覺到戰場才有的殺氣,是的,殺氣,毫不掩飾的肅殺之氣。
「狗洞?」
冰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那是一種近乎冰凍的口吻,仿佛只要她願意,周圍的事物,可以瞬間成冰,春風吹過,卻帶著往日沒有的刺骨冰寒。
仰著頭,看著那鎏金的牌匾,夕顏一聲冷哼,帶著絕對的不屑和嘲諷,不僅僅針對眼前的那個門衛,而是整個宰相府,那是對琉璃第一大家族的輕蔑,**,從小處可見,長久以往,這宰相府必定會在這琉璃的朝堂上消亡。
收回視線,夕顏像如鬼魅一般移到夏夜白的身後,緊貼著他的背,方才緊握住他的手突然抬起,五指扣住他的手臂,方才還耀武揚威被夕顏的那雙眸子駭住,那是一雙怎樣的眸子,冰冷而又嗜血,他仿佛看到了來自地獄招魂的黑白無常,只覺得一股涼氣從脊梁上直竄而上,整個後背的的寒毛唰的立起,嚇得直往後退,夕顏哪里容得他跑,推著夏夜白,快步上前,‘啪啪’,捉著夏夜白的手,對著那個人就是狠狠地兩巴掌。
動手的同時,腳上也不閑著,頂了一下夏夜白的膝蓋,那家丁已經推到了台階,嬌小的身形移動,快如閃電,轉眼已到了夏夜白的右手邊,一只手就把夏夜白抱了起來,身輕如燕,快速的旋轉,夏夜白叫了一聲,在對方滿臉錯愕的神色下,抬了抬頭,背對著夕顏,邪笑著抬腿,眼見自己的腳尖踢上那人的下巴,眼底的笑意愈盛,只听一聲慘叫,那人整個身子向後倒在台階上,側過身子,咳嗽了幾聲,滿嘴的黃牙站著鮮紅的血跡,掉了一地的台階。
一連串的動作,優美流暢,只在雷霆之間,眾人反應回來的時候,夏夜白還被夕顏抱著,雙手緊摟著她的脖子,喘著粗氣,急促的呼吸尚未平穩下來,滿臉的慌張無辜,若不是台階上那鼻青臉腫,腦袋還在流血的家丁,他們幾乎會以為方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錯覺,這真的是他們的弱不禁風,溫婉善良的四小姐嗎?
冷眼掃了一眼四周,余下的幾個家丁像是見鬼了一般,定在原地,哪里還敢動彈分班,恨不得化成空氣,隨著這四月的刺骨冷風一齊消失在這相府門口。
「說,誰給你們這麼大的膽子的?」
如果說只是攔住小白不讓他進相府,那她還可以理解為狗仗人勢,狐假虎威,想用欺負小白的方式滿足自己的虛榮心,王府的那些下人不也如此嗎?但那所謂的傻子與狗不得入內,還有那狗洞,不單單羞辱了小白,更是折毀了她的顏面,雖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但這莫夕顏前身還算得寵,不過是守門的下人,借他們十個膽子,也未必敢這樣做,必定是背後有人撐腰。
這些人要懲罰,他們身後的那人,她更加不會輕易放過,敢在她的頭上動土,無論是誰,就要有付出代價的覺悟。
「顏顏。」
夏夜白輕輕叫了一聲,面色蒼白,睫毛撲閃,面具下的那雙眸子慌亂驚恐,水汪汪,盯著夕顏,嘴巴緊抿,委屈的聲音帶著哭腔,就是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沒事的。」
聲音輕而柔,仿若哄著受驚過度的小孩,縈繞在相府上空的殺氣頃刻間隨風消散。
夕顏冷笑一聲,放下手上的夏夜白。
「自己的主子被欺負了,你們該干什麼,還要我開口嗎?」
冰冷的聲音含著勢不可擋的尖銳,身後跟著的那四個壯丁頓時回過神來,身為下人,主子受到欺負,要十倍,百倍把主子受到的欺辱從那人身上討要回來。
這幾個人都是見識過夕顏手段的,至今右手的傷還未痊愈,哪里敢不听她的話,他們不動手打人,那受到教訓的就會使自己,一個個紛紛出列,對著倒在台階上的那人又是踢,又是打的,一點情面也不留,往日里,就是借他們幾個狗膽子,也斷然不敢在相府的地盤撒野。
「別打死,給我留口氣。」
仿若家財萬貫的貴婦突來興致,和商家討價還價,隨意的不能再隨意。
「是,王妃。」
四人齊齊的應了一聲,在大腿幾處不足以致命的地方,狠狠地補上了幾腳,這才作罷,四人彼此看了對方一眼,沖上門口,對著那發愣的幾個家丁就是一陣窮追猛打,那人雖是罪魁禍首,不過這些人要是放過,王妃定然不會滿意,果然,夕顏見自己帶來的家丁朝另外一個門衛動手,嘴角幾不可見的揚起,眼底是星星點點的笑意,那些人,雖沒主動參與,不過態度,真讓人想不討厭都難。
「小姐。」
這真的是那個柔軟的四小姐嗎?怎生如此的強悍,那身手,快狠準,絲毫不拖泥帶水,卻不知道是何招式,在相府這麼多年,從未听說過四小姐習過功夫啊,那氣勢,那份狠絕,簡直讓人望而生畏,即使是相爺,也未曾讓他如此。
再有,弱不禁風的她哪里來的力氣,能輕易把那王爺抱起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真覺得難以置信,死而復生,怎麼會有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前些日子那禮部尚書攜牙齒被打光的兒子氣沖沖的來相府告狀,相爺說什麼也不相信,甚至為此斥責了那禮部尚書,今日所見,想來那事真的不是空穴來風。
電光火石間,夕顏的腦海陡然想到什麼,嘴角忍不住上揚,冷眼瞥過,絲毫未將那管事放在眼里︰「父親可在府上?」
她怎能忘記,相爺有四女,至今膝下無子,至今卻直娶了兩房夫人,就連她也不得不佩服這莫言安,有女無子,即使權傾朝野,也不會構成太大的威脅,至少,這威脅不足以讓當今皇帝像他開刀,甚至會因此得到上位者的憐憫,四女,配的都是大官之子,通過聯姻,完全可以鞏固地位,能夠爬上今日的高位,哪個不希望有兒子能繼承今日榮華,繼續光大門楣,這莫言安,想來絕對不會例外,只是這老狐狸藏得比較深而已。
眉梢微挑,夕顏的心里頓時有了主意,小白靠得住,母豬也會上樹了,在這個無依無靠的年代,想要闖出一番天地,必須有所依傍,這相府,絕對是個不錯的選擇,相互利用的關系,那是最好,拋棄的時候,絲毫不用留情。
「住手。」
夕顏叫了一聲,那握著拳頭的手,僵在半空,令行禁止,沒有絲毫的拖沓。
「地上的人還有那牌子給我帶進去。」
夕顏指了指狗洞旁的牌子和躺在台階上,鼻青臉腫,滿臉的血漬,狼狽不堪,幾乎只剩下最後一口氣。
「前面帶路,我要見父親。」
牽起夏夜白的手,夕顏盯著站在一旁發呆的管事,冷聲道。
山雨欲來,宰相府,今日注定難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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