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事事多變多情難言(4537字)
兄弟倆正在寒暄之時，天洛與芋芊也走了進來，看到倆人傷心的樣子，忙道︰「好了！你們兄弟久別，有話坐下來慢慢說吧！」
「太子！你好偉大啊！」芋芊眨著大眼看著他。原來是那麼英武，而今卻少了手臂，就如雄鷹缺了翅膀，想飛卻再也飛不起來。但見他樂觀的態度，好不敬佩。
楚苦笑道︰「我都這樣了，還有什麼可偉大的？」
「不！錦姑教過我，說人要懂得惜福！人生最可貴的是生命，而生命中最寶貴的是樂觀向上的人生態度！雖然你變成了這樣子，但你卻還能微笑對待，怎不叫人敬佩？以前並不覺得你有什麼特別之處，不過這回我看到了！」
難得听芋芊能說得出這般大道理來，楚輕笑道︰「看到我出丑了吧？」
「瞎說！我是想說……想說……」
芋芊苦皺著眉頭，一時竟然解釋不上來了。
天洛接過她的話，笑道︰「芋芊是想說，當一個人遇到困難與危險的時候，能夠冷靜對待；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都能堅強面對！唯有接受自然之事，坦然視之，此乃人生最高境界！而太子遇大難，卻能勇敢承受，笑對人生，此仍真英雄！大丈夫！故才稱之偉大！」
「對對對！姐姐說的正是我想說的！呵呵……」芋芊連連點頭稱是。
「說的真好啊！」楚將目光投向天洛，淺笑道，「只不過我並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好！螻蟻都知苟且偷生，更何況我是人呢！」
那其中的深意天洛自然是知曉，他是為自己而活！
「皇兄，天洛說你再休息二天就可以回京了！母妃一直惦記著你呢。」楚昱本想將話題岔開，不想卻又扯到了更為沉重的話題。
沉默！
片刻之後，楚首先開口道︰「是啊！我是要回去的……如今這副樣子，怎麼也得給大家一個交代！古桑自古就沒有殘缺的皇人能登大寶！我該把太子交出來，好讓父王再重新做定奪！」
「皇兄！你又不是天生就有殘缺，你是為了古桑國才會如此的呀！父王不會改的！」
「父王不想改，可是祖上傳下來的規矩是改不了！我是為國受殘，只能怪我自己沒用！……不過我並不後悔！」
天洛看到他朝自己，眼泛波光，溫和地笑了笑，那意味間卻是酸楚。
「什麼破規矩！」芋芊生氣道，「不做太子就不做太子！沒什麼大不了的！太子，你不如跟我們回日月山吧！姐姐是聖女，你們可以在日月山上做一對神仙美眷！」
「你想的太簡單了！九兒是聖女，是父王欽點的太子妃，她的歸宿只能是皇宮！我與她緣份已盡，能做的只能默默地祝福她……能夠找個愛她的好男人……」
楚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自己的內心也在隱隱作痛，而天洛听得內心如針扎般疼痛！本是放棄的感情，卻沒料到會陷得如此之深，倒是自己無法釋懷！
天洛暗暗調整自己內心！雖然多次想把小龍珠吐出來，可是每次都失敗了！每當面對楚時，自己就會不由自主的難過。
芋芊見其面色發白，急問道︰「姐姐，你怎麼啦？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噢，可能是我近來太累了吧，你們慢聊，我先回房休息一會兒！」
見其站起身要走，芋芊忙道︰「姐姐，我陪你去吧！」
天洛點點頭，姐妹倆人一起離開了房間。
楚昱郁悶道︰「皇兄，我听芋芊說過，聖女體內有神珠，有使不完的力氣，怎麼會累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楚沉默了一會兒道︰「你知道雪無痕的事嗎？」
「雪無痕？……噢，你說那雪飛劍哪？我來的路上听說了，百姓都在說他英勇無比，把小金國的軍隊打得落花流水！真看不出他一個殺手，竟然還能率兵打仗！倒確實令人刮目相看！」楚昱說完後，見其苦皺眉頭，「皇兄，怎麼了？」
楚搖了搖頭，長嘆道︰「欠的總是要還的！」
「皇兄你在說什麼呀？我怎麼听不懂？」楚昱不解問。
楚看著他道︰「你可知道鳳姑是誰？」
「當然知道！這回我與芋芊出來就是因為她才出來！沒想到她真厲害，神志不清還能跑到這里來，簡直讓人不可思議！」
「你們怎麼就認定她是真瘋？」
楚昱驚訝道︰「怎麼？難道她還是假瘋？……不會吧？誰能裝瘋二十幾年？」
楚平淡道︰「我想是的！」
「為什麼？」
「她是衛鳴鳳，是古桑國的皇後！而雪無痕就是她的親生兒子！也就是父王的親生兒子！古桑國的大皇子！母後當初費盡心思想除去她，一心想將我扶上太子之位……」楚望著著門外飄起的雪花，慘淡地一笑道，「老天是公平的，欠的終歸是要還的！不是你的，即使費盡心機得到，而最終還是會失去！是你的，無論如何還是會得到！」
楚昱听完後，驚訝了半天才道︰「皇兄，你的意思是……父王會讓雪無痕繼承你太子之位？……這怎麼可能？這事也太突然，怎麼會這麼巧？」
「有些事情就是這麼突然，就是這麼巧！」
「皇兄……」
楚明白他想安慰自己，便朝苦笑道︰「我本不羨慕太子之位，只是……唉，算了，說些別的事吧！母妃怎麼樣了？你又是如何與芋芊來到北疆的？跟我說說吧。」
于是楚昱便將京城里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楚，兄弟倆人說了很多，但更多卻是楚無奈的嘆息聲。他如今這副樣子，只怕母妃會更加失望，更加難過了！
另一邊，天洛與芋芊姐妹倆人也在房中交談，各自把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當得知天洛將雪兒留在小金國時，芋芊便激動道︰「姐姐，雪兒對你忠心耿耿，你怎麼就忍心將它獨自留在小金國呢？」
天洛無奈道︰「其實這也是萬不得已。為了能夠盡早結束這場戰爭，能夠盡快救太子回來，我只能如此！」
芋芊急道︰「姐姐，你不是說小金國斷水源了嗎？而且雪飛劍不已打到小金國去了？你還怕什麼？直接將他們打敗不就行了嗎？」
「事情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水源是斷了，但他們正想辦法從後山引水，更堪者可以全軍撲向溪水！如果硬打硬拼，我們也不一定能勝利，有的只是讓更多無辜的將士犧牲！雖說雪飛劍已打到小金國境內，但都奪王爺的精兵還在後山！如果他的人馬與金大昊的人馬一起回擊，只怕我們到時候連天斗峰都保不住！」
「所以你才拿雪兒送給他們！……姐姐！你是神女！你武功都那麼高，怕他們什麼？！大不了劫持金大昊來換取和平！」
天洛苦著臉，道︰「劫持？小金國是個爭強好勝的國家，如此恥辱只會加重二國間的敵對勢態！我不想看到血流成河的場面！更不想逼小金國走上絕路！唯有兩國相好，才可保二國百姓長久的太平！」
「啪！啪！啪！」話剛說完，門外響起了掌起！
轉身一看竟然是楚與雪無痕、楚爾泰他們一起走了進來。
「太子？！」天洛很是驚訝。
楚笑道︰「九兒說的對！」
楚爾泰也走前稱贊道︰「聖女說的極是！家父生前也曾說過同樣的話。傳說小金國的祖先是狼用血所救，故百姓都崇拜狼！所以他們的骨子里流淌著凶猛好斗的血統，寧死也不向外人低頭！而神犬被他們視作狼的同類，金大昊對大熊格外寵愛，其中也不乏取得民心之意。不過他想坐上大寶，僅靠父傳子的條件是不夠的，還得做出令百姓訓服的事情！
這一次二國交戰，太子被囚，聖女親自出面談和，並送上神犬白雪！更主要是的幫他奪回了都奪王爺手中的兵符！無論從面子上、還是戰功上都已達到目的！」
楚坐在一旁接道︰「是呀！如果硬拚下去，只會是二敗懼傷，誰都得不到好處！」
芋芊傷心道︰「我不懂你們說的這些大道理，我只知道雪兒它會很傷心！她一定很難過！」
楚昱上前道︰「芋芊，事有輕重啊！此事不能怪聖女，換成你我都會這樣做。相信雪兒那麼聰明，一定也懂！」
「喵~喵~喵~」
「吱~吱~吱~」
黑炭與精靈鼠們也跑了過來，都來安慰芋芊。她便抱起它們坐到一旁，不再言語。
天洛見楚神色慘白，關心道︰「太子，你身體才剛剛恢復，不可受累。」
「知道！我都躺了好幾些天，再不動動，那我真的要廢了！」楚說著又朝身後的倪湘盈看了眼，「有湘盈照顧我，你就放心吧！」
倪湘盈向天洛輕輕地笑了笑，其中深意也只有她們倆人自知。
「北疆王爺，你將和談情況與大家說說吧！」
「好！」听到楚的問話後，楚爾泰隨即便將和談的事情一一道來。
大家听完後都紛紛點頭，給予贊許！
楚點頭道︰「北疆王爺能說服金大昊簽署和好條約︰在其登基之後，保證互相友好，互不侵犯。你可是立了大功啊！我回去後定會如實稟報，讓父王重賞！」
「多謝太子！此事若論功勞，也全歸聖女！若不是聖女巧作安排，臣也難順利完成重托啊！」
天洛轉而面向雪無痕問道︰「飛劍，齊耳將軍已將你的英勇戰績，如實稟報朝庭！此次我們能夠如此神速的化解二國兵戎相見，你功不可末！」
齊耳將軍也道︰「是呀！雪將軍有勇有謀，而且還膽量過人！軍中將士無不敬佩！」
雪無痕一直安靜地站在一邊，默默地听他們說話。自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後，總覺得自己身上被套上了一副無形的枷鎖。而天洛曾跟他說的最後幾句話，是他最為矛盾與不安！听到他們夸贊自己，這才開口道︰「這都是聖女與齊將軍的功勞！我只是听從命令而已！」
「雪飛劍，你不必過謙！你的英勇事跡軍營上下都傳你是神勇無敵了，可見並不假！我也要恭喜你！正所謂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楚分明是話中有話，現在雪飛劍的身份在坐的幾乎人人都知，只差皇帝下旨相認了！雪無痕自然也听出他的話外之音，淡然道︰「太子過獎！飛劍只是一介武夫，談不上英勇，一切都是大家誤傳！」
「大家都別謙虛了！不管什麼原因，至少不用再打仗！百姓可以過個安穩年了！」
「是啊！北疆王爺說的對！再過半個月就要過年了，這下可以安下心！」
「好了！我有些累了！」楚臉色略顯得有些蒼白，倪湘盈輕輕的將他扶起，「你們繼續聊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楚昱忙上前道︰「皇兄，我也送你回房吧！」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躺一會兒！」楚說完，在倪湘盈的摻扶下，慢慢地走出了門。
楚一走，大家也無意再留在天洛房中，便都借由紛紛離開。
芋芊帶著黑炭它們去看鳳姑，楚昱隨著楚爾泰與齊耳將軍一起去前方巡查，正當雪無痕也要離開時，天洛卻將他喚住。
「飛劍，你等等！」
「何事？」雪無痕站在門前，並沒有回頭。
天洛想告訴他自己派去九天宮的人已回來了，錦姑已將消痕的藥水配制好，只要用上三回，便可消除臉上的傷疤，不過需要點時間，最快也得十日，她希望能找個僻靜的地方為其治療，並能夠趕在年前回京。她要將一個完美無缺的兒子送還給鳳姑！……不！還有一個主要原因，「她」要讓皇上見見這個從未蒙面的兒子。「她」不單要讓古桑國的百官認識他，更要讓的百姓認識他！目的只有一個，替換楚而代之！
听其半天沒有回答，好奇的轉過身。見其她復雜的表情，不禁問道︰「你怎麼了？」
天洛皺著眉頭道︰「沒事！你先回去休息吧！」
雪無痕不解其意，雖然知道她多變，但這回總覺得她心里是真有什麼事要對自己說。想追問，可還是止住了。最後轉身離去。
天洛只覺得頭痛得厲害，像要爆炸一般！緊抱著頭，無力的跌住在椅子上！
「小龍女，你不可以跟我對抗！你越這樣排斥我，你會越痛苦！」腦活里又出現了小龍珠的聲音。
「我不想傷害楚！你這樣做對他不公平！」天洛無助道。
「那我告訴你，如果你真與楚在一起，不只是會害他慘死，而且古桑國也會再起戰亂！並且只能再過一百年後，等你再度轉世才能平息，你可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天洛痛苦難言！
「龍女，你一定要記住，天意不可違！我這也是為你好！」
這句話她太熟悉了，忘塵師太也曾對其說過，自己在夢中也曾听過。絕望道︰「天意不可違，卻為何讓我受這般多情之苦？！」
天洛自己也不知道何時對楚動了真情，而且還會這般的深！如今真要說放下，又談何容易？
凡塵多情自飲苦，今朝錯愛似月孤！問天吾心歸何處，只落飄雪卻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