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迎親的隊伍這麼壯大,按正常行走非得走上一個多月不可!安碌心中清楚,這事拖不得,于是與海公主商量能否讓她隨自己先行入京,這些裝滿嫁妝的馬車慢慢趕來。換成別人肯定不樂意,這可是大金國的面子。自已若先行,被古桑百姓看到自己空空而來,那不笑話嘛!不過這位海公主卻答應的爽快,到是讓安碌省得花力氣勸說了。
可這一路上安碌可走得並輕松。別看這位海公主長得與天洛就如同一人,可是性格完全不同。天生的好動,騎馬就騎馬吧,她還非得找點刺激,要來個跑馬比賽!還要帶彩頭!本想著如此也好,這樣跑馬到是加快行程,安碌到是痛快地答應了。誰知道這位海公主還真是了得,一路下來,馬兒都快累趴好幾匹了,可她精神卻還好的很!安碌年紀畢竟是大了,又是文官,如何比得過她呀!這一路比賽輸得就只剩下一套遮羞的衣褲,就連鞋子也被輸光!而一同跟隨去的魏玉琳等人也都狼狽不堪,還好才剛過立秋,天氣還不冷,否則非一個個凍壞不可。
更要命的是海公主將贏來的衣物全套在自己的隨從身上。花花套上了安碌的官服、官帽、還有大鞋。衣服太大,帽子大、鞋子也大,整一個傻大姐的形象;邊上的烏加達則穿上了魏玉琳的衣服,人高馬上,套在身上像裹粽子,好不難受。可是海公主的命令不敢不听,只得硬著頭皮穿著。
當雪無痕帶著百官前去迎接,卻不見安碌與魏玉琳他們,但他們的衣物卻套在別人身上!那樣子是相當的怪,眾人看得暗笑不矣!
花花下馬時,官帽不小心掉落在地,她拉著大官服,提著粗腰帶,拖著大黑靴,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蹲子撿起來帶上,還戴反了。
「哈哈哈……」烏加達見她那怪樣子,樂道︰「花花!你的樣子太搞笑啦!哈哈哈……」
眾人也隨之而哄笑起來!花花土著臉,郁悶道︰「你別笑我!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那是!我至少」烏加達話還沒說完,便欲抬腿跨下馬來。腳還沒著地呢,只听見「嘶啦」一聲,硬生生就把魏玉琳的衣服給撐破了!看著自己破損的衣服,好不尷尬,紅著臉直道,「這不是我自己搞破的!不能怪我……」
大家徹底笑噴了!
「加達叔!你還取笑我,你現在……現在就跟那乞丐差不多!哈哈哈……」花花樂得捧月復大笑,久久支不起身。一不小心,帽子又掉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樂得東倒西歪,雪無痕卻沉著臉,冷喝道︰「這是怎麼回事?安宰相與魏副統領人呢?」
「太子,他們來了!」
這時,只見安碌與魏玉琳倆人就像逃犯一樣,低著頭從馬車後面走上前,連忙跪下道︰「臣等叩走太子殿下!」
雪無痕看著倆人那樣子,生氣道︰「安宰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的衣服怎麼會在別人身上!」
安碌是羞愧難當,連忙道︰「太子殿下,此事說來話長!請太子殿下還是先將海公主迎入皇宮吧!」
看到安碌的官帽還戴在花花頭上,雪無痕好不惱怒,沉著臉指著她道︰「你過來!」
「叫我?!」花花已為自己耳朵听錯了,邊上的烏加達提醒道︰「古桑太子叫你!還不快過去!」
「哎喲,我的媽媽噯!」花花一手提著腰帶,一手提著官服,慢慢地走過去。可是那帽子也太大了,風輕輕一吹!
呃!眼楮給遮住了!花花無奈之下只得放下官服去扶官帽,邊上的人發現陣陣笑聲,令她好不難堪。一時間手忙腳亂!突然,腳下一拌,踩上官服了!
「啊!」的一聲大叫,整個人便撲了出去!暗道︰完了!我的臉啊!
眼看花花將要上演嘴啃泥了!說是遲那是快!只見一道紅光從馬車內一閃而出!就在花花就要摔倒在地,忽感身體被人猛得一拉,連忙站穩!定神一看,高興道︰「謝謝公主救我!」
海公主強忍著笑意道︰「你真笨!你不會拿根繩子綁綁牢哪!」
「還用繩子……」花花嘟著嘴,委屈道,「公主,能不能不穿哪!這麼多人都看我笑話!」
「不行!這是我贏來的!怎麼也得在古桑國內顯示一下我海公主的厲害!」
就在海公主與花花對話之時,雪無痕則驚訝的看著她!雖然她臉前遮著珠簾,但從她從那車里一閃而出時,他就愣住了!那身形、聲音,好似天洛再現!
「你是厲害了!把我們害慘了!」
「再堅持一下嘛!到了皇宮馬上換下!」
花花暗道命苦!于是索性拿著帽子,提著官衣,撇著大八步,來到雪無痕面前,行禮道︰「奴婢花花拜見太子殿下!」
海公主上前欠了欠身道︰「見過太子殿下,你喚我的人過來不知所為何事?」
安碌害怕雪無痕說錯話,惹惱這位難纏的海公主,忙道︰「公主!沒事!沒事!太子只是想讓花花接您下來坐換馬車!」
海公主問道︰「太子,是這樣嗎?」
雪無痕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眼楮直愣愣地看著海公主,木納道︰「是…是這樣。」
哇!他看我的眼神好熾熱哪!還沒見到我就愛上了我!看來我們真的有緣!海公主暗自竊喜。手一抬道︰「不用花花扶,太子扶我上車吧!」
雪無痕遲疑了一下,慢慢地牽過她的手,一起坐上了特制的馬車直入京城,往宮中奔去!
「恭迎海公主!公主千歲千千歲!」
受到京城百姓的熱烈歡迎,海公主好不興奮。探出腦袋,隨手撩起珠簾朝二旁的百姓揮手致意!
頓時,人群出有人驚叫起來︰「是太子妃回來啦!是神女回來了!」
「恭迎太子妃!太子妃千歲千千歲!」
難道我真是這里的人?真的這麼像九天洛?!海公主心中有些郁悶,轉過頭,對著楚昊道︰「太子殿下,我們還沒舉行婚禮呢,他們怎麼改口了?……喂!你……你看什麼啊?」
雪無痕睜大眼楮盯著海公主!他不敢相信世界上會有如此相像之人!海公主被其看得好不自在,放下珠簾,其面前擺了擺手︰「噯,你看夠了吧?」
「……天洛……」
「天洛?九天洛?!」海公主想了想,忍不住道,「太子,我是多多海兒!不是九天洛!」
這話一出口,雪無痕又是一驚︰「多多海兒?!」這不是他睡夢中的曾夢到過的名字嗎?
「是啊!是我救了你噯!你忘記了?」
「原來是你救了我…」
見其眼神慢慢地暗淡下來,海公主不解道︰「怎麼了?」
「沒什麼!謝謝你救我!」
「啊呀,咱們馬上就要成為夫妻了,還用得著這麼客氣嘛!」
海公主直爽的話語令雪無痕听得很詫異。天洛是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她不是天洛!
見雪無痕沒再出聲,海公主也沒再多說,暗暗自語︰白掌櫃說我的過去在這里,我跟九天洛又長得那麼像,我跟她會是什麼關系?想啊想啊,怎麼什麼也想不起來啊!大金國的公主,古桑國的太子妃,我到底是誰呢?這個白掌櫃,也沒知道死到哪兒去了!關鍵時候怎麼不見人呢?還有那個通神的靈婆!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不想了!反正我就是多多海兒,能夠找回過去最好,不能找回過去這樣也很好嘛!
正想著,馬車停了下來。
一位宮人上前道︰「太子殿下,皇上正在大殿等著給你們舉行大婚!」
「好!」雪無痕轉頭道,「公主請!」
于是倆人一起手牽著手,一起走往大殿走去!
五年前,雪無痕曾牽著天洛的手,一起在大殿之上結為連理!而今又在大殿之上,牽著同樣的面容,卻是不同心的海公主再次站在大殿之上!
殿上站滿了人,安碌已取回自己的官衣,重新穿戴好,也急匆匆地跟了進來。
朝中很多大臣並沒有去迎接海公主,包括南疆小王爺與楚都沒有去。他們對暻豐的做法都心存不滿。雖听說這位海公主長得很像天洛,可畢竟不是天洛!花那麼大的代價娶這個女人回來,無非就是想讓雪無痕繼續做這個太子!故都對其表示得不屑一顧。
一對新人,一起來到殿中央,朝坐在大殿之上的暻豐行禮。
「兒臣參見父王!」
「多多海兒拜見皇上!」
此話一出聲,朝堂之上頓時一片嘩然!
听到那久違的聲音,暻豐也顯得很激動,虛弱道︰「快快平身!」
「謝父王!」
「謝皇上!」
暻豐朝胡不啟示意,忙扯起嗓子道︰「婚禮儀式開始!」
隨即司儀大人開始高聲喊了起來!
「一拜天地!」
——倆人在宮人的指引下對跪地而朝門拜!
「二拜高堂!」
——倆人轉身又向暻豐與衛皇後拜!
「夫妻對拜!」
——倆人相對而拜!
儀式與五年前一樣,雪無痕的表情一直很麻木,海公主則心不在焉地朝四下去觀察,有人真心歡喜,有人驚訝,也有人懷疑,更有人冷漠!暗道︰看來太子哥哥說的沒錯,這古桑國還真得很復雜!看來我得好好的給他們點顏色,才會讓他們懂得如何敬重大金國的公主才是!
「接受百官朝賀!」……
一切就如回到了五年前,雪無痕看了看海公主,表情有些迷茫。一切禮術完結之後,他又牽著她,帶入了新房!
按規矩,新郎是要出去敬酒後才能圓房,故雪無痕將她領入房間之後,轉身欲離去。
「等等!太子,請掀起我的珠簾吧!」听到那夢中的聲音,雪無痕遲疑了一下,慢慢在轉過身,走到她面前,雙手有些微顫,但還是輕輕地掀起遮在她臉上的珠簾!
只見眼前的人兒是︰面似花魘,靈目碧清,睫毛飛翹,櫻唇飽滿!一切皆如夢一般,雪無痕痴痴地看著她,海公主則羞澀一笑,眨著烏黑的大眼勾起了他的心神。
「咳!咳!咳!」羅公公見倆人眉來眼去,一副曖昧的神色,故裝作咳嗽道︰「太子殿下,大臣們都等著您去敬酒哪!」
雪無痕這才回過神道︰「那走吧!」
「噯!太子,你早點回來!」剛出門便听到海公主的叫喚,他愣了愣,沒有回答,只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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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別人,可能都會乖乖地坐在床上等著新郎來!可是海公主好動,她可閑不住!不停地在房間里搗鼓來搗鼓去,模模銅鏡,稱贊道︰「嘖嘖嘖!花花,這銅鏡真漂亮啊!這花雕刻得真是惟妙惟肖!」
「是呀,這里的東西跟我們大金國的不一樣!」
翻翻梳妝台,一看,驚訝道︰「哇,好多珠寶哪!這回我發財了!」
「公主,您小聲點!讓人家听了會笑話您的!」
海公主一邊擺弄,一邊道︰「怕什麼!有錢我才可以出去玩啊!在大金國老被太子哥哥管著,到了古桑國,我就自由了!我可以隨時出去打獵!隨時出去游玩啦!」說得興奮,隨開衣櫃,笑容馬上定格,「花花!你快過來看呀!這些衣服又軟又滑,好漂亮!」
花花笑道︰「這有什麼呀!古桑國本來就是絲綢之國,就連公主您身上的嫁衣也是來自古桑呢!」
海公主感嘆道︰「唉!可惜全是衣裙,穿起來太麻煩了!……噯!這被子上繡得龍鳳真好看噯!」說著便倒到床上,「嗯,這床不軟不硬感覺也不錯!我喜歡!」
花花站在一旁,對自己這位無知的主子暗暗發笑!
「對了!花花,過來!」海公主突然朝其招了招手。
見其搞得神秘兮兮地,來到跟前不解道︰「公主何事?」
海公主輕聲問道︰「你知道孩子是怎麼生的嗎?」
「生孩子?!……听老宮女們說孩子從肚子里生出來的!」
一听說肚子,海公主不由自主地用手模了模自己的肚子︰「……肚子?!我只有一個肚臍……難道孩子是……」想想太可怕了!突然道,「不對!不對!我沒說把孩子生出來,我是說如何把孩子裝到肚子里!」
花花一听,臉刷就紅了。羞澀道︰「公主,這事奴婢也沒懷過孩子,不懂。」
「對了!你去把烏達叔叫來!他這麼大年紀了,一定知道怎麼懷上孩子!」
「啊~問加達叔?!這……這……」
「這什麼這!快去呀!」
「是!」花花只得走出門去找烏加達。
海公主拍拍自己的頭,惱道︰「噯!我怎麼會什麼都不知道呢!當初我就應該問問宮里的老婆子!作為女人,這事也不知道,真丟人啊!」
不一會兒,烏加達隨花花走了進來︰「公主!您叫我來有何事?」
「加達叔,這里你年紀最大,見識也最廣了!」
被海公主這般夸贊,烏加達憨笑道︰「哪里!哪里!公主過獎了!」
隨即她嘻笑道︰「烏達叔,我有一事想請教!」
「公主請直說!」
「你知道女人怎麼才能懷上孩子嗎?」見其一臉驚訝,以為不懂,繼續解釋道,「就是怎麼把孩子放到肚子里去,你知道嗎?」
呃!天哪!烏加達听得傻眼了!只知道海公主失憶,沒想到竟然對男女情愛之事也一無所知!原本黝黑的臉上變得僵硬起來!吱吱唔唔道︰「公主……這事……這事……這事只有女人知道,我是男人,我也不懂。」
「你這麼大年紀也不懂?!真是白活了!」海公主听後很是失望。
烏加達心想她不懂,楚昊一定懂,于是忙道︰「男女同床就會有孩子!」
「同床就會有孩子嗎?」海公公細細思量了一下,點點頭道,「有道理!父王經常與心月妃睡一個床,所以心月妃有孩子了!太子哥哥與伊莎皇妃睡一起,所以伊莎皇妃也有孩子了!我跟花花睡,因為都是女的,所以不會有孩子!我現在明白為什麼父王不隨便讓人上他的床了!原來是這樣子啊!」
「呃……」花花瞪大眼楮,驚訝道︰「公主,你真的明白了?」
「明白了!」海公主高興道,「男女一上床,就會有孩子!哈哈哈……」
花花看她傻傻的樣子,扯了扯呆在一邊發呆的烏加達道︰「加達叔,你看咱們公主,會不會把古桑太子嚇壞呀!」
「難說!她什麼也不懂!」想到晚上雪無痕可能被海公主踢出床外,烏加達連忙眨了眨眼楮,不無害怕地看著她。
「不行!咱們得幫幫公主!」
「怎麼幫啊?」
花花眼珠一轉,連聲道︰「有了!你過來听我說!」來到烏加達耳邊低語了幾句,「這個辦法如何?」
「……花花,你腦子沒壞吧?這種辦法也想得出來?」
「你腦子才壞了!難道你有更好的主意嗎?」花花白了他一眼,「再說總比讓別人取笑好!」
「喂!你們倆在嘀咕什麼哪!」海公主等著楚昊有些不耐煩了。望著門外淡淡的銀光,無聊道,「天都那麼黑了,太子怎麼還沒來!」
花花端起桌上的糕點道︰「公主,您肚子餓就再吃點東西吧!太子在敬酒,還有一會兒呢!」
烏加達道︰「是呀!還有一段時間呢!」噯!咱們也過去瞧瞧好吧?一定很熱鬧!」
花花連忙阻止道︰「公主!您是新娘子,不可隨便出去啦!」
「怕什麼!我們偷偷出去看看,不會讓人發現的!」見花花還在猶豫,海公主拍了她一下,「走吧!傻花花!」
「公主~」花花無奈地被她拉著一起跑出了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