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天成將一本八卦周刊丟在女人的梳妝台上。
徐靈兒瞧見封面上自己陶醉的勾住富天成的手臂,豐胸緊貼在他臂上,笑得幸福洋溢。八卦記者沒拍到富天成很快甩開她,即使拍到也會當作沒拍到,光是一張親密照便可以大作文章。
小模徐靈兒的男友是「富盛集團」的行政副總裁富天成,會不會是下一位嫁入豪門的灰姑娘?
然後八卦記者就可以從徐靈兒幾歲從平面模特兒出道,拍過一支小廣告,年收入大約多少,上一任男友是同行的混血男模Jason,而富天成是基于什麼緣由才與小模徐靈兒走得近?整篇報導看下來,仿佛是當事人向記者主動告白。
徐靈兒知道自己是經紀公司重點栽培的小模之一,誰都想要出名搏上位,有了名氣,光是拍一支廣告便可以吃香喝辣一整年。
但美女那麼多,憑什麼是你出名而不是她出名?除了要有個人特色和機遇之外,少不了耍點小心機,利用任何可以利用的機會,增加曝光率。
能上封面最好了,還有緋聞。
但男人面色如霜,語音森冷的質問她,「這是怎麼回事?」
徐靈兒愛嬌地眨眨眼,「天成,這不關我的事啊!是狗仔亂爆料,我也非常不高興,我並不希望人家說我高攀了你。」
「徐靈兒,耍心眼耍到我身上來,證明你不夠聰明。」當富天悅拿著這本周刊當面取笑他時,他就決定切斷與徐靈兒的牽絆。
「天成,你不會以為是我放消息給狗仔吧?」她一臉大受冤枉的表情,「我沒必要這麼做,我們在一起超過一年了,如果我有心利用你炒緋聞,一年前我就做了,沒必要假裝與Jason交往,你說是不是?」
富天成的嘴唇冷冷一挑。「你和Jason才是天生一對,我祝福你們。」
「難道你是不高興我和Jason的假緋聞?那是為了掩護你啊!」她的聲音帶著嬌嗲酥軟的女人味,突然抱住了他的腰,像蔓藤意圖依附大樹一樣,慵懶道︰「現在大家都知道我們交往的事,天成,我們正式公開成為一對好不好?你知道我愛你啊!」
富天成慍怒的低咒了一聲,抓住她的手,使勁推開了她那媚人蝕骨的身軀,揚著筆墨難描的整齊濃眉,用一種輕蔑而譏誚的態度看著她。
「徐靈兒,我每個月花十萬元包養你,還替你付房租,就意味著你永遠不可能是我的女朋友,而且‘見光死’,一旦曝光就再見!」
「不——」
「你和Jason真的在一起我也知道,但是我不在乎,因為你不是我的女朋友,沒有守貞的義務,我只慶幸我不可能對你認真。」
「天成,不要對我這麼殘忍,我真的真的非常愛你呀!即使偶爾和Jason約會被狗仔拍到,也是作戲而已,我絕對沒有對不起你。」徐靈兒擺出哀怨而淒迷的神態望著富天成,期待能軟化他那堅硬冰冷的心,繼續交往下去,能夠嫁入豪門最好,再不濟有人包養也輕松多了,不想工作時擺擺架子也無妨。
可惜只換來他一臉更加厭煩的表情。
「徐靈兒,你干脆轉行去演八點檔,比起當model更有走紅的希望。」
「天成,我是真心的……」
「夠了!」他從來不相信真心。
「你……你也要顧念我們從小的交情,而且我從來不曾對外泄漏你的出身來歷,這足以證明我的真心。」她掏心掏肺的想感動他。
「交情?」他目光銳利的眯起眼。「就憑我們小時候在育幼院同住過一年,這也算交情?至于我的出身來歷,我並不怕你說出去,在這個時代有心想調查,根本沒什麼秘密可言。問題是誰在乎?」
「你不在乎?」她尖聲道,以為他很怕別人知道他是富崇仁總裁的養子。
富天成滿不在乎的聳聳肩。「我的價值在于我能帶領‘富盛企業’躲過金融風暴,穩定成長。若是不能做到這一點,親生兒子又有個屁用!」這是富崇仁親口對他說的,沒有假仁假義,在公事上直截了當的表明「各取所需」。
徐靈兒心中一片混亂,兩人相處也好一段日子,她怎會不知道他一向自負,不屑對女人虛情假意,當他說不在乎時就一定是真的不在乎。
但他怎麼可以不在乎?那她還剩下什麼籌碼?
徐靈兒的日子過得並不安穩寬裕,從小父母離婚,她跟著爸爸,可是十一歲時爸爸突然去世,她成了燙手山芋,沒人想收留,結果被送進了育幼院,就在育幼院里認識了大她三歲的「厲天成」,他像個小大人一樣沉穩可靠,卻不願意跟任何人太親近,拼命的念書拿獎學金。听院長說,他有兩三次的機會可能被領養,但他都故意表現得很壞,嚇退領養人,連院長都替他可惜。
比較熟了之後,她問過他為什麼?他表示不相信人心,打算等高中畢業之後,自己獨立生活,半工半讀的念大學。
徐靈兒不明白他的自信心從哪兒來,她沒有自信一個人活下去。卻從此將「厲天成」記在心上,每天放學回育幼院,總要見到他的身影才感到安心。
一年後,終于有人聯絡上徐靈兒的媽媽,媽媽接她離開育幼院,母女倆一起生活的日子並不那麼如意,媽媽從事低薪的工作,必須找一個男人同居來分擔家用,卻差點使她落入男人的魔掌。
念高職時她便選擇離家很遠必須住校的專科學校,用助學貸款完成學業,並不斷找機會工讀,當過超商店員、快餐店工讀生,更積極投履歷表至模特兒經紀公司,終于當上平面模特兒,擔任雜志的服裝模特兒,什麼都拍,包括內衣、泳裝。
當徐靈兒開始走秀闖出點小名氣時,已經二十五歲,交過幾位男朋友,有的是同行有的不是。同行的男模賺得比她少,往往要她貼錢,反而廠商的小開在與她交往時,會給她一些生活費,讓她終于還完助學貸款,但始終沒機會抓住一條大魚願意跟她結婚。
她老早忘了「厲天成」,工作的不穩定造成生活上的壓力,巴不得馬上出現一位白馬王子,接她回家里享福。
當模特兒應邀出席XX發表會或party時,依場面大小會有出席費可拿,遇到慷慨的廠商還會獲贈產品免費使用,又可以多認識名人,所以公司里的模特兒都趨之若騖,徐靈兒也不例外,總是打扮得火辣性感,教主辦人覺得物超所值。
在一次應邀參加的某彩妝品的新品發表會,她遇見了富天成。那牌子的彩妝品是由富天悅和另一位名媛共同代理進口,富天成讓公關部門全力支持,務必一口氣打響名號,攻佔明天所有報紙的消費娛樂版面。
徐靈兒很快認出富天成便是當年同在育幼院的「厲天成」,十四歲的少年成長為頂天立地的二十九歲高大男子,但五官改變不大,只是成熟了。
當富天成露臉半小時後準備先走,徐靈兒尾隨在後,乘機叫住他,和他攀談。他沒有否認他以前叫厲天成,但完全不記得她,不過還是叫秘書給她一張名片,隨即揚長而去。
她發現自己緊張得心髒怦怦跳,名片上印著「富盛集團行政副總裁」,怎麼會?他是得到什麼樣的奇遇,變成富家的繼承人?
因為她厚著臉皮一再想跟他見面,也或許是他剛好厭倦了上任情婦,所以她成為他新一任的情婦,住進他代為租賃的精品大廈的某一間二十坪公寓。
徐靈兒從來不曾一個人享受這麼大的空間,一個月還有十萬元生活費,當男人心情好時也會幫她付清信用卡帳單,有比這更美妙的生活嗎?如果可以的話,她想一直過下去,再也無須為生活費煩惱。
她問過富天成一次,問他怎麼會被富總裁收養?他只簡單回說,在她被生母接走後不久,富崇仁帶著十歲的女兒富天悅到育幼院尋找接班人,富崇仁和富天悅一致挑中了他,辦好領養手續,他和小五歲的妹妹一起被送出國念書,二十五歲才回來。
富天成三言兩語解釋完,其他細節一概從缺,他拒絕和她交心。
徐靈兒並不在意,以為他討厭提起被收養的事,好,她會很乖巧的當他是一出生便是富總裁的兒子。
直到現在,他想離開她了,她發現自己從來不了解他,不知道要用什麼方法才能再一次抓住他,不對,她想永遠抓住他!
可是,富天成一旦厭倦了便從不留戀,放一包厚厚的現金在桌上,冷淡道︰「租約到年底,付得起就繼續住,付不起便搬走吧!」
他走了,不會再回來。
冉福鈴提著在便利商店買的三杯熱咖啡走進大樓。
這棟生活機能便利,位于市區的精品大樓,采飯店式管理,一進入社區大廳會先經過門口的警衛,才能搭電梯到二樓。到了二樓,有社區交誼大廳,是住戶聊天互相認識的地方,也是管理委員會的開會地點。在二樓有另一個駐守的警衛,住戶們從二樓各自搭電梯回A棟或B棟的住家。
雖然采二段式搭電梯有點麻煩,不過對注重安全性與隱私權的住戶而言,卻是非常理想的住家環境。
冉福鈴和父母住在A棟九樓,A棟是屬于比較大坪數的住家,最少有三房。B棟據說是小坪數的單身窩或小夫妻的雙人窩,不過福鈴沒去過那邊。
從電梯走出來,穿過交誼大廳,福鈴往A棟的電梯靠近,忽然B棟的電梯停住,一名高大的男子走出來,雙方一照面,均怔了怔。
「富……富先生?」福鈴訝然。「你住這里?」
「不是。」
富天成一口否決,臉上閃過一絲異樣。「你是回家還是訪友?」
「回家,我住A棟。」福鈴回以微笑,看他的臉色超悶,像是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沒有多想,取出一杯咖啡遞給他,「請你喝。」
「為什麼?」他更奇怪自己為何很自然的接過。
「再一次相遇也算有緣,就想請你喝啦!」她笑起來一臉喜氣,也不會好奇的多問他為何出現在這里,讓人不自覺放松心情。
「上次在南園,我妹對你有失禮的地方,我代她道歉。」富天成語音低沉,不像初次見面那麼冷酷又毒舌。
福鈴輕笑。「喜歡雍棠哥的女生我見多了,富小姐算是最勇敢追愛的一位,回想起來滿佩服她的呢!」
「佩服?」他不能理解。
「她很坦率的說愛就愛,那麼理直氣壯,很少人有這種勇氣。」
「那叫任性!完全不考慮別人立場的任性。」
「是這樣嗎?」福鈴聳聳肩,揚著手中咖啡,「我要回去了,再見,富先生。」走進A棟電梯,關上。
富天成喝著熱咖啡,遙想當年……
他們還記得他嗎?曾在一起生活了五個月,遙遠的過去,早就忘了吧!連他都不記得他們的長相,無緣的人就是聚不在一起。
可是,他為什麼會遇見冉福鈴,還接連兩次?
是這個小女人改變了他的命運,可惜她永遠不會知道。
六歲小男孩的心痛、恐慌,沒有人在乎過。老天爺啊,別再教冉福鈴跟他有第三次巧遇,否則他會不顧一切的追求她,他要讓他們後悔當年殘忍的對待他。
不願深思,他咬咬牙,硬將心底那分詭異的邪念壓下。
富天成將最後一口咖啡喝完,扔進垃圾桶,他坐電梯至一樓,用手機通知司機把車子開過來,這時,徐靈兒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追下來。
「天成——拜托你不要拋棄我!」就算不能結婚,她也需要一個付錢爽快卻要求不多的固定金主。
「徐靈兒,好聚好散,不要讓我更討厭你。」
富天成一臉淡漠的掃了高挑艷麗的前情婦一眼,掉頭逕自走了。
「討厭我嗎?」她唇邊泛起一絲淡淡而苦澀的笑意。「有錢人真好,可以隨便討厭一個人。我也好想對那些只想跟我上床卻不跟我結婚的男人大發脾氣,叫他們全部滾蛋!可是我不能。」
利用這一次八卦周刊的封面緋聞,最好能將知名度炒紅,多接走秀、活動代言或拍廣告,勝敗就看這一次了。
即使被討厭,她也要多找機會接近他,營造兩人仍在交往的假象。
是交往,男女朋友的交往,將自己的身價往上提升。
「喂!福鈴,你還沒收東西喔,可以下班了啦!」
周五下班時間一到,立刻將辦公桌面收拾干淨的余世柔,對著隔壁的新同事冉福鈴吆喝。她們同期進來,不過余世柔在別家公司待過兩年,跳槽到「富盛」是因為這里的薪水與福利優渥許多,對同期的冉福鈴便擺出職場前輩的架子來。
福鈴從一疊報表紙中抬頭,對同事的呼喚有些茫然。
「什麼事?」
「吼,你該不會忘了中午答應我的事?」余世柔撇了下嘴,同事才一個多月,便覺得外表嬌憨的福鈴有點呆,總是埋首工作,以免做不完要自動加班。
「中午?」福鈴努力回想中午在員工餐廳吃飯時,有答應人家什麼嗎?「啊,你要去見男朋友,要我陪你去?」
「謝謝你沒有忘記喔!」翻個白眼。
福鈴歉然一笑。「我以為你在開玩笑,跟男朋友約會干嘛帶一個電燈泡?所以就忘了。」
「拜托,我進公司之前就跟前男友分手了。今晚是找你陪我赴一個網友的邀約,雖然很喜歡他,但第一次見面我不敢一個人去。」
「哦。」福鈴有些尷尬地一笑,中午吃飯時她在想別的事,對余世柔嘰嘰喳喳的一大串,明顯漏听了一些。
可是為什麼要找她相陪赴約呢?她剛出社會,沒什麼人生經驗,找她去也看不懂那位網友是正人君子還是豺狼虎豹。
她唯一的打工經驗,是在尹媽媽經營的藝廊當接待員。
「快點,把東西收一收,我們先去吃點東西,然後去赴約。」余世柔催促。
如今網友約出來見面很平常,每次都請吃飯哪吃得消?男生也學聰明了,不隨便幫人養女友,第一次見面先喝杯飲料再說吧!
秘書課課長舒顏姍姍走來,「福鈴,下班不直接回家,想去哪里?」她自封是尹兆棠的預定新娘,一方面被關照要罩一下冉福鈴,一方面要提防尹兆棠對福鈴太好,每天都充滿矛盾。
余世柔跳出來代她回答,多與上司接觸總是好的。
福鈴再一次感到迷惘。她明明想應征會計課,怎麼會跑到秘書課來?她是念會計與資訊管理的耶!
「跟網友見面?」舒顏足踩三寸高跟鞋,跩跩的睥睨余世柔。「我跟你們一起去好了,我的眼光好,可以幫你監定一下那位網友能不能深交?」
「課長要陪我去?」她何德何能呀!余世柔面有難色,跟大美女一起去,男生還會注意到她嗎?
「別擔心,我有要好的男朋友了,福鈴也認識。」舒顏一眼看穿余世柔在擔心什麼,說真的,在她面前不自卑的女人也不多了。
「原來你們早就認識了。」余世柔的八卦耳朵張開。
「別胡思亂想,我派給福鈴的工作不比你少,誰也別想混水模魚。」
「是。」余世柔沒奈何的接受三人行。
福鈴見慣了舒顏強勢的一面,不以為然的搖搖頭。「別這樣子,舒顏姐,我陪她去就好。」早知道強勢女在這里上班,她會應征別家公司。
「不行。我答應要載你回家,然後接兆棠回他家去,免得你干媽翻臉不認兒子,老人家已下最後通牒。」
「傷腦筋。」福鈴只好投降,拎起駝色真皮包包跟她們走出去。
「你怎麼每天用同樣的包?」舒顏似笑非笑的斜睨著她。
「這是百搭款。」網購或電視購物因為競爭激烈,三千元左右便可以買到不錯的真皮包,不會太傷OL的荷包。
「你不會是懶得換包抱,才每天拎同一個包?」
「被你發現啦!」
「對,你周一至周五,剛好五套衣服輪流見人。」
「舒顏姐真是觀察入微。」福鈴大笑。
快樂的笑聲具有感染力,別人听了也想笑。
穿過公司的門面大廳,三位尚稱美麗的OL自然吸引了不少男同事的目光。余世柔心里偷偷決定,如果今晚踫面的網友不夠優,她要改變策略,在這棟大樓里尋找真命天子,至少薪水不差。
舒顏去開車,她們在大門外的騎樓等。
「喂,福鈴,你不夠意思喔,都沒說你認識課長。」余世柔乘機討伐。
福鈴露出她的招牌笑容,有點憨。「不是我認識她,是我干媽認識她。而且說出來也沒用啊,舒課長又不會給我放水。」
「也對啦!她看起來不太好親近,干嘛硬要陪我們去?」
「好奇吧!因為她不可能與陌生網友見面。」
「年紀又不大,腦袋好骨董。」余世柔沒好氣。
「可是有她陪著去,既省車錢也比較安全。」
「只好這麼想羅!」
福鈴沒說,她好想不要去,下次記得不要隨便點頭答應人。
一輛高級房車從她們面前駛過去,余世柔贊道︰「好棒的車子!如果能交到開這種名車的男友該有多好?每天載我上下班,多拉風!」
福鈴呵呵笑著。每個女孩子心里均藏著一位灰姑娘嗎?
那輛房車在前面停了一下,又開走了。
「停車!」
富天成見到熟悉的人影,立刻喊停,轉身朝後看,站在公司騎樓下的那個女孩果然是冉福鈴,她在「富盛」上班?怎麼會?
「走吧!」
車子往前駛去,富天成見到了冉福鈴,富天悅自然也看到了。
「奇怪,那女的怎麼會到公司上班?」
「好蠢的問題!」果真美女無大腦?
「什麼?」他一天不氣她幾回會死嗎?
「當然是應征進來上班的,還須多問?」富天成以打壓她的公主病為己任,教她別太自信了。
「既然是理所當然的事,你干嘛停下來多看一眼?」富天悅沒好氣的反駁,伶牙俐齒絕不願屈居下風。「呵,我知道了,你對她有興趣?大哥,那女的一看就是良家婦女,不會給你當情婦啦!」
富天成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應該是你比較有興趣才對,你的最新獵物尹雍棠先生,溫柔的目光總是投注在她身上。」
「門不當戶不對,她只能是妹妹!」她可是向莊雅勻打听清楚了。
富天成雙臂抱胸,嗤之以鼻。「你是我妹妹,我可不會用那種眼神看你,所以不要自欺欺人了。」
好傷人啦,他從來不肯哄騙她,即使逗她開心也好。
「哥,你不覺得我是你見過最美的女人嗎?」
「沒感覺。」一口推翻。
「也對,從第一次見到你,你就不曾為我的美麗而傾倒,不曾刻意討我歡心。我那時心里就在想,‘哥哥’看妹妹的眼神應該像這樣才對吧!不像其他男生會露出驚艷的眼神,爭相討好我。」
「變態的蠢蛋!」有嚴重公主病的妹妹哪里美?他看不出來。
「喂,嘴巴不要太毒,男人見到公主就想下跪是有騎士精神,哪里變態了?講白一點,你才是異類吧!」
「你再自戀下去,尹雍棠會跑得更快。」
「我沒有自戀,我是世界級的大美女,眾所公認,不要因為自己眼楮月兌窗就侮辱我的美!」富天悅氣呼呼道︰「我不管啦,大哥,我一定要尹雍棠來追求我,所以你去追冉福鈴好了,把她從雍棠身邊弄走。」
「你在說什麼鬼話?」他低吼,一副被嚇到的表情,其實是被自己此刻緊揪的心給狠狠嚇到。「我對發育不良的小鬼沒興趣!自己的愛情自己負責,少來煩我。」他絕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他與冉家曾有的糾葛。
冰寒的心在沒人能看穿之下,起了波動……
茫茫人海中,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遇見冉福鈴?
富天悅沒好氣道︰「不幫就不幫,我才不會求你。」
「最好如此。」
「哼,你這人一點同胞愛也沒有,對女人也只有表面上客氣,其實沙豬得要命,難怪都三十歲了還不結婚,沒人敢嫁嘛!」
「我討厭結婚,所以激將法對我沒有。」
「等著吧!別忘了你還欠我一次。」
「你最好別用在這種地方。」富天成發出警告。
「怕了吧!」富天悅得意的笑。
他冷冷轉過臉去看著窗外,沒來由的回想站在公司大門外的冉福鈴,跟女同事交談,笑得很愉悅的樣子。她似乎很容易開心,略圓的臉蛋總是笑得充滿喜氣,每天都有那麼多開心的事嗎?
他完全無法理解。
回到家里換衣服,今晚兄妹倆要代替父親去參加喜宴,朋友要娶媳婦,父親摟著情婦去度假趕不回來,反正公事、家事都已委托富天成,就由他帶著妹妹去吃喜酒,順便獵艷也不錯。
男人的行頭就是穿西裝打領帶,富天悅則是要美上加美,一襲紅色露背洋裝,像火焰一樣,強勢的要凝聚眾人的目光,教人臣服在無可比擬的魅力之下。
富天成不得不承認,這種衣服也只有高傲的公主才穿得出它的光彩。
到了大飯店的喜宴會場,新郎倌和父母在入口處接待,伴郎也幫著招呼年輕的朋友,一見到富天悅,各個傻眼,只差沒流口水。
富天成對長輩有禮的道賀,並代父親致歉。
富天悅周旋在男人之間,目光閃了閃,對著新郎倌調笑道︰「陳書呆你真不夠意思,搶在我之前結婚,都忘了我們是彼此的初戀?」她的第三次初戀。
新郎倌紅了臉。「我沒忘,只是追求你的人太多了。」傾城美人的初戀男友耶!這可是他苦讀生涯里的一大驕傲。
其他伴郎對著新郎倌吹口哨,「吼……太嫉妒了!小心我們跟新娘子打小報告……還是別說的好,以免動了胎氣。」年輕人笑鬧不拘,純粹開玩笑而已。
富天悅笑意吟吟的取笑道︰「果然是奉子成婚,的確是你陳書呆會做的事。恭喜你又當丈夫又當爸爸!」轉身風情萬種的走進宴會廳,徒留新郎遺憾。
富天成走在她身旁,低聲罵道︰「男人這麼多,何必故意惹今天的新郎?你欠罵啊!」
「敘舊而已嘛!」
「你是蜜蜂個性,這里沾一下,那里沾一下,我還不了解嗎?」
「只要雍棠拜倒在我的美腿之下,我保證乖乖結婚。」
富天成吐出一口大氣,他也想趕快把她嫁出去,擺月兌掉責任。
「他今天也來了。」
「真的?在哪里?」
「他是新娘那邊的親戚,應該在前面,離新娘桌很近……」
他話還沒說完,再次見識到女人的厲害,踩著細高跟鞋像穿平底鞋一樣走得行雲流水,豐姿翩翩。
富天悅果然見到英挺俊秀的美男子尹雍棠在座,正在講電話,看到他身旁有空位,一坐下去。
尹雍棠听著手機里的笑聲,自己也笑了。「你今天就乖乖讓舒顏載你回家,然後把我弟弟帶走,輪到他回家盡孝……你有想吃什麼嗎?我帶一個覆盆子白巧克力蛋糕回去,還是要養生的紫麥藍莓葡萄蛋糕……福鈴,你如果跟我太客氣,我要生氣羅……好,就這樣,再見!」
富天悅發覺自己今天超有耐心,沒有立刻要他掛電話,但是,瞧瞧他那是什麼表情?太疏離了。
「富小姐,你不應該坐這桌。」尹雍棠煩透了女人的倒追,他招誰惹誰了?
「天悅!我叫天悅。」選擇性沒听見。
「富先生在那邊。」他幫她指引。
「別管他要坐哪里,一定又四處應酬。」富天悅直視他。「雍棠,我必須嚴肅的糾正你,沒有一個男人會像你那樣子跟‘妹妹’說話,你不怕冉福鈴暈船,進而賴上你嗎?那種涉世未深的女生最容易幻想要嫁入豪門。」
「如果我說我巴不得福鈴賴上我呢,到底關你什麼事?」
「少騙人了,我向莊雅勻打听得清清楚楚,你父母收冉福鈴為干女兒,就是杜絕她想嫁給你的奢望。」
「我想也是莊雅勻通風報信,否則你不會剛巧出現在南園。」尹雍棠冷睨她。「福鈴剛大學畢業,我不介意多等幾年,或許我父母會改變心意。」
「你為什麼一定要冉福鈴?你沒看見我的條件比她好千百倍!」
「你所謂的好條件,在我看來都只是錦上添花的東西,可有可無。」他看她的目光清涼如秋水,沒有其他男人看她時的熱度。
為什麼?他該死的為何要這麼與眾不同?
「如果冉福鈴先結婚,你就沒辦法了吧!」
尹雍棠篤定道︰「不會有那種事。」
「那我們來打賭吧!冉福鈴如果很快嫁給別人,你就要以結婚為前提跟我交往,如何?」
「無聊!荒謬!我不會拿福鈴打賭。」
「那可由不得你。」
富天悅抿唇一笑,她想做的事,任誰也阻擋不了。
宴席散後,夜深了。
兄妹倆坐車回家,富天成面無表情地端坐在舒適的座椅中,完全無意詢問她的追夫計劃是否又無功而返。
「大哥。」富天悅先沉不住氣,臉色一沉,「你听好了,我現在要對你下達第一百次的命令。」
「你認真的?」富天成的反應意外冷靜。
「對。」
「不後悔?」
「你別反悔就好。」
「記住,以後我就不欠你了。」
「可以。」
「你說吧!」
富天悅露出淺笑,眼角卻溢出點點寒光。「我命令你去追求冉福鈴,在最短的時間內娶她為妻。」
你瘋了!這是富天成唯一想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