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是海里的貝殼，或許小艾說得對，就當它們是法式‘牡蠣’，應該不難下咽，可是……
望著那碟油乎乎的蛤蜊，林灝軒不覺咽了咽口水，光聞那股濃郁的辣味，就足夠刺激他的神經。
眼瞧艾露絲吃得極帶勁，他顫聲詢問，「這個…這個辣麼？」
「不辣，一點都不辣呢！」說著，小艾倒了一杯冰凍啤酒，推到他面前，「若是怕辣，就用啤酒漱漱口。」
拈住蛤蜊的手指微微輕抖，林灝軒一臉視死如歸的神情，勉強笑道，「好，那我就嘗嘗吧！」
「趁熱吃，很好吃的。」艾露絲再三鼓勵。
一只小小的蛤蜊入口，頓覺熱汗淋灕，從舌尖到舌根都是麻木的，不住吸著涼氣，林灝軒激動道，「你，你不是說不辣麼，怎麼……」剛說一半，已然辣得喘不過氣，倏地搶過桌上的冰啤酒，仰脖猛灌。
面色通紅，疾疾喘息，這等狼狽模樣將小艾嚇住，連忙又倒了一杯啤酒遞上，「原來你不是潮州人啊，我一直以為你是……」
第二杯啤酒下肚，辣意稍稍緩解，林灝軒蹙眉不解，「為什麼會以為我是潮州人？」
「在座的幾乎都是潮州人，我也是…布拉格的華人，大多數也都是潮州人，所以我就……」
「哦，原來如此。」用手掌輕輕扇風，林灝軒笑嘆，「若是談論祖籍，我也不知到底來自哪里，只知祖輩們先下南洋，後去美國，最終才來到歐洲。」
听完他的話，艾露絲微微怔了怔，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都是背井離鄉的可憐人，難道他鄉的月兒真比家鄉圓？」
「你說自己是潮州人，我卻不信！」友善地笑了，林灝軒連聲稱贊，「那麼湛藍的眸子，只有天使才會擁有！」
一直將他當成好朋友，小艾毫無保留的吐露心思，「我是混血兒，沒有父親，沒有母親…還記得剛才的老板娘麼，她是華阿姨，和我母親是同鄉，也是同學，一齊坐船偷渡，一齊漂洋過海。」
一番話語說得林灝軒愕然，不知該不該問，「那你父母……」
湛藍水眸含愁，艾露絲淒聲講述，「我沒見過父親，他或許是死了，或許是拋妻棄女…據說，他是法國人，與我母親相識在杭州西湖，因臨摹一幅畫卷而邂逅…他信誓旦旦，再三強調會迎娶母親，很可惜直至她離世的那天，都沒再見一面…男人都是花言巧語的騙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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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