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停著一輛黑色轎車,玻璃車窗並未升起,露出一只血糊糊的手。
從反光鏡中瞧出林灝軒的倦怠,忠叔小心翼翼開口,「少爺,我們走麼?」
不曾回答‘走’,還是‘留’,只听他啞然一聲,「阿忠,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我卻下不了手,這樣的我,是不是很沒用?」
驀地回首,忠叔溫顏笑嘆,「怎麼會呢,仁慈是美德,不是懦弱!」
「你呀,就知道安慰我。」恍惚一笑,林灝軒弱聲私語,「每當瞧見那雙碧眸,我就會情不自禁的想起伊蓮娜,記起她的好,念起她的溫柔…你是知道的——母親不喜歡小孩,從未抱過我;可伊蓮娜不一樣,總會將我抱在膝頭,還會做美味的布丁給我。」
「是啊!」點了點頭,忠叔應道,「那位夫人很好,可惜就是命不長。」
「紅顏薄命!」林灝軒緩聲念叨,或許真是亙古不變的真諦,艾露絲如是,伊蓮娜亦如是……
***
夜雨寒涼,車前雨刷不住搖擺。
又呆坐了一會兒,林灝軒才關上車門,吩咐司機,「開車吧。」
「請等一下。」撐著雨傘,花子疾疾跑來,手中攥著一條瓖有粉色蕾絲的白手帕。
瞧見是聖家的僕從,老僕人搖下車窗,問道,「有事麼?」
「是有人受傷了麼,小姐見了,讓送來這個。」說著,畢恭畢敬遞上手帕。
受傷?坐在後排的林灝軒蹙了蹙眉,不知是何用意,只至發現手上的血跡,才恍然大悟。
那不是他的血,是聖傲天的!
覺得不可思議,林灝軒茫然相問,「她怎會知道?」
揚手指了指二樓的窗戶,花子答道,「剛才她就站在窗邊,無意瞧見一只血手,所以就……」
「噢,原來如此。」接過手帕,林灝軒微微一笑,「多謝了,順便問一句,那位小姐是何人?」
欠身行禮,花子實話實說,「那位小姐是主人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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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