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會再相逢,這到底是巧合還是宿命?
勉勵睜大雙眸,眼前豁然清晰,雙手捧住那清俊的容顏,艾露絲喃喃自語,「灝軒,我終于見到你了,這不是在做夢吧?」
「是我,我在這兒,就在你身邊!」目不轉楮深望,眉目間隱有一絲哀愁,林灝軒撫上她火燙的額頭,「小艾啊,為何將自己弄得這般慘痛?」
顧不上太多,不管是巧合,還是宿命,或許巧合與宿命之間,原本就只有一線之隔。
橫下一條心,艾露絲啞然低語,「我不會再逃避,一定要與你在一起,不再分離…我終于知道了,失去的,忘記的,那個最為重要的人就是你!」
身形一頓,林灝軒怔怔抬頭,「艾露絲,你……」
眼波流轉,含情似流水脈脈,艾露絲悄言,「我,我听到你的電話留言了,明白你的心意,也看透自己的心思…我們重新……」
不曾顯露該有的欣喜神情,林灝軒不等她說完,即刻搪塞一句,「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在發燒,我們先回天鵝堡再說!」
***
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
可惜……
用毯子將艾露絲裹好,林灝軒讓她平躺在雪地車的後座上,自己並未像從前那樣將她緊摟,反而是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與她疏遠了距離。
這兩三天發生了太多事,自他登上飛機,飛回巴伐利亞,一切都起了變化。
接到威廉的電話時,他正在天鵝堡的小教堂,在當地主教的見證下,簽署結婚證書。
或許,這真是上蒼的安排,最為心愛的女子是永遠得不到的,在簽完名字的一剎那,手機鈴聲大作。
掙扎了許久,他終究還是結婚了,現在的最新身份是芙蕾雅小姐的丈夫,馬克西姆侯爵的佳婿。
履帶式雪地車行得飛快,艾露絲木木呆呆地望向窗外,苦苦等待林灝軒開口說話。
她是女人,女人的直覺向來最準——他一定發生了什麼,不然不會冷淡似冰,寒人心魂。
從剛才到現在,半個小時過去了,林灝軒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靜靜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宛若化石一般。
正發著高燒,咽喉干澀疼痛,艾露絲微微張口,「灝軒,我……」
听聞她的呼喚,林灝軒茫然回頭,仍是一臉冷漠,「你怎麼了?」
面對這樣冷漠的他,艾露絲難以開口,想問得問題也瞬時忘卻,只有隨意扯來理由,「那個,我的嗓子疼,想喝水。」
開啟車載置物箱,取來一瓶純水遞上,簡簡單單吐出一個字,「給!」
眼前的男人還是那個溫柔善良的林灝軒嗎?
艾露絲只覺得難以置信,回顧前塵往事,從前的他是多麼善解人意,就算不是親自將水喂入她的口中,至少也該將水瓶的瓶蓋旋開吧。
現在的她,真是一丁點氣力都沒有,更別提扭旋瓶蓋了。
顫巍巍地接過水瓶,艾露絲緊緊握在手中,喃喃自語,「都說女人變臉像翻書一樣快速,男人又何嘗不是?」
***
一個小時的車程,終于艱難度過。
眼前所見,簡直就是童話世界,巍峨高聳的城堡覆蓋皚皚白雪,與遠處的阿爾卑斯山,近處的自然湖泊,相映生輝,無比壯觀。
下車之後,林灝軒並未親自攙扶,而是轉向前來迎接的安彌,「我還有極為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你將小艾小姐送到三樓客房,好生照料。」
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這一句話讓驚慌緊張的艾露絲有所放松,暗自思量,自我安慰——或許,他是遇上什麼煩心事,或許有重要事情壓覆心頭,所以才會那麼冷淡,那麼漠不關心。
早就是舊相識了,安彌仍然謙恭有禮,扶住她的臂膀,引路道,「小艾小姐,這邊請!」
還未走出兩步,林灝軒再次喚住,「小艾有些發燒,記得請位醫生過來瞧瞧!」
說不關心她,說不在乎她,那是假的。
他與她的情分怎會說斷就斷,可是……
艾露絲前腳剛離去,那妖孽似的侯爵千金便接踵而來,「灝軒,你去哪里了,我四處讓人找你呢!」
「找我干什麼?」瞧見她,林灝軒更是冷漠至極。
「阿維•加西亞來了,說要給我設計什麼結婚禮服,還說是老太太的主意!」芙蕾雅一臉不屑模樣,「他設計的禮服是人穿的麼,像是從博物館里扒出來的一樣,只適合老太太那樣的‘老古董’穿。」
「既然不喜歡,就不要讓他設計。」林灝軒懶得看她一眼,冷冷冰冰道,「你要什麼樣式的結婚禮服,你要找誰設計,你要用多少錢,盡管告訴阿忠好了,他會為你全權安排的…說句不好听的話,你和我結婚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我的錢麼!」
「哎呀,別說得那麼難听,好像我只認識‘錢’一樣!」探手撫上他的面頰,芙蕾雅大SHOW媚功,主動投懷送抱,「我有目的,難道你就沒有目的麼,你我彼此都心存小秘密,互不干涉,不好麼?」
「若是真的互不干涉,那當然好啊!」攬過她的縴腰,林灝軒俯首壓下,重重一吻落在她嫣紅的唇上。
吻完之後,迅速抬頭向三樓窗口望去,在華貴的深藍色天鵝絨窗簾之後,似乎隱著一落寞單薄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