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鳳溟聞言神色由沉怒轉為無奈,半晌才坐在椅上。聶無雙亦是無語,她怎麼知道白日里齊嫣求她已是抱定了死志?若是知道,她一定不會說這般令她絕望的話。
「皇上!皇上,德妃救過來了。」內侍匆匆來報,打破了一室的寂靜。肋
聶無雙松了一口氣。蕭鳳溟披衣不語,半天才淡淡道︰「去‘弄雲宮’傳旨,德妃無德,即日起廢為貴嬪,貶入‘永巷’思過。無旨不可擅自出來。」
內侍驚訝,蕭鳳溟淡淡掃了一眼,他打了個寒顫,連忙退了下去。聶無雙看著他平靜的臉,上前猶豫問道︰「皇上,一定要如此麼?」
蕭鳳溟平靜地道︰「兩國和親不是兒戲,兩國國事商談在即,她輕易輕生,這已是重罪,朕沒有賜死已經輕罰。」
聶無雙心中憫然,原來齊嫣連死都不能。
「皇上難道不能放她走嗎?」聶無雙問道。
「不能。」蕭鳳溟斷然回答。
聶無雙只能言以對,燭光跳躍,耀得兩人面容神色不定……
……
德妃齊嫣因輕生而被貶入永巷的消息令齊國使節們大驚失色,如今兩國商談分割秦地在即,蕭鳳溟震怒,兩國的商談就徹底擱置。那不是就意味著廣闊的秦地就徹底歸于應國?!
齊國使節們紛紛驚疑不定,齊國本來在這一場商談之中沒有多大的優勢,如今被德妃齊嫣的事一鬧,越發沒了底氣。他們紛紛求見蕭鳳溟,可都被御書房前的內侍們不軟不硬地擋了回來。鑊
聶無雙在宮中听著各種對齊嫣輕生緣由的各種猜測,說法紛紜,不一而足。她看著窗外明媚的春光曼曼,心中惋惜,原本的天之驕女,腳下本有光明的路,可是她卻固執地選了這一條最艱難最悲慘的結局,最後醒悟的時候已是太晚,只能以死以求解月兌。
「傻子……」她淡淡一嘆,輕輕的嘆息隨春風而去,了無影蹤。
……
「永巷」中,顧清鴻看著破舊床上那猶自昏睡不醒的年輕女子,慢慢上前,為她拂去鬢邊的一縷散發。床上的女子似感覺到有人來,竭力睜開眼。
她長吁一口氣,聲音沙啞︰「我是不是在地府了。」
「不是。公主殿下依然在這個世間。」一道清朗淡然的聲音在昏暗的屋角響起。
齊嫣費力地轉過頭去,在昏暗的光線中,她終于辨認出他的面容。
「原來……你也在。」她苦笑︰「死竟沒有死成。」
「這是哪里?」她又問。
「永巷!」顧清鴻猶豫許久,終于說道。
永巷?!齊嫣一怔之後,忽地笑了起來︰「原來連死都不能。」
顧清鴻站在她的身邊,看著一年多未見的齊嫣,目光神色復雜︰「公主殿下覺得好些了嗎?」
齊嫣閉上眼,淚水從干枯的眼中滾落︰「你走吧。我已經是這樣了。不過這樣也好,我不再是齊國公主,又是被廢妃嬪。再也沒有什麼可以讓你們操心擔心的。」
顧清鴻上前一步,聲音似冰泉一般帶著冷冽︰「你以為你這樣了,就可以一了百了了嗎?現在齊應兩國的商議在即,你這樣一鬧,你知道齊國使節們已被應國皇帝拒之門外。你現在是應國的罪人!」
床上的齊嫣不由痛哭失聲,她失控地朝他喊道︰「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當初若不是你,我怎麼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清鴻從未對公主殿下承諾過什麼!也奉勸過公主殿下和親之事不是兒戲!」顧清鴻薄唇緊抿,劃出凌厲的弧度。
「你……」齊嫣頓時語塞。是的,他從未對她承諾過什麼,和親不過是她的賭氣之舉,總以為他心心念念的國事,她若出了一份力,他會對她另眼相看。沒想到這不過是她極其幼稚的想法。
現在苦果已經種下,她再也無法回頭。
「清鴻……」她掙扎從床上爬起,撲在地上,雙目垂淚︰「清鴻,你救救我。我不要在這里。我不要在這里啊……清鴻,你為什麼對我沒有一絲的憐惜呢?」
她扯著他的長衫下擺,哭得一塌糊涂。
顧清鴻任由她拽著,許久,才嘆息地道︰「太晚了。」
「不!」齊嫣哭道︰「清鴻,我是愛你的,清鴻……」
「可是我不愛你。公主殿下。你錯了。這才是清鴻的真心話。」顧清鴻把衣擺從她手中慢慢拽出,淡淡地道。
「不……」齊嫣哭倒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顧清鴻!我知道你為什麼不肯要我,因為你心里只有那個妖女聶無雙,你根本忘不了她!顧清鴻,我詛咒你……」她歇斯底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一聲一聲,帶著末路的癲狂,听了令人心底發寒。
顧清鴻頭也不回,慢慢地走出了「永巷」,身後,破敗的院落與不遠處巍峨華麗的宮殿形成刺眼的對比。是不是走錯一步,就不能挽回?site:
他長嘆一聲,正要轉身要走,忽地身後傳來一道冷冷的聲音︰「她今日的惡果不就是你造成的麼?」
顧清鴻回過頭,忽地哽住聲音。只見聶無雙懷中抱著一位錦衣小男孩。她目光中帶著刺眼的厭惡,只冷冷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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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