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無雙靜靜伏在他的懷中,久久不願回答。心中只有一個聲音,他要走了,又要去打仗了。而這一次,不是為了那爭權奪利卻是為了她.
「齊國不堪一擊,不出一個月,我定會歸來。你放心好了。」蕭鳳青輕拍她的肩膀,半是哄勸,半是安慰。
夕陽西下,從殿外照入,將兩人的身影拉得老長老長,令人生出恍惚歲月就只在這一刻停留就好,她靠著他,他摟著她,就這樣就好累。
「真的那麼容易嗎?」聶無雙悶悶地問︰「齊國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你……」
「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蕭鳳青捂住她的唇,看著她的流光瀲灩的水眸,俊魅的面上帶著飛揚的笑意︰「你什麼都不要想,等攻破齊國的那一天,我會把你接過去,看著齊國皇帝怎麼在你的腳下討饒。無雙,會有那麼一天的。」
聶無雙定定看著他,心中的話堵在心口,她想告訴他,這一切並不是那麼重要,若他也走了,留著她在偌大的皇宮中從此以後又只能形影相吊。
一點濕熱在她唇間,他已扶著她的頭,深深地吻下,仿佛怕驚了了她,一點點加深。聶無雙一顫,想要逃開,他卻不放開她。
「無雙……」他的氣息就在唇邊,她顫抖閉上眼,長長的眼睫下掛著來不及滴下的淚。
「鳳青,真的那麼重要嗎?」她問,淚水滴落在他的面上︰「伐齊真的那麼重要嗎?萌」
「是因為你重要。」他一嘆,緊緊摟住她︰「無雙,我不能讓你再失望傷心,也不能再失去你……」
她終于人忍不住潸然淚下……
……
七月流火,蕭鳳青離開應京的鐵騎塵囂彌漫在應京上空久久不絕,引鳳高台上,聶無雙看著大軍遠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如今他遠征齊國,而那人從北邊而來,一南一北,她忽然失去了眺望的方向。
身後腳步微微響起。一道如清泉淙淙的聲音傳來︰「你不應該讓他去。」
聶無雙一顫,回過頭來,看著顧清鴻,淒然一笑︰「是的,我不應該讓他去。但是他早就知道,這個應國、這個應京,他最後是守不住的。所以他一定要去伐齊。」
顧清鴻微微一怔。
聶無雙看向北方︰「蕭鳳溟要來了。他才是應國真正的皇帝,他手中的精銳是他精心挑選訓練過的,他的謀略是我所見過男人最雄偉的。整個應國的民心是向著他的。」
她心痛如絞,可是還是一字一句地繼續說下去︰「他早就猜中了這場謀反的結局。他看著蕭鳳青反,他看著應國各地群雄紛起,應國盛世太平下埋藏的各種勢力,他通過這一場謀反看得清清楚楚。」
「他才是這一場賭局中最大的贏家。等他歸來,就是終結這一切的時候。」
顧清鴻心中不由震動,原來如此!蕭鳳溟想的更加長遠,在所有的人都只盯著眼前的時候,他已經把目光放在未來十年,二十年,甚至百年。
這就是帝王啊!心中揣著盛世江山的夢想,一點一點地實現,有條不紊,因勢就利,把困局變成對自己最有利的一面。
什麼才是百年盛世?只有經過血的洗禮之後,才能重建。重建他的江山,重建他的朝堂……
顧清鴻忽地無語。
聶無雙回過頭來,定定看著他︰「與他為敵,全天下就只有你知他甚深。這一次,我要你幫我。」
顧清鴻看著風中冷然立著的聶無雙,忽地不知該怎麼回答。
「怎麼幫?」他慢慢問道。
「幫我把持朝堂,從今天開始招募軍隊,我要阻他兩個月。」聶無雙淡淡道。
「你!——」顧清鴻不由詫異,忍不住倒退幾步︰「你瘋了嗎?!」
「我沒有瘋。」聶無雙不由扶著隆起的小月復,絕美的面上已是沒有一絲表情︰「蕭鳳青帶走他僅剩的幾萬軍隊,應國國中空虛。蕭鳳溟從北邊秦地而來,實力雄厚,士氣高漲一定會勢如破竹,但是我要阻他兩個月,這兩個月留給蕭鳳青安心伐齊。」
「你……你這樣等于讓他們兩人重新有機會決戰沙場,一較高下!」顧清鴻眼中皆是震驚︰「這樣太危險,值得嗎?」
他胸臆間忽地有涌起一股灼熱,猛地上前一步︰「你可以走!無雙……你可以走的!趁著這個時候帶著你的孩子走,離開這個應國,離開皇宮!」
聶無雙聞言,美眸中含著水光,淒然一笑︰「我的這輩子總是活在一個謊言與另一個謊言中,總以為到了最後自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愛情,權勢,復仇……為了這些虛無縹緲的目的,不折手段,用盡心機。可是到了現在,我才發現原來自己站在這個高高的引鳳台上,卻是兩手空空,一無所有。」最新最快盡在
「走,我能走到哪去?天大地大,早就沒了我和他的容身之所。」她看著南方,慢慢道︰「蕭鳳青為了我,已經做了太多太多,我無以為報,就誓死阻蕭鳳溟兩個月,算是為他守半壁江山。」
「我不能再毀了與他的承諾。」
最後一句隨風飄走,顧清鴻看著風中的聶無雙,心的痛慢慢蔓延,這一切歸根結底,都是他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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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應該還有一更,我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