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向北是何許人也?縱然在情緒極度失控的情況下還是能準確無誤地讀懂她眼神里的意義。他知道,倔強的她什麼都不會再說……臉色依然灰白,但眼眸里的那一抹恐懼卻漸漸消退。他,仍舊是冷靜沉著,閑庭悠然的陸向北!只是,他的唇不再貼著她的額,他的溫度從她身邊撤離,他的外套不再捂著她雙足,忽然之間,童一念發現自己又被扔到了北極……「童一念,從現在開始,我不想再听見如嬌這個名字,無論在我面前還是在其他人面前,都請你記住,絕對不能提如嬌這兩個字,否則……」他臉上居然不再是冷漠,而是陰狠……她如墜冰窖。她忍受過他的忽視,他的怒火,他的冷漠,可卻是第一次領教他的陰狠……不禁嘲弄地笑,「否則如何?難道你還想殺人滅口?」他哼了一聲,沒有回答,卻起身招呼也不打一個,大踏步地往辦公室大門走去。她真的很惱怒他這樣的態度,只為了一個女人而已,竟然恐嚇她,差點把她掐死,還把她扔在這里走人?「陸向北!只要你走出這個辦公室,我馬上就滿世界去講如嬌的事!」她挺直了背脊,給自己和他唱反調的勇氣。如她所願,陸向北走到一半停了下來,轉身,「你到底想怎樣?」她一呆,被問住了。想怎樣?她也不知道……她只想要他過來像剛才那樣幫她捂捂腳,只想要他抱抱她,告訴她如嬌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可是她明白,這些話她說不出口,而他也不會做。委屈在那一瞬間涌上心頭,她強忍了,壓抑著即將哭出來的聲音,「我想知道……如嬌是誰……」此話一出,她卻發現他緊繃的臉突然之間松弛了,那眼神好像是在說,原來你不知道如嬌是誰……鎮定下來的他,雙手插在褲袋里,居高臨下地俯視她,「我可以理解為你在跟我談條件嗎?好!不過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如嬌這個名字就像她心里的一根暗刺,扎在內心最深處,找不到在哪里卻總是某個地方扎得她心痛難安。所以,她妥協了,不再賣關子,如果能換來他的答案的話是值得的。「你自己做夢的時候說的……」她沒有說他醉後歡愛那次……她听見他長長地舒了口氣,然後淡冷的聲音響起,「如嬌……她死了……」她腦子里轟然一響,她左想右想,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到是這樣一出……「所以,拜托你以後不要再提她!無論跟誰都不要再提!」說完,他走了出去。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她怔怔地坐在沙發上,凝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極罕見的,發現黑色的西裝穿在他身上顯得如此寂寥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