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全勝也太難了吧?.
她托著腮寫下第二條︰分居。
分居兩年,可以判決離婚。可是,先不說自己是否還有精力和他耗兩年,就這分居就是不現實的,她搬去哪里,陸向北黏去哪里,分居有這可能嗎?再說了,就算真的分居兩年,若陸向北一口咬定沒有分居,她要出示分居的證據,也是相當艱難的累。
于是,這兩個字,也被她劃去。
最後,寫上︰起訴。
她想到陸向北和法院院長稱兄道弟的,就開始頭疼。僅僅以感情不和為理由離婚,她已經可以想象院長怎麼來和她說話了︰弟妹啊,罰他回去跪鍵盤,再不濟,讓他一個月不上你的床,他一定乖乖的了。
她扔掉筆,幾乎伏案抓狂,甚至在心里吶喊︰陸向北!你就不能做出點實質性的事讓人拍到嗎?
喊完後,罵自己神經病,她是不是第一個盼著自己老公真的有出軌行為的女人?
她揉了揉太陽穴,決定不去想這個事情了,等著于先生的調查結果吧萌!
把寫滿字的紙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重新開始工作,新的項目要競標,新的工程要開工,既然坐在童氏的辦公室里面,她就已經養成習慣,不僅僅是擺設。當然,這個習慣,是陸向北拿鞭子在後面抽她,才慢慢養成的……
又是陸向北!
無處不在!無孔不入!
她扁了扁嘴,全心投入工作。
下午下班的時候,陸向北又在她辦公室門口出現了,清朗的聲音剛好能讓她還有外面秘書部的人听見,「老婆,我們一起吃飯去!燭光晚餐怎麼樣?」
她坐在辦公桌後凝視他,淺藍色條紋的襯衫,襯得他白皙的皮膚天然一層陽光色,深黑的瞳孔,光芒像灑落了碎鑽,在白天,也有那般璀璨,而那若無其事的淺笑,像他們之間什麼問題也沒發生過一樣……
他,怎麼可以這樣?
驀地,覺得很累,累到了極致……
默默地收拾好東西,提著包,淡淡的一句,「我約了人了。」然後,從他面前走過。
他的氣息,也曾撲面而過,她屏住呼吸,便什麼也聞不到了,原來,這也沒那麼難……
她不知道身後的陸向北是什麼表情,她也不想知道,一個人的夜晚,她需要安靜。
想了想,還是把車開去了梁家私房菜所在的那個小巷。
青石板、大榕樹,會讓她紛亂的心得到沉寂,適合這樣的夜晚。
梁媽媽把她喜愛的鐵蠶豆和地瓜干擺出來的時候,她心里莫名就暖烘烘了,「梁媽媽,謝謝你對我那麼好!」
她覺得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她身邊最親近的人都對她不好,而她的家庭溫暖都是從別人那里感受到的,比如梁媽媽,比如沈家……
「這孩子!今天怎麼這麼見外?」梁媽媽習慣了她把這里當自己家,哪回來不是咋咋呼呼的?今天是不是遇到事了?這麼憂傷?
童一念笑了,溫暖一點一點把冰凍的心暖和過來,「梁媽媽,我覺得我們真有緣。」
梁媽媽笑起來的時候,眼角會有歲月的紋路折成褶子,沈伯母也有,這樣的褶子是童一念喜歡的,名字叫慈祥,「是啊!你這丫頭,我還記得你第一回來我店里,就是和男孩子在泥堆里玩了出來,一身黑呼呼的,還是在我這洗的澡呢!那時候,我就喜歡上你的這丫頭了……」
梁媽媽看著她的時候,眼里漫進了憂傷,好像想起了很久遠的事,但那故事的主角一定不是童一念……
童一念鮮少看到她這樣的一面,也怔住了,「梁媽媽,你怎麼了?」
「沒事!沒事!我去做點好吃的給你吃!」梁媽媽說著站了起來,嘴里還嘮叨著,「怎麼杰西那小子沒來,他可好久沒來看我了!」
童一念笑著解釋,「那小子要畢業了,估計忙著論文呢!」
梁媽媽的動作很快,一會兒就炒來幾個菜,家常的味兒,透著不一般的溫馨,見童一念一個人,也不去忙活了,陪著她邊說話邊吃。
說著,梁媽媽便嘆起氣來,「這些年,也得你們這幾個孩子把這里當家,逢年過節的來看看我們兩個老家伙,不然,這日子,掙再多的錢有什麼用……」
童一念心里微微的涼,這句話于她,可謂感同身受,在這個城市里,她家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有錢人家,可是那樣淡薄的親情,錢再多又如何呢?
對于梁媽媽,童一念心里一直有個疑問,她來這兒這麼多次,一次也沒看到梁媽媽的孩子,憋不住心里的好奇,問了一句,「梁媽媽,您的孩子都在外地工作嗎?」
梁媽媽听了,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欲言又止,但那憋了許久的心事終究佔了上風,猶猶豫豫地道,「我……沒有孩子……我不能生……」
是嗎?可童一念覺得,梁媽媽眼里那屬于母親的光芒有種說不出來的牽掛和憂傷……
這個話題梁媽媽沒有再繼續下去,只招呼著童一念多吃點菜,「你啊!怎麼一次比一次瘦?太瘦了生孩子可辛苦呢!要把自己喂胖點!對了,你結婚也兩年了吧,怎麼不把先生帶來給梁媽媽看看?」
童一念箸筷子的手頓了頓,扯出一個笑容,「他忙。」
「有照片嗎?看看可是個帥小伙,是不是配得上我們的小公主!?」梁媽媽笑道。
童一念的笑容僵持著,緩緩搖頭,別人的錢包里都夾著愛人的照片,她,從來沒有把陸向北的照片放進過錢包里,確切地說,她很少見過陸向北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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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更~不過不知道幾點,晚上來看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