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一念一直繃著臉.
其實她明白的,陸向北在逗她笑。只是,她怎麼笑得出來?
梁媽媽給她的東西都裝在一個大袋子里,被他看見了,拿起查看,「這是什麼?」
「還給我!不準踫!」她害怕他又把她的寶貝蠶豆和地瓜給扔了。
然而,他已經打開,一眼便看見了簡易包裝的蠶豆地瓜干。她急了,「陸向北!你再扔我跟你拼命!累」
他覺得好笑,有為了一包零食拼命的嗎?他拾起一顆蠶豆放進自己嘴里,細細咀嚼,一時出了神。
她便冷著臉嘲笑,「不是說這都是垃圾食品嗎?陸總自己還吃?」
他便拈起一顆,喂到她嘴邊,縱容之意明顯刻在眉梢,「你啊!就像這蠶豆一樣,小小的,卻硬得磕牙!萌」
她一怔,他居然說她像蠶豆?她可是把他比作蠶豆的……
微怔之間,他已經把蠶豆塞進她嘴里,也不管她是什麼反應,開始翻其它的東西,當他把手 面翻出來的時候,竟是驚喜的,「老婆,你真的給我帶了?」
童一念對這樣的他簡直無話可說,那樣的開心,絕對不是偽裝的,可他難道看不出來她根本就沒那個***跟他說話嗎?他一個人在那自說自話還挺來勁?
只見他二話不說,把筷子什麼的拿出來,狼吞虎咽地開始吃面,一碗手 面三下五除二就被他吃完了,末了,似乎還在回味面條的味道……
她看不下去了,為了避免他真的以為自己關心他,給他帶晚飯吃,冷冷地點醒他,「陸先生,你把我的夜宵吃了!」
「呃……」他有些尷尬,「這面條太好吃了,一時沒忍住…….陸太太,有沒有想過要學會做這手 面給陸先生吃?」
她一腳踩在剎車上,不行!她受不了這個人了!
車剛好開到江邊,她打開車門下了車,她必須吹吹江風了,得讓腦子冷靜下來,否則她會抓狂,會把那一罐雞湯扣在他頭上!
她知道他必定會跟下來的,所以,當他的外套披在她身上,當他的手臂從身後環抱住她,她沒有掙扎。
靠在他胸膛上,疲乏,而無力。
他的唇就這樣黏了過來,在她頸間流連,灼熱,卻溫柔。
她亦沒有動,那吻,卻像燙在她心口一樣,燙得她發疼,眼淚便不由自主往下淌。她是越來越不堅強了,兩年來從不在他面前掉淚的她,這段日子好幾次都失控。
他說過,希望她在他面前想哭的時候就哭,想笑的時候就笑。可是,他在意她的笑嗎?在意她的淚嗎?他在乎她心里在想什麼?即便是現在,她那麼難過,他想到的,他所做的,還是和她進行身體上的親密接觸……
只是木訥地讓他吻,他的唇便移到了她臉上,吻到一片咸澀,終于,他身體一僵,停了下來。
急切地將她翻轉,面對著淚流滿面的她,江岸陸離的燈火倒映在他的黑瞳里,溫暖得像跳動的火焰,輕捧她的臉,手指拂去她的淚珠,「念念,還在生昨晚的氣?」
她流著淚,搖頭。
他們之間,根本就不是哪一天,哪一晚的問題……
他嘆息,黑瞳里那些燈火的倒影便搖曳起來,如夜幕里散落的煙火,滿泓碎銀沉落,他雙手攏住她脖子,把她輕輕代入懷里,還是那一句,「念念,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他究竟對不起她什麼,他請不清楚?
靠在他胸膛上,她哭出聲來,「陸向北,究竟要怎麼樣你才肯放了我?如果你覺得對不起我,就放了我行嗎?」
明月如皓,他凝視著江心那輪明月的倒影,緩緩搖頭,「對不起,念念,我不能……」
「為什麼?」她有種絕望感,抬起頭,淚眼迷離。
「因為……我愛你……」
這是她第二次從他嘴里听到這句話,可是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這不是愛……她有感覺的。
愛一個人不是像他這樣……
她覺得自己就像掉進了蜘蛛網的可憐小蟲,怎麼樣也無法掙月兌那張網的束縛,筋疲力盡,只能等著蜘蛛來食她的肉,喝她的骨血……
「念念,我做得不好,你可以生我的氣,可以告訴我,但是不準再說離婚兩個字,我會難過,知道嗎?」他低下頭來,吻她眼楮上的淚。
「可是我不愛你!」她只能這樣說了……
他的唇停了停,然後繼續,伴著他的喃喃低語,「我知道。」
「陸向北,我後悔了還不行嗎?陸向北!你能不能有那麼一次听我好好說話不發情?!」
他終于停了下來,「好,你能說給我听,我很高興。」
她轉過身來,面對著浩渺江西,「陸向北,你知道的,我嫁給你並不是因為愛你,而是因為我想離開童家。」
「是,我知道。」他給她整理了一下披在她身上的外套。
「可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想嫁給一個我愛並且也愛我的人,我們組成一個真正的小家庭,生一個或者幾個健康活潑的孩子,我們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他許久沒有說話。
童一念不知他怎麼了,轉過身來,看見他一臉委屈地站著。
「你們幸福了,那我呢?」他的神情居然像個被遺棄的孩子……
她從來沒想到冷淡疏離的陸向北會有這樣的表情,他真是個出色的演員,演什麼像什麼……
好吧,她今天就耐著性子跟他說,「陸向北,你也會遇到真正愛你的人,給你做你喜歡吃的手 面。」
「可是我要的人是你,我要吃你做的手 面。」
「陸向北!」她有種有理說不清的感覺,或許她這一次嘗試和陸向北溝通又是一次失敗,這個人根本就無法溝通!她深吸了一口氣,逼問,「你剛才說愛我對嗎?」
「對!」他毫不猶豫地點頭。
「那好!有一種愛叫放手你知道嗎?放了我,我就會幸福了,你難道不願意成全?」
他挑了挑眉,「我只知道,我自己的女人,只有我能給她幸福,擱別人那里,我不放心!」
她閉了嘴,再也不想討論下去。見她這樣,他忽的皺了眉,「童一念,你是不是找到那個愛你而且你也愛的人了?」.
她微微一怔,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死心了!她點點頭,算是承認。
「那人是誰?」他的口氣明顯開始不善。
她不說話,心里想著把誰拿出來當擋箭牌比較好。
「是不是沈康祺?」他給她提供了一個……
對不起康祺,暫時借用一下你……
「是的!」她點頭承認。
「沈康祺也不行!我告訴你童一念,如果你敢給我戴綠帽子,你就試試看!」他攥著她的手,把她拉上車,這一回,換他來開車。
哼,那她戴了多少綠頭巾呢?冷哼一聲,「給你戴了又怎樣?已經戴了!」
這是不是一個辦法呢?沒有哪個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子紅杏出牆吧?
可是他真是太精明了……
「已經?還不至于!童一念,你不是這種人!不過,以後,你最好給自己敲個警鐘!」他剛才還忽而溫柔忽而委屈的臉終于恢復了正常,冷冷地沉著,就像一張撲克牌。
「如果我真的給你戴綠帽子了呢?」她斜著眼楮問,他是否會和她離婚?
他冷眼看她,一眼就看穿,「我自有辦法治你,但離婚?是萬萬不可能的!」
她感到一桶涼水澆下來,從頭冷到腳……
包里的手機響了兩聲,是有短消息。她拿出來一看,短信是沈康祺發來的︰念丫頭,最近好嗎?也沒給我打電話?接到新任務,要去抗洪搶險,可能會有一陣手機打不通。
童一念回了短信過去︰我很好,你要小心。
陸向北也湊了個腦袋過來看,「曹操真是說不得的!瞧你笑成那個樣子,也沒見他說什麼甜言蜜語啊!」
童一念瞥了他一眼,「陸向北,你懂愛嗎?這才是真正愛一個人,愛一個人就是牽掛,可是又怕對方太牽掛自己,所以無論有什麼事都會告訴對方一聲,真正的愛,不是說那些個沒用的甜言蜜語,而是用最樸實的語言傳遞最真的感情。」
他哼了哼,「在我看來,真正的愛既不是甜言蜜語,也不是那些個廢話,而是真刀實槍地干!」
「……」無法溝通,再次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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