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那一瞬有短暫的停滯,兩人的目光都盯著地面那碎裂開來的玉,童一念覺得心里好像裂開了一道口子,陰影襲上.
玉碎,是不祥的預兆。
這是老一輩人傳下來的說法,童一念一貫相信的……
這一次,她選擇了絕對地不相信,那是迷信!不是科學!腦中卻閃過杰西的話,康祺怕自己沒有命回來……
忍不住對陸向北咬牙,「陸向北,如果康祺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原諒你!」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在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是怎樣的憎惡和猙獰,或許,她把自己所有的怨和恨都在這一刻顯露在臉上,這個表情所表達的並不僅僅是玉碎的心悸……
然而,這個表情卻深深刻在了他心里,凝視著她那一臉的憎恨,他眸子里充滿陰郁,她心里滿滿的,想的果然都是其他人…累…
猛地將她抱起,直接壓向大床,埋頭在她頸間啃咬,撕扯她睡衣的手有些粗暴。
她料到他會這樣……
他從來就是用身體說話,難道這樣就可以表示他對她的擁有嗎?不過可笑而已……
她果真便在他身下笑了,冷笑,嘲笑,滿眼倔強,一顆晶瑩卻懸在眼角,她努力不讓它掉下來……
沉默是無聲的反抗,卻是比任何暴力的抗議來得更徹底,更有效,也更傷人……
他在她身上一陣忙活後,卻沒有感到她的回應,她的僵硬像冰一樣冷…萌…
她從來不會這樣……
他終于停了下來,在她上方喘息著凝視她,而她,亦回望他,尖尖的下巴微微上翹,仿佛刻著不屑與漠視,她的眼眸,依然閃亮如星,然,光影流動間,寫著的卻不是因他的***而泛然的激動,有挑釁,有嘲諷,獨獨沒有動情……
她從來沒有這麼看過他,就像看著一個仇人……
他心里有個地方轟然倒塌,從她身上起來,摔門而去。
這一次,她勝利了,不是嗎?不動一指,未施一語,卻將他擊得潰敗而逃……
唇角噙著淡淡淺笑,她始終盯著天花板,不敢轉頭,只怕這一轉,眼淚就會掉下來……
木然地把自己慢慢塞進被子里,听得主臥傳來一聲巨響,是他關門的聲音,重得好像撞在她心口最柔弱的地方。
她閉上眼楮,睫毛淺淺濕潤。
長夜漫漫,她必須習慣沒有他的夜晚,一個人也可以安然入眠。
—————————————————————————————————————————————————兩年來,她的生活習慣是早起,早早地起來準備早餐。
但這段日子以來,這個習慣好像有所改變了,每每總是有人起得比她早,而且早餐也擺在了餐桌上。
比如,在經過昨晚之後,她就再度在起床之後享受到了他作為老公給她的福利——雞湯面條。
梁媽媽帶給她的雞湯,他煮的面條,放了芝麻油,加了一個荷包蛋,點綴著幾棵香菜,綠油油,黃澄澄的,香味一個勁往鼻子里鑽。
他已經坐在餐桌邊吃了,很專注,手邊還放著一份文件在看,她走到餐桌邊他也沒反應,是沒看見,還是故意不理她,她不清楚,不過,這並不重要。
在餐桌邊坐下,猶豫著他做的早餐要不要吃,最後下了決心,為什麼不吃?雞湯是她的,他昨晚還吃了她的手 面,做人要學會善待自己,犯不著用他的錯誤來懲罰自己的胃,不是嗎?
他吃得很快,面條很快被他連湯帶汁吃得干干淨淨,卻不走,扔在認真看那份文件。
既然他不說話,她就更不會主動說話了,實際上,她巴不得永遠不跟他說話才好……
等她吃得差不多了,他卻站了起來,一副正兒八經,上司對下屬的口氣,「吃完了就走吧,今天早上要開會你沒忘記吧?討論分公司的事!」
她慢悠悠喝下最後一口湯,斜眼看著他,「我為什麼要和你一起走?」
他板著的臉,說話的時候,肌肉都沒動過,「隨便你,童一念,我不過是怕你曠會,分公司的事和你有很大關系!」
說完,他把文件收進公事包,在門口還是等了她一下,回頭問,「走不走?」
她咬了咬唇,死不低頭,「不走!」
他冷笑了一下,「童一念,你不是怕我吧?你大可以放心,我還不至于玩車震!何況,對于強迫這事我一點興趣也沒有!」
他可真是想多了……
她惡心地看了他一眼,「陸向北,你徹頭徹尾就是一流氓!除了那事你就不會別的?」
「我流氓?」他的笑容里幾許自嘲,「你放心,我從不喜歡強迫人,你不喜歡我耍所謂的流氓,我便不會再越雷池半步,不信你以後不鎖門,試試我還會不會進來!」
她面色有點僵,「謝謝陸先生大恩大德,不再禍害我了,趕緊禍害別人去吧!」
他點點頭,「這個不用你提醒,好在世界上喜歡流氓的女人還很多,不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
說完,他便真的走了,沒有再等童一念,她在餐桌邊呆呆地坐了一會兒,腦子里全是那句——好在世界上喜歡流氓的女人還很多,心里像吞了只蒼蠅。
她比陸向北晚到公司,待她趕到時,幾個秘書正在竊竊私語,見她來了,個個臉上更是浮動著曖昧的笑和艷羨的光彩。
頤朵湊了過來,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花痴,低聲對她說,「你們兩個人,老夫老妻還搞什麼浪漫,還分開來公司呢,是不是為了給你一個驚喜?」
「什麼意思?」她不懂頤朵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