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解釋,只遠遠地看著,明顯的,陸向北急促的腳步緩了一緩,然後,把伍若水放下來,回頭對童一念道,「念念,把輪椅推過來。」.
「好!」她答應得很爽快,把病房里的輪椅推了過去,臉上掛著笑容,看著陸向北。你的心究竟是什麼顏色,就看這一次了。
陸向北的臉色很平靜,倒不像會發火的樣子,讓伍若水坐在輪椅上,對童一念道,「念念,去車上等著我吧!」
「好啊!」呃,陸向北沒有不分青紅皂白罵她,比小說里的男主強。
好吧,她要看看這出戲的結局是什麼,所以,不急不躁,靜靜等待。這件事不是她的錯,所以不該是她上躥下跳來解釋或者解決,只要等著結果就好累!
可是,她沒有老老實實去車上等他,她喜歡偷听壁角,就像上一次听見鶯鶯和伍若水的談話一樣,總是能听到意想不到的事,而且,她並不覺得這不道德,別人連她的老公都能好不講道德的覬覦,她還跟這種人講什麼道德?所以,她要看看陸向北怎麼「安慰」「受傷」的伍若水。
說實話,她並不在乎伍若水用她拙劣的演技演戲,在乎的只是陸向北在這場戲中將扮演什麼角色。
如果陸向北要安慰伍若水,自然不可能到車上當著童一念的面,也不可能在醫院里當著醫生的面,唯一的可能性是從住院部出來到停車場這一段路,而且不能讓童一念看見,那麼花園則是最佳場所萌。
所以,她在花園附近候著。
似乎花園永遠是個談心的好地方……
不多時,陸向北果然推著伍若水出來了,而且也果真把她推上了花園的鵝卵石小路,童一念找了個合適的角度,便于自己「偷听」,又能不讓他們看見她。
「若若,醫生說你的腳沒事。」陸向北一貫冷靜而平淡的聲音傳來,清冷,卻很好听,像拂面的雨絲。
童一念覺得他不去當DJ浪費了他的好資源……
伍若水還是在嚶嚶地哭,「陸大哥!你回去一定不要怪念念姐哦,不然我心里會難過的!念念姐其實是好人!」
童一念想說「靠」!這明明是提醒陸向北回家以後罵她嘛!
且听陸向北怎麼說……
「若若,我想我比你更了解念念。」
呃?這是什麼意思?
「陸大哥……」伍若水也覺得陸向北的話透著別樣的意思,連裝哭都忘記了。
「若若,我跟你說過我和念念的相識嗎?那是在童氏的一次慶典上,那時的我還只是童氏的一個小職員,在金碧輝煌的會所里找不到自己的立足之地,便躲到外面去抽煙,而會所外面的池塘里種滿了荷花,正是荷花盛開的季節,月色下的荷塘美得像夢一樣。然而,比荷塘更美的是池邊的女孩,穿著淺碧色的小禮服,眼楮睜得大大的,小嘴微微地張著,想去摘池塘里的荷花……」
「陸大哥,你是在說念念姐嗎?」伍若水插嘴問道,言語間不無酸意。
「是的。」
「我知道,我沒念念姐漂亮……」伍若水聲音里又帶了哭腔。
「不,若若,我和你說這個故事的重點不在這里。而在于,那時的念念跟你現在差不多的年紀,二十來歲,卻清澈透明得像一泉清水。我記得第一次與她目光相對時,我的感覺就是有一泓清泉自我心間流過……」
月色,荷塘,女孩。
童一念閉上眼,仿佛回到初遇的那個夜晚,那樣的意境配著陸向北娓娓道來的聲音,就像午夜里,聆听電台男DJ朗誦的一首配樂詩……
「我喜歡那樣的她,純潔,聰明,有那麼一點在我眼里看來是可愛的小脾氣,但是,絕不會耍心計!」陸向北說到這里語氣忽然加重了。
伍若水似乎害怕了,聲音有點發抖,「陸大哥……」
「若若,你也是聰明人,難道一定要我把話說絕了才醒悟嗎?我來看你的時候好幾次都帶著她,主要是想告訴你,我和她感情很好,很恩愛,此外,也是讓她放心,我既然可以帶著她光明正大來看你,就表明我和你什麼可能性也沒有。若若,我知道你很聰明,上一次我隔久了沒去看你,你就使計收買特護,給她錢遣她回家,還讓她陪著你演戲,在食堂那兒你也是故意摔倒的吧?苦肉計……」
「陸大哥!我沒有……」伍若水哭著不承認,但聲音卻明顯小了很多。
「如果不是你在我襯衫上留下一個唇印,我還想不到那麼多。若若,特護是貪錢才幫你,那我給她更多的錢,是不是就可以知道我想知道的一切呢?還有今天的事,我絕不會相信念念會有意讓你摔倒……」
童一念頓覺一股熱流涌上心頭,眼眶里也變得熱熱的,酸酸的,眼淚差一點淌了下來……
這個家伙!還好不是那麼笨!不然休定了!
「陸大哥!」伍若水的嚶嚶哭泣終于變成了嚎啕大哭,「對不起……若若不懂事,可是若若這麼做,只是想要得到陸大哥你……」
陸向北短暫的沉默後繼續道,「若若,正因為我諒解你的不懂事,所以之前只給你暗示,而不明說,但今天我不得不說了。若若,照顧你是因為我答應過某個人,如果我的行為讓你有所誤解,那我希望今天會是誤會的結束。你在你姐姐的嬌寵下長大,難免有些嬌氣,有些……以自我為中心,我完全是看在你姐的面子上才縱容了你,但是,你不能把我對你的照顧變成傷害念念的武器,那是我,作為她的丈夫,所不允許的!她才是我最親愛的女人!每個人都要站對自己的位置!」
「可是……她不愛你!陸大哥!我才是愛你的!」伍若水極不甘心,已經不顧一切了……
陸向北的聲音更加疏離起來,「她愛或不愛,是我的事,是我和她的事,與其他人沒有任何關系!」
一陣風吹過,童一念只覺得臉上冰涼冰涼的,用手一模,已是滿手濕潤……
足夠了!听到這里已是滿足……童一念捂著嘴走開,說好在車里等他,那麼,她還需要一些時間來整理自己,不能把這狼狽的樣子給他看!.
回到車上,從包里拿出化妝鏡來,對著鏡子補妝,遠處,陸向北推著伍若水慢慢地過來了。
她忽然很慶幸,自己剛才沒有在醫院就大吵大鬧一場,也沒有在收到伍若水第一個短信的時候就輕輕易易想過放棄他放棄這段婚姻。
這個社會,誘/惑無處不在,像陸向北這樣的人,更是誘/惑的焦點,如果每一次誘/惑就把帳算在他頭上,好像確實有點不公平……
不覺,兩人已走近,童一念假裝什麼也沒發生,下車幫陸向北打開車門,陸向北便把伍若水抱上了車,自己坐到駕駛室。
伍若水單獨住在一所小公寓里,在把她送回家安頓好以後,陸向北又承諾,會找個護工來照顧出院以後的她。
似乎,能做到此,已是不易……
伍若水再沒有別的話可說,整個人萎靡不振地歪在一旁,也沒對陸向北的話有什麼反應。
就在陸向北拉著童一念要離開的時候,伍若水忽然說,「陸大哥,我想上洗手間。」
陸向北皺了皺眉,看來新護工的到來已經不容再推遲……
童一念見他如此為難,便道,「那要不我來幫她,你先回車上?」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他點點頭,說聲,「辛苦你了!」而後,便依言出了公寓。
如果說有男人的地方,女人只是暗斗,那麼男人一離開,女人們便可以明爭了……
經過了這次的事,似乎無法再做到在童一念面前繼續扮天真可憐,撕破了偽善的皮,伍若水對她便不再那麼客氣,見她來扶自己,冷著臉道,「不要了!我不想上了!」
童一念也知她上洗手間不過是個借口,醉翁之意不在酒嘛!面對她極不友善的眼神,她想起自己也該說兩句才是。
她從包里掏出手機來,道,「我不清楚你是怎麼得知這張卡是我在用,但是,下次編謊話編得像一點!」
如果伍若水僅僅只發第一條短信,那麼她說不定還會糾結好一陣,但是第二條短信卻泄露了伍若水的心機。
如果伍若水僅僅只發第一條短信,那麼她說不定還會糾結好一陣,但是第二條短信卻泄露了伍若水的心機。很明顯的,伍若水明明知道這張卡已經是廢卡,為什麼還對這個號碼發信息?而且發了第一條還不算,還來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第二條,既然知道這卡不用了,第二條還有意義嗎?他能看見嗎?不如直接發他現用的手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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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再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