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是中午了,太陽明晃晃的,空氣熱得燻人.
他皺皺眉,亦感覺到有些悶熱,睜開眼來,盡管關著窗簾,都能感覺到外面金燦燦的陽光。
這麼好的天氣砍?
他有點頭痛,一時不知時日,腦子里也有點混亂。
發現自己果身之後,才想到難道昨晚和童一念有過歡愛?只是,他有沒有用套?一時竟記不得了,再想,只覺一片混沌。
「幾點了?」他閉著眼,問。昨晚的事,開始一點一點漫入腦海。如嬌,墓地,哥哥。
「中午了。」她答,然後突然問道,「你昨晚說了什麼記得嗎?」
他一個激靈,竟然一身冷汗,「我說什麼?」他真的記不起自己說了什麼……難道說了不該說的話?他的身份暴露?額頭滲出薄汗來,下定決心,再也不能喝醉!
她很想問他,如嬌是誰…玩…
可是,這樣的話是問不出口的,勉強笑了笑,說,「你說……我愛你……抱著我說的……」
她撒了個謊,然後盯著他看,笑著裝出開玩笑的樣子,「陸向北,你愛誰啊?把我當成誰了?」
他松了一口氣,原來只是這句話……
可是他說「愛」字了嗎?他從來就不敢說愛她呀!這酒,真不知是好東西還是壞東西!酒後吐真言,還好他吐的是這一句!他暗暗慶幸。而後淡淡地笑,「傻!我把你當念念啊!還能當誰?」
她並沒有在他眼里發現躲閃或者遲疑的表情,一時,無決斷了……
「我才不信!起床吧!太陽曬了!」她推開他,自己先起了床。他愛她?會嗎?他清醒的時候從沒說過……
如嬌?或者才是……
她「嘩」的一聲拉開窗簾,陽光立刻金光閃耀地灑了滿窗,滿床。
而後轉身,心中的陰霾隱藏,臉上露出的,是比陽光更燦爛的笑容,「懶豬!還不起來?等下爸爸要查你的崗了!」
他懶懶地躺在床上,只覺陽光刺得他睜不開眼來,透過落地的玻璃門,外面的露台上,那些綠盈盈的植物葉子仿似也鍍上一層金光一樣,燦爛奪目。
她的笑容,更是聚斂了陽光的精華,比驕陽更讓人覺得溫暖灼熱,那目光,那容顏,和萬千縷陽光一起,直直的,毫無阻礙地,照進了他心里,竟讓他產生一絲錯覺,昨晚的一切,過去的一切,都是夢,是他晦暗的夜里連環的噩夢,如今夢醒,那滿窗的陽光,和她,才是他的現實生活……
如果,是這樣該多好……
他再度凝噎。
忽然的,很想抱她。
張開了雙臂,叫她的名字,「念念,過來。」
「不來!我要練瑜伽!」她打開落地門,一股花香攜著陽光的味道涌進房間。
他吸了吸鼻子,有種醉醺醺的感覺,花香,亦能讓人迷醉?固執地張著臂,「別練了!爸爸要查崗了!快過來!」
她回過頭來看著他,覺得他有些異樣,說不出哪里不對勁,就是感覺怪怪的,而且,陽光在他眼楮里凝結成一個點,閃亮,而溫暖,凝著一抹晶瑩,若不是不相信,她真要懷疑那是淚光……
這樣的眼神,有怎樣的魔力?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竟然不由自主地朝他走去,仿佛他眼里那個光點具有磁力……
剛走近,便被他緊緊抱住,緊得幾乎讓她透不過氣來……
這一刻,莫名地覺得和他很接近,他的表情,他的表現,仿似很依賴她一般,可是,真的嗎?她還是彷徨而不敢相信,在呼喚另一個女人的名字之後依賴她?
也許……也許……她嘆息,也許,那是他的過去吧,自己又何必計較呢?既然不愛,就不該計較,她再一次,這樣對自己說……
無論發生過怎樣不堪回首的事,生活總是要繼續,在那之後,陸向北依然是童氏副總,她依然是他的助理,他的妻子,依然會等他回家,會給晚歸的他準備一杯牛女乃,只是心中多了一個陰影,在平淡的日子里,隱藏起來……
而他,第二晚再一次去了百樂夜總會,點了鶯鶯來陪,第三晚第四晚都是如此,漸漸的,便形成這樣的定勢,百樂的人都知道,鶯鶯是陸總的人,賀子俞也極給他面子,即便他不來百樂的日子,鶯鶯也不用再去坐其他客人的台。
那晚,他又一次來到百樂,鶯鶯好幾天沒來上班,請假回老家了,今天回來。
到百樂以後,很自然的,領班便通知了鶯鶯,和所有靠賣笑為生的女子一樣,鶯鶯笑著來到他面前,只是,一到他跟前笑容就沉落了,他把她帶出了百樂。
「怎麼樣了?」他問。鶯鶯這次回家,是因為家里老人辭世。
她淒然一笑,「還能怎樣?人老了,難免的!」
他沒說話,掏出錢包來。
她看著他的動作,笑出聲來,「你還真把我當成你包養的情人了?別掏了!你拿著童家的錢給我,就不怕被發現?」
他的動作微微一僵,臉色也沉了下來,「我還不至于這樣!」
她的眸子里浮起淚光,「不用了,你上次給我的,我還有!也沒什麼給你的,這個,不知道你還喝不喝,我們那,也只有這些個不值錢的!」
她從隨身攜帶的大包里掏出兩盒茶葉來,遞給他,「記得我從前去你們家也只有這個可以帶,你有好多年沒喝了吧?」
他看了眼,明前的碧螺春,隨手接了,「是啊,很多年了,在法國就喝水而已!」碧螺春,是什麼味道,他幾乎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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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