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不覺露出笑意,因為腦子里天馬行空構建出陸向北背著包包,站在家門口向小媽推銷產品的畫面,真是好笑…….
「笑什麼?」有人在她耳邊低語,一只手更是放在了她大腿上。
飯桌上神游是她的愛好,也是享受,多年來的習慣,此時別人在說什麼她都听不見的,可是偏偏的,這個家伙要來打擾她的神游。
「沒什麼!」她當然不會把自己神游的內容告訴他,抖了抖腳,示意他的咸豬手拿開。
「可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你的笑跟我有關!」他模糊的低語只有她能听見,可他的手,卻沒有被甩掉,反而包住了她的膝蓋累。
她穿的是裙子,他掌心的熱度便透過薄薄的絲襪,滲透到膝蓋上,有些灼熱。
「陸向北!讓你的直覺見鬼去!」她咬牙,低語,心中還補充了一句,讓你的手也見鬼去!伸手掐在他腰上,掐中的全是硬邦邦的肌肉。
「姐夫,你在跟姐姐說什麼悄悄話?」童一菱總是會在這時候插話進來萌。
童一念快要無語了,既然知道是悄悄話,那還能告訴她?
陸向北卻不慌不忙的,依然在她腿上慢慢摩挲著,漸漸游移到她大腿內側,做著他最熟練的動作,而他,居然還能神態自若地回答一菱的話,「嗯,是悄悄話,這個就不能告訴你了,等你有了男朋友,自然會有人對你說的。」
這話說的童老爺子和岑叔叔都笑了,不管怎麼說,長輩都喜歡看到晚輩相親相愛的樣子,哪怕是一些曖昧的小玩笑,也無傷大雅。
一菱卻不高興了,嘟著嘴,扒拉著碗里的飯。
但是,這樣的聚餐,如果沒有她可以參與的話題,自然也是不甘的,于是,忽然又對岑叔叔道,「岑叔叔,杰西好拉風啊!下次你讓他也給我設計幾套衣服穿嘛!他偏心,只對姐姐好,你們都只對姐姐好!」
呵,真是好笑了。
從小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童一菱居然憤憤不平說大伙兒只對她好?
可見世人的貪欲是無法滿足的……
不過,童一念現在擔心的問題倒是提起杰西,提起杰西的設計,岑叔叔又會怎樣的惱火,這個童一菱,說話從來不考慮場合,想說什麼說什麼,想怎麼說怎麼說,一點也不估計自己的話會給別人帶來什麼影響。
于是,為了怕岑叔叔生氣,童一念趕緊接在她後面的話說,「岑叔叔,杰西只是把這事當成業余愛好,這愛好還是不錯的,能掙錢不說,多少是個正經事兒,不像時下的許多紈褲子弟,玩車玩賭玩女人,有個正當愛好,總比走上邪路強!」
說完,想到杰西的發布會說不定人人都知道了,岑叔叔也有可能知道,又補充道,「像杰西那個發布會,反響就很不錯,還有個國際公司要請他去當設計師,買他的品牌,只是他拒絕了,他說,父母在,不遠游。可見,他嘴上雖然 ,但是心里卻時時惦記著叔叔嬸嬸的,所以,岑叔叔就隨他吧,好不好?」
杰西爸爸听了她的話,不禁笑道,「什麼父母在不遠游,這句話怕是你給加上去的吧?那小子什麼時候把我們兩個老家伙放在心上?他不肯去是想自己闖出一條路來!不知天高地厚!哎,還是羨慕童老啊,怎麼就生了這麼兩個懂事的女兒,又得向北這麼好的女婿,我怎麼就沒這個福氣!」
童知行听了這話,臉上掩飾不住的得意,「那是,也不看看是她們倆的爸爸是誰,虎父焉有犬女?」
童一念有點惡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值得她驕傲,因為從小她都沒感到自己為這個家增過光添過彩,至少在他們眼里沒有;而童一菱?她就搞不懂有哪點值得驕傲了……
不過,從杰西爸爸的語氣里,卻听出來,他不再反對杰西玩設計,這是個好消息。
「那我替杰西謝謝岑叔叔了!」她莞爾一笑,由衷地高興。
杰西爸爸卻道,「孩子大了,想要干什麼也由不得我們,他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去,不過,要想我投資給他半分錢都不可能的!」
童一念笑笑,不以為意,依念的創立,本來就沒半分錢倚仗過家里。
一番關于杰西的討論停止,童一念恢復到她的默默無聲狀態,卻感覺腿上那只作惡的手又開始滑動。
該死的!幸好剛才她說話的時候他還知道停下來,不然……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卻挑了挑眉,極具魅惑。
要命,他再這麼胡鬧下去,她快氣息不穩了!
趕緊把筷子一放,「你們慢吃,我吃飽了!」
說完再次從餐桌上落荒而逃。
「這丫頭,怎麼每次都是這樣,吃飯吃一半就跑了。」童知行念叨。
岑叔叔看著童一念的背影擔心地道,「念念不會是在減肥吧?她可夠瘦了!這年頭的女孩不知都怎麼了,為了減肥什麼的健康也不要了,向北,你可得盯著,不能讓念念減肥!把身體搞垮了!」
「是,岑叔叔,我回去會給她做夜宵加餐的!」
她听見陸向北溫順的聲音在身後說,而後又听得老爸的嘆氣聲,「向北,你能這麼照顧著念念,我也算放心了。近來我身體不太好,心里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念念,我對她,有虧欠啊,向北,我就把念念交給你了,同時,也把整個童氏交給你了,不可辜負我的期望……」
「是,爸爸,我會照顧好念念的!」
童一念听見,他只說了會照顧好她,卻沒有說會照顧好童氏,她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麼,是代表她比童氏更重要嗎?
她,沒有把握……
只是覺得,听著爸爸說那樣的話們,心里有些傷感。
不管她對爸爸有多大的意見,但是,他始終是爸爸……「你啊!真是個不爭氣的!怎麼現在還沒帶個男朋友未婚夫之類的回來,眼看你爸要把童氏的大權交給陸向北了,我們之前對你姐又不好,萬一你爸死了,我和你喝西北風去啊!」.
童一念苦笑,這就是當媽的教育女兒的方式。
卻听童一菱的聲音充滿了委屈,「媽,你怎麼可以這麼說爸?他不是好好的嗎?你居然咒他!」
呵,看來童一菱要比小媽有良心……
「我……我只是說萬一啊!你說說,等你爸把童氏大權交給陸向北,我們還能住在這麼好的房子里?你還能成天歐洲游日本行?你還能買上那些個名牌包包和衣服?你的車呢?要不要換新的?」
「不是還有股份在公司嗎?就算不做事也有分紅,急什麼啊你!」童一菱仍是不以為然。
「你啊!」小媽恨鐵不成鋼的語氣,「你就笨吧!你想啊,我們對你姐一貫都不好,你從小還老搶你姐的東西,難保你姐這回不搶你的!萬一你爸走了,她跟陸向北吹一吹枕頭風,把我們的股份全收了,或者用個什麼手段,把我們趕出童氏,這都是有可能的啊!」
「那也怪不著我啊!誰讓你對姐姐不好?再說了,誰讓你不早點生我?說不定嫁給陸向北的就是我了!我現在才多大啊,你讓我上哪去帶未婚夫來?難道我在大學里就跟你帶個外孫回來?你不打斷我的腿才怪了!切!」
童一菱說完,把她媽扔在那里,自己出門玩去了。
恨得小媽在後面急怒,「就憑你這樣,早八百年生你也沒男人肯娶你!」
童一念見識了這對母女的好笑,還真不知自己該繼續往前走還是回到樓上去。
這一次,童知行等三人在書房談了很久,童一念覺得有點不尋常,特別是還把岑叔叔也叫來了,看來岑叔叔根本就不是來吃便飯的,而是沖著這談話而來。
有一點也是非常明顯的了,老爺子果真是把陸向北當成了自己人,這麼重要的談話,他居然不讓自己女兒參加,而是讓他參加,難道真如小媽所說,打算交大權了?
三個小時以後,三人下來了。
老爺子走在最前面,岑叔叔其次,陸向北走在最後。
童一念逐一從他們臉上看過去,三個人都是老狐狸,臉上一點異狀也看不出,倒好像三人剛剛從書房下棋出來。
「爸,我和念念就先回去了,岑叔叔要一起走嗎?我送你。」陸向北一下來就牽著她的手。
「不了,你們小兩口走吧,我這老頭子再不識趣也不當這燈泡!」岑叔叔看著陸向北笑的時候很是慈祥。
童一念覺得她真的喜歡慈祥這個詞。
「這麼說,小佷就無所適從了!」陸向北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他也會害羞?哼!
老爺子笑了笑,揮手道,「你們倆先走吧,你岑叔叔再陪我坐會兒!」
「那好,爸,再見!」陸向北便牽了她的手往外走。
在他倆都轉身之後,老爺子和杰西爸爸相視一眼,眼里才漸漸凝聚重重黑雲,那樣的黑雲背後,是否預示著暴風雨即將來臨?
童一念和陸向北攜手走出大宅子,已是夜色濃郁。
今晚,看不到月亮,也不見星星,只有墨色天幕,像巨大的黑影,籠罩下來。
感覺到他搭在她肩膀的手緊了緊,她便靠得他更緊。
她忽然想起,結婚以來,似乎每一次從祖宅吃完飯出來,他都是這樣擁著她的肩膀,尤其秋冬深涼的時候,他會把她摟得很緊……
她一直以來都認為那是他在爸爸面前和她故作恩愛,是在作秀,現在回想,再細想,也許,不是……對嗎?
走到車前,他給她拉開車門,等她上車了,自己才上駕駛室,側目之間,發現她在發呆,連安全帶也忘記了系,于是,又俯來,給她系安全帶。
他的氣息立刻迎面撲來,她的心毫不例外地一慌,像在雲端一樣,恍恍惚惚的,又像在蒸著汗蒸,呼吸困難。
這樣的場面很熟悉。他應該不是第一次給她系安全帶,只是,在過去的兩年里,因為存了戒心,存了哀怨,這樣的小細節全都被她忽視了……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當你覺得一個人好時,他縱有千般不好,他也是好的;當你覺得一個人不好時,縱使他做得千好萬好,你也只看得到他的不好。
她搞不清楚,現在的他,在她眼里到底是前者還是後者……
只是覺得,其實每次陸向北這樣俯來時,從她的角度,是可以看見他的側臉的,完美得讓人心動的側臉,鼻挺如削,眸眶微陷,長長的睫毛微微垂著,那一汪深不見底的眸海便半遮半掩,而薄唇,卻是那樣微紅的顏色,在薄涼的空氣里,看起來是那麼的溫暖,溫暖得讓人想觸上去,攫取他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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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就好,快吃吧,今天就少喝點酒,吃完和岑叔叔一起,我們進書房,我有事和你談。」
這句話是個暗號,足以讓很多人心高高懸起的暗號……
在他們三個男人進書房以後,童一念卻從樓上下來了,穿著拖鞋,腳步聲輕得幾乎沒有,整個大房子又安靜異常,她剛下樓梯,便听見小媽用碎碎的低聲在教訓童一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