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局,我們不知道是該通知您的家人還是單位,您看呢?今天得有人來陪著您。」護士換完藥水,笑著道.
家人……
他心中一片苦澀,臉上卻維持著平和親切的笑容,「我沒事,自己可以。」
他是領導,護士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道,「那陸局有什麼指示,就請按鈴哦!」
他點點頭,「謝謝。腦」
護士端著藥盤走後,病房里安靜下來。
人一旦獨處,就會想很多很多的事情,他也不例外。
手機拿出來,找到童家保姆的手機號,打了過去,鈴聲響了好久才接,想是不方面接軼。
他正準備掛掉,那邊卻傳來「喂」的一聲,他忙道,「阿姨,是我。」
保姆顯然是壓低了聲音在說話,「姑爺,您在哪?」
他沒說自己在醫院,只是掛著童一念,囑咐道,「阿姨,給念念準備好早餐了沒有?要給她好好補補,剛掉了孩子,只怕虛弱得很!」
雖然她一再冷漠地將他趕走,雖然一時難以走近她身邊,但是他不會放棄,對她的牽掛更是不曾有半點減少。
保姆被他的話弄得莫名其妙,「姑爺,您在說什麼呢?什麼掉了孩子?」
陸向北一顆心忽然跳到了嗓子眼,難道……「阿姨,念念和孩子……」他有點語無倫次了……
「大小姐在醫院啊,孩子也好好的,姑爺沒來看望嗎?」保姆也很是驚詫。
「不是!我來看了!可孩子不是……不對,是念念……」他錯亂了,完全不是那個鎮定自若,可以在台上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陸副總或者陸局……
不過下一秒,他總算是從錯亂狀態回到正常軌道來,內心充滿狂喜,那種感覺,就像是死了一遍又活過來一樣……
「阿姨!你怎麼不早說!」他全身突然之間充滿了力量,什麼疲憊,什麼吊點滴,都不重要了!
「說……說什麼……?我以為姑爺會來看大小姐的……」保姆很無辜的語氣。
他什麼也听不進去了。這個時候只想見到她,一定要見到她,不管她怎麼驅趕他!不管采取什麼方法!
他甚至,想把她提起來,照著她的PP一頓好打,怎麼可以這麼來騙他?怎麼可以這麼拉折騰他?不如一刀直接殺了他算了!
不過,打PP這件事,還是暫時留到以後再說!
他掛斷電話起床,直接一把扯掉扎在手背上的針頭,血猛然濺出來,在空中劃出一條細長的紅色拋物線,然後墜地。
顧不得按住手背上拔針頭之處,他沖出了病房。
恰好被剛才的護士撞見,在後面追著喊,「陸局,您不能走!你針還沒打完呢!」
打什麼針!?吃什麼藥!?他一路狂奔,婦產科里躺著的那一大一小才是他最有效的良藥!
一口氣跑到她病房門口,一把推開病房門,他站在門口,微微喘息。
病房里,只有她和保姆,賀子翔走了,太好了……
童一念也已掛上了點滴,保姆在她面前捧著一碗湯藥,而她,正用小勺挑著在喝。
湯藥似乎很苦,她的表情很痛苦的樣子。
他的驟然出現,讓童一念大為吃驚,以為發生了昨晚那樣的事,他該是再也不會出現在自己面前了,但這個人,怎麼就像一塊嚼過的口香糖一樣,黏在手上,怎麼也甩不開?!
「童一念!把褲子月兌了!」他怒氣沖沖地闖進來。
保姆一听這話,趕緊接過童一念手里的小勺,端著湯藥避開了,小兩口這樣的話還是少听為妙,不過,姑爺也真是,當著她一個老人的面就說這些……
童一念也被他怔住了,眼見保姆端著碗帶著曖/昧笑出病房,又羞又惱,臉漲得緋紅。
其實,心,原本還沉浸在昨晚的氛圍里沒出來,如果陸向北柔情款款真誠向她表示什麼,她說不定還是會言辭鋒利,毫不容情地傷害他,傷害自己……
但是,他一來就說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讓她思維錯亂,大腦就像找不到自己的坐標一樣,一時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態度來反應……
憋了半天,臉紅了半天,終于憋出一句,「陸向北,你神經病啊?!」
「我神經病?我確實是神經病!我快要被你折騰出神經病來了!」他欺著她掛著水行動不方便,俯身上前一下抱住了她,手搭在她腰際褲頭的位置模索,恨得咬牙,又愛得咬牙,「豬妞兒!竟然拿這事來騙我!還不老老實實月兌了褲子,讓我打一頓屁/股!」
「我騙你什麼了?!」她就是拿他這副無賴勁沒有辦法,這人一旦不要臉了,也就無敵了,她把他說成那樣,說得她自己都心碎到死了,他還有本事不要臉地貼上來,說那些沒臉沒皮的話,她還能怎麼樣?
「還想混!為什麼騙我孩子沒了?你想干什麼?」他板著臉,雖然想裝出一副陰沉相來,但是,終究敵不過心里的狂喜,孩子還在這個事實足以讓他的心沸騰起來,所以,他的瞳孔里也沸騰得冒起了幸福的小氣泡,那臉上的陰沉,哪里裝得下去?
童一念心里其實也覺得屈。她什麼時候騙過他?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說過一句孩子沒了的話,是他自己斷章取義加胡思亂想就認為孩子沒有了,現在來怪她?
不過,說實話從來就不是她的風格,冷嘲熱諷氣死人不償命才是她的格調。
她抬起下巴冷哼,「我想要干什麼?我想帶著你的孩子改嫁!讓孩子姓別人的姓叫別人爸爸!」
可他正在幸福的氣泡中歡騰著呢,這句話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被他直接給忽略掉了,抱著她的手臂從她身後圈著她,擱在了她小月復的位置,不敢亂動了,心下無比自豪,這個寶貝,真是福大命大,長大以後一定不得了!
她打著針,不能隨便亂動,而且醫生也警告過她,寶寶雖然安全了,但是切忌大幅度活動,所以他這樣圈著她,她卻動彈不得,讓她有種任人宰割的感覺。
情不自禁繃緊了身子,喝問他,「陸向北!你來干什麼?我都說了讓你別在我面前出現!」其實他也看得明白,他若和她好好說,她必然攻擊得他體無完膚,而他只有發揚不怕死,不要臉的精神,以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勇氣賴在她身邊的時候,她才會沒轍,頂多就是被他氣得暴怒得想砍人.
他也知道,這不是解決根本問題的辦法,可眼下,只能暫時這樣!
因為,暴怒得想砍人總比傷心欲絕好!生氣,代表活力,而傷心,代表灰色……
更因為,有他在她身邊賴著,別人就難以近身。危險,或許也就難以近身……
所以,他一臉嚴肅地宣布,「童一念女士,昨晚發生的事,我們懷疑是一起蓄意傷人事件,目前危險還沒解除,為了保護當事人,也就是你,的人身安全,我們決定對你進行二十四小時保護,經過研究,我們一致認為,這個保護當事人的任務由我親自來完成最合適!相關手續,如果你需要我們出示,稍後我會叫人送過來。」
童一念腦袋都大了……
什麼?!二十四小時安全保護?他來完成?!
胳膊肘憤怒地朝後一捅,「陸向北!你又來玩我!?」
他胸口吃痛,卻仍繃緊了臉做嚴肅狀,「童一念女士,請不要激動,我們會有正式報批的申請,絕對不是玩笑!需要的話,我馬上讓小杜拿來!」
說完,他果真拿出手機走到陽台上去給小杜打電話,當然,最終目的是告訴小杜,他在醫院,需要休假一天,讓小杜把相關工作給他帶到醫院來做。
童一念氣得直咬牙,他是公安局長,他要什麼報批沒有?還裝模作樣打電話,存心就是玩她,而且還玩得正當有理由!早知道就說昨晚是自己不小心摔一跤的了,絕不把什麼伍若水扯進來,那就不是蓄意傷人事件了!
他打完電話回來,臉上雖然疲憊依然,卻掛著春風得意的笑容,否極泰來!否極泰來!塞翁失馬!塞翁失馬!古人就是聰明,這些話都太有玄機了!
忽的,發現床頭櫃上有一碗粥,才覺得肚子餓了,人,只有在心情好的時候才特別覺得餓,于是問道,「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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