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子翔走後不久,保姆就來了,帶來了童一念要的土雞炖湯和甜食.
當然,首要的是,保姆還帶來了陸向北的衣服,是童一念在拿他萬般無轍之後給保姆打電話提到的,總不能讓他一直在病房里這麼光著吧?就算他有暴露癖……
陸向北當然也知道自己不能老這麼光著,乖乖圍好了浴巾,下床去浴室穿衣服。
保姆則回避出去了,等他進浴室後才又進來,把自己帶來的湯煲給打開。
「阿姨,土雞給他吃,我就喝賀子翔送來的湯。」童一念對保姆說,她的本意是,讓他多吃一點,保姆買的雞好像比較小,一整只清炖的,看起來夠他一個人吃不腦?
哪知湊巧從浴室里出來的某人卻不高興了,賀子翔送來的就那麼好?
于是,搶在保姆之前去端賀子翔的湯盒,「我來我來!」
那殷勤勁的背後,當然是他「一個不小心」把湯盒摔在了地上…軼…
「念念,看我這笨手笨腳的……」他假裝無辜地看著她,還帶著一絲孩子般的可憐。
童一念冷眼斜視,笨?就你還笨,世界上就沒聰明的人了!小氣的男人!是故意的吧?就是不想她喝賀子翔的湯……
好!裝是吧?若按她的性子,真是想自己吃光保姆帶來的雞,讓他挨餓算了!可是……看到他雖然補了一覺,卻依然憔悴的樣子,終究是不忍心……
算了,就陪他裝一回吧,也不識破他,斜著眼楮冷哼,「算了!阿姨,我和他一人吃一半吧!」
也不知他到底餓了多久了,吃飯的時候狼吞虎咽的,直贊保姆的手藝好,還是家里的飯最好吃。
她倒是不餓,自懷孕以來,哪天吃飯這事上不講究?雖然她對保姆說了要節儉,但是,保姆卻不舍得虧待她,變著花樣給她補充營養,所以,對這大補的東西,倒是食欲不佳,而他又是這一番餓死鬼投胎的模樣,她便只喝了大半碗湯,稍稍吃了點肌肉,然後把蔬菜全吃了,就碗一推,「阿姨,我吃飽了!」
「就吃飽了?還剩這麼多呢!」保姆驚道。
「嗯……」她不動聲色,「每天吃這些,都膩了,我不要了,拿去倒掉吧!」
「倒掉?多可惜!」保姆看看陸向北,「要不……姑爺吃了吧……」
「真不要了?」陸向北看了看她,見她確實輕輕打了個嗝,便道,「那別浪費了,我吃了吧。」
童一念暗暗嘆息,為這樣矛盾的自己……
陸局住院,似乎是件大事,到了晚上,居然把電視台也驚動了,不,確切地說,是驚動了電視台的美女主播歐陽妍……
歐陽妍到來的時候,陸向北正坐得離童一念遠遠的,在筆記本上擺弄什麼,童一念遠遠地看著他,仿佛還找到了一絲熟悉的感覺,好像回到了從前的日子,他在書房工作,她窩在沙發里吃零食,看小說,若她家露台的玻璃門開著,還會有淡淡花香飄過來,就如現在,窗外醫院花園里的菊花香隨風潛入一樣。
然,歐陽妍的到來,打破了這個寧靜。
「Enzo!」歐陽妍旁若無人地叫著他的名字,仿佛這個名字只是屬于她的一樣……
陸向北一听,立刻關了筆記本,眉頭也皺了起來,對歐陽妍搖了搖手,要她小聲點,「這里是醫院,沒看到嗎?安靜點!還有,我老婆也要休息!」
「老婆?」歐陽妍這才把目光轉向童一念,微微一笑,「您好,我叫歐陽妍,認識你很高興!剛才魯莽了,請別見怪!」
童一念微笑著瞥了一眼陸向北,這陸向北啊,就像一朵花兒,總惹得那些各色粉蝶兒在他身邊飛,這表面看來,歐陽妍似乎是眾多粉蝶中最出色的一只了。
于是,也友好地朝她一笑,「您好,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對了!听說你們倆都住院了,我特來看看,也不懂事,不知道該買些什麼,這個,是我上回回北京的時候從家里帶來的,別嫌棄才好!」歐陽妍把兩盒野山參放在了童一念的床頭櫃上。
童一念怎麼說也是出身大家,知道這歐陽妍能拿得出手的野山參必不是尋常藥店能尋到的,瞥了一眼後,笑道,「真是費心了!陸局長,歐陽小姐一片心意,你就收著,帶回去吧!」
她有心把自己撇開,把歐陽妍的野山參完全推給他一個人,而且本來就是如此,難道歐陽妍會是來看自己的?
陸向北听了她的話,果然有些生氣,立刻曖昧地靠到她床邊,仿似體貼地給她拉了拉被子,聲音還出奇地溫柔,「明天叫阿姨帶回去吧,送飯來的時候做好了我們一起吃就是了!」
童一念臉色僵了僵,這話是什麼意思?听起來好像她說的回去和他說的回去是一個地方似的,別人听起來還以為他們仍住在一起呢!
果然,歐陽妍的臉色就變了變,但她也是見過世面的知性女人,懂得怎麼偽裝,于是笑道,「咦,Enzo,童女士這里沒別人照顧?」
陸向北卻不咸不淡地說,「我孩子的媽,我不照顧誰照顧?!」
這話堵得歐陽妍說不出話來了,愣了愣之後,還是笑道,「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不妨礙你們休息……」
說完,見陸向北沒反應,只好又對童一念道,「童女士,好好養身體哦!還有……Enzo,前幾天你爸打電話給我,讓我轉告你注意自己的身體。」
「嗯。」陸向北只「嗯」了一聲,便不再有言語。
童一念看不下去,捅了捅他,「你去送送歐陽小姐啊!」
「不,不用了……我走了。」饒是歐陽妍風度極好,還是有點受不了,轉身就走了。
「喂!你去送她啊!」童一念再度瞪他。
他有點火了,站起來就沖出了病房,而歐陽妍正在病房的走廊里發呆,見他出來,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開車來了嗎?」他問。
「開了。干嘛?」她不知他為何有此一問,據實答了。
「那就好,送你去停車場,然後你可以自己回去。」他臉上的表情硬邦邦的,看不出一點溫柔。歐陽妍有幾分怨氣,「Enzo……」.
「別叫我Enzo!」他再次打斷她。
「向北……」她慢慢地跟在他身側走,算是服了軟,「向北……你還喜歡她是嗎?」
「……」他沒有說話。
不說話便代表承認了?她覺得自己的希望之光在慢慢地熄滅,「既然你喜歡她,為什麼還要和她離婚?」
「……」他仍然保持沉默。
她笑了,幾分苦澀,「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總是這麼不說話,在法國的時候就是這樣,那時的我一直以為你就是這種人,冷冰冰,硬邦邦,也以為自己是和你走得最近的人,以為自己會陪你走到最後,卻原來,這麼久以來,都是我自己在一頭熱。三年前,你莫名其妙回國,莫名其妙結婚,我難過得再度遠走異國他鄉。我歐陽妍自問不差,也不缺追求的人,卻偏偏走到哪里都只記得你這張冷冰冰的臉,所以,你離婚,我回國,你來這里當局長,我來這里當主播,可是,無論我多麼努力,也看不到你的溫柔,到今天我才知道,原來你不是不懂得溫柔,而是,你的溫柔只給她……」
歐陽妍不由回憶起自己和陸向北的始始末末,高中的她,就遠走法國,當時的她太小,父親不放心,把她托在一個阿姨的家里,阿姨有個兒子,叫Enzo,和她相仿的年紀,成天冷冰冰的,和誰都不說話,而她,偏偏喜歡去逗他說話……
「向北,不知不覺十余年了,一個女人最美好的年紀只有十年,我的十年,卻只是一個錯嗎?」她一向開朗活潑,只有在這件事上,總是憂傷而迷惘。
陸向北微微動容,高中時的他,就已經懂得,如果不能把承諾給一個女人,就不要給她任何希望,這是他和如嬌潤男之間的糾葛給他的教訓。如果知道潤男會愛上如嬌,他就不會在此之前,和如嬌有過眼神的交匯,更不允許有青春的萌動,否則,也不會使如嬌在他遠走法國時,還用一雙幽怨的眼神送他……
所以,對于借住在自己家里的歐陽妍,他一貫冷冷淡淡,愛理不理,沒想到,她還是會陷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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