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衷?!」
皇甫旭堯突然大聲的笑著。
燦爛的陽光透過長方形大窗,絢爛的光芒灑在他頎長的身軀上,那雙深邃的黑眸中有著幽暗深沉的光芒,抬頭看凌雲霆,他的聲音嘶啞干澀。
「兩個輕飄飄的字能換回什麼?用這兩個輕飄飄的字就能這樣堂而皇之的來欺騙我嗎?」
凌雲霆一怔,抬頭看他,卻驚訝地發現他眼眸中苦苦糾纏的光芒。是那種被某種感情深深折磨卻又不肯認輸的光芒。
他嘆了嘆氣︰「旭堯,其實你自己也有感覺的,感覺到她離開你,並不是那麼單純的,只是你自己一直都不肯承認罷了!你真覺得你這樣很快樂嗎?你真覺得你自己會跟董沫訂婚嗎?」
「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會?」
「旭堯,你不要這麼固執,好不好?」凌雲霆看著皇甫旭堯,淡淡的說道,眉宇間出現微薄的怒意,「已經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是不願意承認自己是錯了嗎?」
「我沒有錯!!」
凌雲霆啞然失笑。
原來他竟然還是這樣認為,認為自己還是沒有錯!
如果真認為自己沒有錯,那麼此刻的他,又在痛苦什麼呢?
其實在傷害她的同時,真正受傷最深的,應該是他自己吧!
「旭堯,你還認為自己沒錯嗎?」凌雲霆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如果你真的這樣認為,我會覺得你皇甫旭堯從來沒有這麼悲哀過!!」
「凌雲霆,你是來嘲笑我的嗎?」皇甫旭堯皺緊眉頭,黑眸中閃動著幽深的光芒,「如果是,那麼你現在看到了,滿意了嗎?」
「皇甫旭堯,你真是無藥可救!」凌雲霆冷冷地看著他,聲音徒然變得冷漠起來,「現在的你,被太多怨恨纏住,不管是季霏,還是龔旭銘,所以你什麼也感覺不到!」
「可是,如果那一天,當你真正知道事情真相的時候,那麼你到底要怎樣沉痛地懺悔呢?到那個時候的你,究竟要怎樣去挽回?」
皇甫旭堯的身體一陣僵冷,全身上下猶如跌人冰窖一般地寒冷,至深的痛楚灼燒著他渾身的細胞。
「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吧!我只希望,真到了那個時候,你還能像現在這樣堅持!」
窗外,暖暖的夕陽靜靜地灑進。
皇甫旭堯坐在黑色的椅子上,逆光中,他絕美的面容顯得格外精致,仿佛被瓖嵌上了一層金光般。
剛剛凌雲霆的話像是一根刺一般深深地扎進他的心里。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他應該會更加痛了嗎?
是吧!
現在的自己不也是痛不欲生嗎?!
慢慢地,他轉過皮椅,看著窗外的天空,深邃的眼眸中帶著異樣復雜的光芒。
又是那種無聲無息的感覺……莫名的疼痛……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
突然——
皇甫旭堯的眼中忽然閃過一道精銳的光芒,他拿起身邊的報紙,看著上面黑白分明的照片,還有上面泛著暗光的小字——
季霏的照片被放在上面,她穿著白色的風衣,單薄的身體,仿佛一陣風就能讓她隨風而逝,烏黑的長發隨風而動,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了般。
那雙如夜般漆黑的瞳孔中溢滿了絕望,還有深深的痛苦!
在燦爛的光亮中,皇甫旭堯一點一點的將手中的報紙握緊,目光死死盯著照片上的那張臉龐。
即使是這樣看著她蒼白的臉孔,他竟然能夠感覺得到,那麼多記者去圍攻她,當她看到報紙時的絕望,還有哀傷如小溪般,在她的心底靜靜地流淌……
直到這一刻,他才清楚的意識到,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錯到如此的地步,用這樣的方式去傷害她呢?
也許,雲霆說得對,其實自己早就隱隱有感覺了,只是自己固執得不肯承認罷了!
有一種悔痛,在皇甫旭堯眼底一點一點的彌漫開來……
慢慢地,他將頭靠在椅子上,沉痛地閉上眼楮。
可是,傷害已經造成,我要怎樣才能彌補呢?
霏兒,要怎樣做才能彌補我帶給你的痛苦呢?!
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都願意!
即便……即便是……要我放手……要我從此離開這個城市……不再出現在你身邊……
皇甫旭堯再次低頭,他看著那張訂婚照的底下那排字,眉頭緊緊蹙起,而後將那報紙捏在手中捏得緊緊的,而後他按下電話,「大偉,你進來一下!」
不一會兒,林大偉便推門進去了,他看著皇甫旭堯恭敬的低頭,「總裁!」
「這是怎麼回事,讓你發表訂婚消息,為什麼會扯出霏兒唆使人去打董沫?」皇甫旭堯將最底下那份八卦雜志丟到林大偉面前,「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總裁,這個事後我去問過了,也查清楚是,是龔旭銘在背後操縱,他是想趁著總裁發新聞的同時,再發出這個消息,讓總裁和夫人之間的誤會越來越深!」
「龔旭銘——」
皇甫旭堯說得咬牙切齒,而後轉身看著落地窗外的夕陽,而後安下了幾個鍵,「夜,動手吧,我不想再看到這個世界上有龔旭銘這個人!」
那頭的人傳來淡淡的聲音,「旭堯,你要想清楚,他是弟弟!」
「我沒有弟弟,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將不會有!」皇甫旭堯握緊電話,淡漠一笑,「這件事交給你了,我要盡快知道你辦事的效果,知道嗎?」
「好,你放心吧!」
隨後他掛上了電話,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夕陽,墨眸中似乎有什麼在涌動,就在這時,林大偉卻再次出了聲,聲音帶著急躁的味道。
「總裁,不好了,那報紙上說的是真的,夫人進醫院了,如今便在醫院!」
「為什麼會進醫院?」皇甫旭堯蹙眉,額間的青筋暴突。
「據說是受了刺激才會暈倒進了醫院!」
「去備車,立即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