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回答,黑司曜便陰著臉,握住方向盤不開車,氣氛陷入僵持。後視鏡中是一張稚氣未月兌的臉,他本該不和這種小丫頭一般見識,可是她剛剛的表現實在讓人惱火,「要不是我拉你進來,你是不是打算就站在那里一直看下去?」鐘未昔卯足了勁不出聲,埋著小腦袋要下車,黑司曜一把按住她肩膀,喉嚨里低吼,「瞎跑什麼?看人家**你就津津有味,說你兩句倒受不了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女孩要自重?」鐘未昔選擇避開這個話題,護住肚子嚅囁著,「我要……回家。」她不要和這個壞人待在一起,哥哥怎麼還不來,明明說好了今天來接她放學的,哥哥,你在哪兒?快來接昔昔。黑司曜把人往座位上一按,冷著聲嗤笑,「要不是涵炎讓我來接人,你以為我願意跑來看你發花痴?」哥哥……鐘未昔一听到哥哥的名字瞬間安靜下來,但是腿間那涼涼的濡濕感還在,尷尬窘迫地不敢亂動。黑司曜覺得今天這小丫頭有點反常,平常她看到他最多是當沒看到,今天不一樣,好象臉上多了一些情緒,難堪、羞澀、疼痛,還有一些驚惶失措。「剛才,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面孔,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直覺告訴他不應該象表面上看到的那樣,可能另有原因。就算他不相信這丫頭片子的為人,也應該相信涵炎,她是涵炎一門心思想要呵護的妹妹,不可能會那麼傻。他的聲音十分嚴厲,鐘未昔有一種在和爸爸說話的懼怕感覺,慣性之下就不吭聲了。說了是錯,不說也是錯,干脆不說罷。黑司曜這頭在逼問,那外頭小平頭一看鐘未昔被人拉進了一輛私人轎車里,圍著車頭車尾轉了一圈,心里不爽了,喲呵,敢情這小丫頭勾搭上了大人物了,瞧瞧這車,高檔貨啊,比四毛哥的那輛桑塔納還要上檔次,應該是進口的吧!「六毛!」利哥和張小露調夠了情,在不遠處招呼小平頭,看那架式一幫人要走了。「利哥,你看這車夠他媽拽的,剛才那不睬我的臭丫頭也在里面……」小平頭揚起公鴨嗓子,興奮地指著黑司曜的車子。車內,黑司曜生平最恨別人拿手對他指指點點,尤其還是在他最煩躁的時候,鐘未昔剎時感覺到身邊一團莫名的寒氣,抬頭看到他側臉的五官冷硬如冰。「坐好了,抓緊!」他冷冷地側頭看了她一眼,見鐘未昔沒反應,狠狠咬牙,「听到沒有?」她本能間點小腦袋,順勢抓住車座的邊緣,車子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下一刻突然沖了出去。手舞足蹈的小平頭被撞飛,車子在眼看要撞上對面樹桿上時陡然一個剎車,鐘未昔整個人往左傾倒,鼻子一下撞上黑司曜的肩膀,好疼,眼淚瞬間就下來了。他面無表情,只瞄了她一眼,猛一打方向盤,在所有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前用力踩下油門,只見車子「呼」一聲沿著石子路躥出好遠。等鐘未昔穩好身體,只看見車外的反視鏡中一群朝著車尾叫罵的小青年,然後那幫人的影子越變越小,越變越小……莫名的,肚子突然間不那麼疼了,本來陰霾的心情似乎好了許多。鐘未昔畢竟還是個孩子,看到欺負過自己的小平頭得到了教訓,霎時有種出氣的感覺,低頭時嘴角露出一絲笑。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