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昔可是自己的妹妹,從小疼到大的妹妹,他怎麼能……為自己不該有的念頭,鐘涵炎幾乎是落荒而逃。哥哥走得匆忙,把她丟下了,丟在壞人面前,鐘未昔雙手撐住地面支起身體,打算和哥哥一起走,可她只來得及看到快速關上的門,還有昏暗中一雙緊鎖在身上的懾人寒眸。她想走,想跑出去,但這個屋子太大,她怕跑出去會迷路,只能耐心等哥哥回來。黑司曜卻不肯放過她,嘲冷的聲音響起,「想和你哥哥說什麼?」「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她不知哪來的勇氣提高了聲音,被他欺負了這麼久,第一次這樣對他說話,尾聲有些抖。明明是冬天,屋子里也沒開暖氣,黑司曜卻一副夏季的打扮,黑色襯衫袖口挽起,露出兩截結實的小麥色胳膊。他把游戲手柄扔到矮榻上,聲音冷了幾分,「想在你哥哥面前告我的狀,罪名是什麼?」「你自己知道!」她用了生平最大的力氣繼續高聲回答,他好不要臉,剛才在哥哥面前裝作大哥哥的樣子,說當她是妹妹,可是他總是在欺負她,他是騙子。「我不知道!你可以說我听听看!」黑司曜仍懶懶地斜倚在那里,嘴角掛著一抹淺淺的淡笑,但她不覺得親切,反而認為是一種陰惻惻的冷笑。他又在威脅她,她要是說出來,他就把那件事告訴哥哥……話在喉嚨里,她卻說不出來,好不容易驅散的恐懼纏到了胸口,壓抑著淚水,一眨不眨地盯著這張可惡的面孔,他為什麼要欺負人?他好無恥,她從來沒有得罪過他,從11歲認識的那天起,他就一直在不停地欺負她,把她欺負到了無法翻身的地步。她哭出了聲,眼淚掉下來,砸在膝蓋上,地面上,啜泣著爬起來,她要走,要去找哥哥,哪怕迷路了,哥哥也會找到她的,她現在就要去找哥哥。「大半夜的,你嚎什麼?」黑司曜面色緊繃,眯眸盯著她凝滿淚水的臉,聲音煩躁起來。過了幾年這丫頭怎麼還改不掉動不動就哭的毛病?他就不信,治不了她!他的眼神好可怕,象是要吃人,鐘未昔想起了爸爸,情不自禁顫抖起來,往後退,拼命往後退。他撕碎了面具,欺近過來,一把抓住她的身子猛力搖晃著,「我說過,不許哭!」肩膀好疼,肚子好疼,頭好疼,她怕了,眼淚掉得更凶了,想躲,又拼不過他的力氣。「哥哥,救昔昔,哥哥,救昔昔……」哭腔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磕磕踫踫發出求救的聲音。他不想傷害一個毛頭小丫頭,卻在這叫喊中失去了耐性,直覺想要堵住聲音的來源,鬼使神差中雙手固定住她的頭,對著粉紅的嘴唇狠狠地覆了上去。失去了反抗能力,她的哭喊聲停止了,時間也停止了,黑司曜意識蘇醒的時候厭惡地擰起眉心,他有潔癖,不愛與人親近,與人哪怕有一丁點接觸他都要反復洗手。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