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怎麼走路的,我背你去醫院。」鐘涵炎急忙跑過去把陶為琳背起來。
陶為琳眼中閃過狡黠,一面呻/吟著一面擺手,「去什麼醫院,浪費錢,我的腳崴了,背我進屋。」
盡管著急,鐘涵炎也不敢扔下受傷的媽媽,只好依言把陶為琳背進屋,又是拿藥箱又是翻藥,心里急得跟貓抓似的,昔昔,哥哥回來了,哥哥馬上去見你。肋
在爸爸的心目中姐姐永遠比她重要,鐘未昔這些年已經開始有自知之明,她也沒想過爸爸會送她去學校,因為哥哥上次說過的,他送。
想到哥哥,心兒砰砰直跳,伸長了脖子天天在家等,終于等到今天,鐘未昔心情雀躍,可接到黑司曜的這通電話後,她的心一下子沉進谷底。
怎麼辦?他說要上來。他想要干什麼?不會這麼好心關心她的學業,他到底安的什麼心?
又想帶她去看什麼殺人好鍛煉她的膽子嗎?
身體劇烈抖動,不,她不要,死也不要和他再出去,打定了主意,她決定不管他怎麼敲門,她就是不開。
然而她又一次忘了,他有她家的鑰匙,在她六神無主之際,他悄無聲息開門進來,驟然出現在她面前,皺眉掃過地上的三只小行李包,「東西怎麼這麼少?」或許是看她臉上驚恐的神色,他口氣突然一轉,「你帶了哪些東西?通知書、戶口本帶了嗎?」鑊
通知書在哥哥那里,戶口本要帶嗎?鐘未昔一臉茫然,怯怯地搖頭。
這些她都不懂,沒有人教她,她所在的班級只有兩個同學考上了大學,那個唯一和她一起考上的同學是個男生,為人凶悍,她根本不敢去問。前些天爸爸幫姐姐收拾東西,她不在場,更不清楚。
黑司曜擰起眉心,「身份證、手機、一寸和兩寸照片呢?」
鐘未昔繼續搖頭,黑司曜低咒一聲,鐘柏龍那個父親到底是怎麼當的,兩個女兒上大學,怎麼小女兒對此一竅不通。
「去把這些東西帶上。」
她沒反應過來,他的手快欺過來,忙低頭飛快地鑽進房間,翻找起幾樣東西來。
最後,她手里捧著這些東西低頭出來,他翻出身份證,牽起人就往樓下走。
她不肯,左手抓住門框,他回頭將她堵在自己的臂膀里,冷笑著扔下狠話,「我不介意再扛你下去。」
他是那麼強大,她不知道該怎麼辦,鐘未昔忽略了他身上的傷不可能這幾天便能好,輕易被嚇住了,一路咬著唇趔趄著跟他走下樓。
到了樓下,被塞進黑色轎車里,剛好遇到奔過來的身影,鐘涵炎起初還不太確定,「黑司曜?」
鐘未昔在車里,黑司曜正彎準備進來,听到這聲直身出去,與鐘涵炎打了個照面。
看到老同學,老朋友,鐘涵炎太高興了,跑過來勾起黑司曜的肩膀,「什麼時候回來的?我以為你小子還在國外,回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太不夠意思了!」
「剛回來沒幾天,這不沒時間麼。」黑司曜不動聲色。
「讓我好好看看,你小子六年不見長壯實了不少,個頭比我高了,我記得那時候你可比我矮一公分的。怎麼樣,這些年在外面喝洋墨水還習慣嗎?」
與鐘涵炎的熱情相比,黑司曜顯得平靜許多,「還好。」看了看手表,「不好意思,我還有點事,下次再聊。」
「一看你小子穿得人模人樣的就知道接管了你爸的生意,那行,有空再聊,我來看我妹妹,後天送她去上大學。」鐘涵炎喜滋滋地指指樓上,沒留意到車里的鐘未昔,而鐘未昔又被黑司曜的眼神所警告,膽怯地不敢亂出聲。
黑司曜淡淡頜首,沒說再聚,朝鐘涵炎揚了揚手,直接鑽進車內。
看著她別開臉看窗外向後倒轉的景物,黑司曜眯起眼,「鐘涵炎專程趕回來送你去學校?」
她不想說話,裝沒听到,他做過那麼多傷天害理的壞事,哥哥一件也不知道,還拿他當朋友看,他呢,對哥哥不冷不熱的,高傲得不行。哥哥是個正人君子,怎麼會認這種人當什麼朋友。
「拿我跟鐘涵炎比?」黑司曜仿佛看出了她在想什麼。
她錯愕地轉過頭,印證了他的猜測。黑司曜冷冷地扣住她的下巴,「在你的心里,我是不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這還用說嗎?鐘未昔閉上眼楮。
「你可以告訴他,告訴他我對你所做的一切。」他的嗓音冷冽,面露嘲諷之色,「我很想看看他是什麼反應。」
「你……」鐘未昔睜大了眼楮,抑制不住憤怒,扭頭躲開他的手,她不會讓他去對付哥哥的,她發過誓的,她要保證哥哥。
他偏偏不讓她如願,有些蠻橫地把她的小臉重新擰過來,嘴唇逼近她,「不要以為我拿你沒辦法,說,你喜歡我還是討厭我?」
他是神經病嗎?鐘未昔被前一個完全不可能出現在她與他之間詞炸得一愣,溫熱的呼吸拂在她臉上,她不小了,知道喜歡是什麼意思,不是小時候那種單純的喜歡。
他還沒戲弄夠她,又來想佔她的便宜嗎?
犀利的目光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小細節,黑司曜很快發現出現在她臉龐上最多的是厭惡,其實他的問題沒問之前已經有了答案,只是他不甘心罷了。
今天默和他聊天,又調侃起他還沒開葷的事,後來那小子難得一本正經地說,喜歡一個人不需要理由,只是一種感覺,同樣的,不喜歡一個人也不需要理由,那同樣是一種的感覺!一種讓人不舒服到心坎里去的感覺!
「候肅,把車開快點!」黑司曜心情無比煩躁,調開與駕駛座前的檔板,吩咐著。
「是。」候肅謹慎地點頭,迅速撥檔。
未知的地方讓鐘未昔惶恐,縮著身子往離他最遠的地方躲,黑司曜那血脈里被覆蓋下去的沖動被她這個小動作激得拍起驚濤巨浪,在他面前她絲毫不偽裝對于他的厭惡,夠了,真的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