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再被他欺負,她寧可死掉,也不要受那些難堪的羞辱。
他哪里是人,他是名副其實的野獸,一步步想要吞食她。
他已經不是在簡簡單單欺負她的,除了在身上到處亂模,昨天還把手指強行放進那里,那深入的指端,如同一條扭曲丑陋的大蟲在一點點啃著她的羞恥之心。肋
慌亂躲閃中,她一腳失空,跌到什麼空的地方,砰一聲掉進去。
被迫喝了幾口水,她學過一點游泳,腿蹬了那麼幾下,便仰頭浮出水面。
眼前一片漆黑,頭頂好象有束微亮的光,抬頭一看,再看看周身窄小的空間呈圓形,突然明白了,自己掉到井里了。
本來穿得就不多,井水好涼,衣服全部粘貼在身上,又冷又難受。
她悲傷地想就這樣死掉好了,在這里死得有尊嚴,好過被他抓回去,沒尊嚴地活著,永遠逃不出他的掌心。
可是事與願違,她一下子死不了,水好冷,往骨頭縫里鑽,她最怕冷了,好冷,好冷……
冷到意識模糊,下意識叫著救命,想想還是不能死在這里,她死了哥哥會傷心的。
大概是長時間沒人用或是別的什麼原因,井下不深,雙腿勉強能夠到井底,可是下面凹凸不平,踢上去感覺不象是石頭,會不會是人的骨頭?
剎那間毛骨悚然,她急切想要離開這里,拼了命叫救命,結果把蛇招來了。鑊
她是井底之蛙,他是蛇。她不要落到他手里,死也不要。
黑司曜咬牙切齒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你別想!鐘未昔,你總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我說過以後你歸我了,我說你什麼時候死你就什麼時候死,這輩子你是我的。早一年,早一個月,早一天,甚至是一秒我都不允許!」
聲音在井底回蕩,鐘未昔呆了幾秒,咬著唇打定主意不吭聲,今天她就是凍死了也不會如所他願的。
上面靜了好長時間,他走了。
鐘未昔無力地靠在井壁上,老井壁上長滿厚厚的青苔,濕滑而毛葺葺的貼在背上,詭異到使人寒毛直豎,可太累太冷,想找個支撐的地方,也不管了。
在冰冷刺骨的井水中瑟瑟發抖,苦熬著,意識已經開始模糊,嘴里念著,「哥哥……哥哥……昔昔可能要死了,哥哥……對不起,昔昔沒用……」
真的好難受,全身冷得要命,胸口卻像有把火在燒,要死了嗎?唇邊露出一絲笑,腦海里迷糊地亂成一鍋粥,身體在無力在下墜,水沒過脖頸,下巴,鼻腔……
「我說過,不準你死!鐘未昔,你听到沒有?我不準你死。」一聲冷喝從天而降,旋即變了一種語氣,「你說的對,我就喜歡折磨你,你死了,我的人生就失去樂趣,不過沒關系,你姐姐和你長得一模一樣,我可以繼續折磨她,拿她來尋樂子。我要把對你做過的事,在她身上統統做一遍。想擺月兌我,這輩子不可能!」
鐘未昔耳朵里嗡一聲,冷汗冒了出來,雙腿下意識一蹬冒出了水面,抬頭間一個黑影正往下而來,是他。
霎時沒了呼吸,她努力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身影,心里淒然,連死都不可以嗎?連死他都要管嗎?她死了,他會對付姐姐,好卑鄙!
眼淚涌出來,掉到井里都沒哭,冷得全身失了知覺也沒哭,這會兒她哭了。
「你在哪兒呢?說句話!」黑司曜一面努力在腳下找蹬腳的點,一面要她出聲,外面漸亮,井下的可視範圍仍少,朦朦朧朧的,看不太清楚。
剛才他在井邊找了一圈沒找到什麼可用的工具,手機又不在身邊,不然可以打電話叫人過來,想想還是自救吧,他還不信自己保護不了她。
跑到周圍找來一根平常保姆們用來澆樹的塑料水管,打成結拴在最近的一顆果樹上,另一頭纏在手里下來救人。
下來的時候他抱著一試的心情,凡是打過井水的人都知道,井壁砌的極光滑,不可能有落腳的地方。幸好他學過登山,不需要有著點,也能往下滑,只是,加上長年沒人用,井壁長出青苔,腳蹬上去極滑,下去的動作減慢了不少。
「我……我在這兒……」鐘未昔說了句,聲音微微的,發著顫,她不得不屈服,害怕他對付姐姐,她死了不要緊,最擔心的是不能牽連到其它人。
真的好難受,頭昏昏沉沉的,眼楮快要眨不開,黑影離自己越來越近,在這個窄小的空間里,呼吸里滿滿的全是他的氣息,整個人幾乎被那冷冽銳利的目光所罩住,逃月兌不了。
低下頭,一串淚珠滾落在水里,開出一朵朵淒涼的水花。
隨著時間的推移,外面的光照進來,井下的一切已經基本看清,黑司曜一點點下移,接近縮在水里的小身影。
一頭黑發飄浮在水上,連發尾都在顫動,井底陰森更顯得她縴小柔弱,有大半個身子陷在水里,無法動彈。
但她埋著小腦袋,看不太清楚,聲音凌厲,嗓音有些沙啞,「鐘未昔,把臉抬起來!」
微微顫巍的人兒吸著冷氣,抬起的小臉反常地紅著,仿佛一頭落水的小羔羊,小心翼翼地活著,提著一口氣,只為他的一句威脅,不能傷害姐姐。
黑司曜急切地想要下來,可水管到這里已經是盡頭了,手臂拼命伸向她,卻還差一截,繃著嗓音︰「快過來!游過來,我知道你會游泳。」
身體的勁像被抽空一樣,鐘未昔待在原地搖頭,怯弱地開口,「……我、我沒力氣……」
就讓她死在這里吧,她一點用都沒有,只是擔心死訊傳到哥哥那里,哥哥會傷心,以後再也見不到哥哥了……
他眼楮里泛著濃濃的紅血絲,猛然地朝她大吼,「鐘未昔,不許你輕生,把、手、給我——」
鐘未昔肩膀抖了兩下,小臉龐幾乎瞬間更加慘白到毫無人色,一點點的劃著水往他靠近。
這短短的一點距離,在她看來卻是千山萬水,拼了全部的氣力,眼看就要到手邊,黑司曜不耐煩地伸手去拉她,結果只差一點,就那麼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