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眼淚如果能控制,悲傷和痛苦也就控制,鐘未昔轉頭把自己埋進被子里,嗚咽出聲,手里緊緊捏著那只小羊,吊墜的涼意絲絲滲入掌心里.
是不是這小羊吊墜不是給她的,因為她根本不屬羊,他根本就是心不在焉,隨便買了只與她生肖不配的項鏈,當哄小孩。
書上說,初戀是苦澀的,大多情侶走不到最後,她所求不多的,就是能默默在他身邊,就好。不奢求他能愛上她,只要不討厭就行。
那麼,是不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卑微的願望也最終實現不了。
鐘未昔在上鋪哭得昏天暗地,何尤笛急得團團轉,給哥哥肖鷹打電話,怎麼都听不通,鐵了心今天要替未昔問個明白,一次次打過去累。
隨著時間的過去,吃完午飯大家陸續回來,李蘊給她們帶回了午飯,何尤笛把飯塞給鐘未昔,鐘未昔哪肯吃。
葉霓看了又想挖苦一番,余梓剛加入學生會,本著正義精神,很清楚現在葉霓只要一開口,何尤笛就會跳,到時候又免不了一陣吵,忙找話題轉開葉霓的注意力。
等所有人都去上課了,何尤笛悄悄說,「未昔,別哭了,去上課吧,等下課後我陪你出校門,去找你那心上人。」
要去找他嗎?鐘未昔止住抽噎,瑟縮了一下,怎麼說只是猜測,又沒有親眼看到,萬一是自己胡思亂想的,那豈不是……
搖搖頭,「不。」
「為什麼?你在這里哭得肝腸寸斷,他一點不知道,值得嗎?」何尤笛不解萌。
「我哭是別的原因,不是因為這個。」鐘未昔拿手帕擦擦臉上的淚痕,另一只手里還攥著小羊,小心翼翼放回衣領里,快速把被子疊好,「去上課吧。」
何尤笛這下是真的看不懂鐘未昔了,只好跟著去上課,下午她終于撥通了肖鷹的手機,那里挺嘈雜的,好象在很空曠的地方,話筒全是倒灌的風聲。
「你說什麼?」
「哥,未昔一直在哭……」
「啊?苦?什麼苦?」
「不是苦,是哭,我說未昔為了你大哥和付甘顰一直在哭……」
「什麼瓶?什麼苦?你要哥哥給你買花瓶嗎?」
「不是瓶,我是說我一個同學叫付甘顰的……」
何尤笛吼了半天,肖鷹沒听明白,信號又不好,很快斷了。
听著話筒里的雜音,何尤笛嘆氣,看來是幫不上未昔什麼幫了。
轉眼來到周末,寢室里的同學全出去玩了,何尤笛的心也早飛出去,偏偏鐘未昔一個人躺著看書,一點沒要出去的意思。
「未昔,晚飯還沒吃呢,我們去吃青州有名的小吃怎麼樣?」
鐘未昔沒心情出去,又不忍掃了何尤笛的興,從書里抬起頭,「青州有什麼小吃?」
何尤笛一拍腦門,「我都忘了,你還沒吃過呢,走,帶你逛夜市去。」
入夜,到青州旅行的游人,本地人,學生,一個個攤位前被擠滿,空氣中飄著各種食物的香氣,夜市果然熱鬧異常。
從街頭吃到街尾,兩個人好不開心,鐘未昔也暫時忘掉那些苦悶,跟著何尤笛一起瘋,吃到最後胃里滿滿的,心情也放松不少。
晚上兩個小姑娘頭一回擠在一起睡,躲在被子里說了許多悄悄話。
如果說之前為了何尤笛故意接近的事,鐘未昔心里有個疙瘩,經過這幾天的磨合,證明何尤笛是個個性直爽的人,她本來性子就悶,不太愛說話,兩個人湊在一起反而有許多話聊,剛好互補。
周日上午,鐘未昔一大早爬起來,去推何尤笛,「笛子,醒醒,我們去爬山吧。」
「爬什麼山呀,好不容易有個禮拜天,我要睡懶覺。」何尤笛嘀咕著翻了個身又繼續睡。
「今天天氣好好,不出去散心太可惜了,要是你不去,我一個人去?」
「噢,去吧,路上小心!」何尤笛從被子里伸出手,擺了擺。
從上鋪拿了自己的背包,在太陽剛剛露出頭的時候,鐘未昔一個人出了校門。
日上三竿,何尤笛睡到自然醒過來,懶懶地疊被子,拿了臉盆去梳洗,回來對著上下鋪中間放的鏡子梳頭,看到上鋪鐘未昔的床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猛然想起好象早上迷迷糊糊時候那丫頭說去爬什麼山,該不會真的去了吧?
青州附近山少,唯一一處山極陡,登山愛好者最想征服,卻很少有同學願意去。
鐘未昔她人那麼嬌小,身子又弱,估計跑到山下就打退堂鼓了,梳好頭,何尤笛拍拍胸口,這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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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兩輛不起眼的半舊黑色面包車一路揚起塵土,飛快地駛向一處普通的農家小院。
從車子上下來一群人,起先誰也不說話,直奔後院的大廳,門一關上立刻有說有笑,一片歡欣鼓舞。
洪塵把幾十包貨往桌子上一丟,仿佛白花花的一堆銀子。
齊立非看一眼,對旁邊的肖鷹說,「二哥,大哥呢?」
肖鷹努唇指著前屋的大房間方向,「剛回來,回屋了。」估計是給大嫂發短信去了,大哥可是從來不屑于那種花時間的東西,不知道這幾天怎麼回事,一回來就給大嫂發短信,被他撞見過好幾回了。
「兄弟們這一次滿載而歸,我去請大哥。」齊立非要去,肖鷹攔住了,「我去吧。」萬一被齊立非撞見老大在一個字一個字發短信,估計下巴要掉到地上。
肖鷹拉開門,敲著黑司曜的房門,「大哥,四弟回來了,貨挺不錯的,您要不要去看看。」
里面靜了一分鐘,黑司曜從出來,大步往大廳走,進去里面只有齊立非和洪塵在,其余的全到飯廳去了。
黑司曜沉聲問正驗貨的齊立非,「貨正嗎?」
齊立非舌忝一口取出來的白/粉末,用力點一下頭,「正。」轉而往地上吐了一口,喜滋滋地說,「一會我拿去稱個份量,賣個好價錢絕對不成問題,賣家早已聯系好了,正等著這批貨呢。」
洪塵接話說,「大哥,這次咱們算是虎口奪食,萬允那小子不暴跳如雷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