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哥哥……曜哥哥……」.
朦朧間好象有人在叫自己,黑司曜喉嚨里呼呼的響著什麼,霍然睜開眼楮,目光落在外面某個地方,面如死寂,從床上坐起來,奔著那陽台就跑過去,雙手在空手亂抓,嘴里模糊地喃喃著,「昔昔,你來了,你終于來找我了……」
莊遲和鄒逸嚇壞了,心驚肉跳地趕緊去抱半個身子吊在陽台上的大哥,七手八腳抬回來,丟到床上,再也不敢讓他一個人睡,留下來盯守。
這一夜莊遲和鄒逸幾乎沒合眼,大哥嘴里一會叫昔昔,一會叫鐘未昔,根本就沒消停過。
次日清晨黑司曜精神抖擻起床,跟沒事人一樣,莊遲和鄒逸累得夠嗆,紛紛跑去補眠累。
睡到下午,爬起來各忙各自的事,醫院有一大堆病人等著莊遲去看,鄒逸沒什麼抱負,本來想著跟在大哥後面跑跑腿什麼的就行了,可現在上面的幾個哥哥全有正事干,就剩下他一個人整天無所事事,于是也學著開始用功,先試著在市場部做。
平靜日子沒保持多久,幾個月後的傍晚午征給莊遲打電話,「五哥,大哥在我這兒呢,一個人關在包廂里喝了有一下午,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莊遲明白老七給他打電話是擔心大哥的身體,這些年醫院收治的酗酒後酒精中毒的病人不在少數,大哥喝醉酒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再這麼下去可不是鬧著玩的,莊遲丟下手上的工作,交給副院長,火速趕到‘蝕魂’。
藍燦站在大門口候著,趕緊迎上來,把莊遲領進包廂。
午征正坐著陪黑司曜,看到莊遲來了,一臉的無可奈何,放下酒杯走過來悄悄說,「從下午兩點就過來了,一直喝到現在,我攔了兩次攔不住。」
莊遲越過午征的肩膀往沙發上埋頭喝酒的黑司曜望了一眼,「大哥不是個會放下正事不管的人,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萌」
「什麼日子?」午征歪頭想了半天,搖頭,「不知道。大哥的生日過了啊,除了這個想不出來。」
「是鐘未昔在廣東消失的日子,兩年了!」莊遲用力在午征肩膀上拍了拍,抱著試試的口氣說,「我去勸勸。」
黑司曜自斟自飲,兩個兄弟在旁邊的話他不听也能猜得到,所以當莊遲在他身邊坐下後,迷離的眼眸盯著手掌里的酒杯,「不用為我擔心,我沒事,公司上了軌道,我這個老板偷得半日閑,躲在這里小喝兩杯,僅此而已。」
瞎子都看得出來大哥眼中的落寞和空虛,莊遲覺得黑司曜說這話明顯是自欺欺人,偷懶的話何必一個人悶在這里喝酒,出去度個小假、開跑車兜個風、曬曬太陽,或約兄弟幾個出來聚聚那才稱得上是偷得浮生半日閑。
「來,陪我喝一杯。」黑司曜給莊遲倒了一杯,咧著嘴把酒杯塞到莊遲手里,徑自踫杯,隨後自顧自仰頭一口喝掉。
莊遲端著酒沒動,黑司曜又給自己倒上,一會兒的功夫,一瓶人頭馬被他當成了白開水倒進胃里,轉眼身體一歪,一頭醉倒在沙發上,要不是莊遲及時伸手,額頭就要一下子栽到地上,磕出血來。
午征和莊遲心有余悸地把人架出去,一路開著車心情沉重誰也沒說話,到了西郊把將近兩百斤的健壯身軀吭滋吭滋扛上二樓臥室,忙完一切兩個大男人已經筋疲力盡,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得到消息的秦嘯、鄒逸迅速趕過來,幾個兄弟在樓下商量對策。
「大哥再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秦嘯眉頭擰得死緊,語氣充滿無力。
鄒逸搖頭嘆氣,「可不是,大哥平常該上班上班,該處理事情處理事情,有條不紊,不見一絲異樣。就是不能閑下來,這一閑下來就抱酒瓶子,這鐵打的身體被酒精一消耗也就剩下一半。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午征愁眉不展,急道︰「道理誰都懂,可關鍵是要怎麼做?咱們兄弟一場,不能眼睜睜看著大哥這麼頹廢下去,得想想辦法。」
「辦法?有什麼辦法?咱們兄弟幾個輪流盯人的辦法試過了,沒用!」鄒逸抓著頭發。
一陣思考後,秦嘯抬眼掃過每個人,「依我看只有一個人能讓大哥振作起來。」
大家不約而同想到了一個名字,使勁點頭,隨即莊遲提出自己的疑問,「那要怎麼樣做?畢竟人都走這麼久了。」
秦嘯模出煙來,「這還不好辦,由三哥出馬。」
此話一出得到齊立非的附和,「這是個好辦法,我們也可以和鄭卓、向愷默商量,當初說查不到鐘未昔也是他們的意思。」
「我去打電話。」午征一听連忙撥鄭卓的號碼,翌日鄭卓從美國趕過來,加上向愷默、齊立非,一共七個人聚在一起商量。
秦嘯把他們商量的結果一說,鄭卓想了想,「就這樣辦吧,或許當初我們的決定真的是錯的,解鈴還需系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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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司曜宿醉後醒來,照例去上班,臨時接到鄭卓的電話,「你要我幫你找的人有了點眉目。」
手機差點從手里滑下去,他張了張嘴,身體不受控制地跌坐進身後的皮椅,一字一字地說,「在哪兒?她在哪兒?」
話筒里鄭卓嘆了口氣,「我說有了眉目,不是查到她的具體下落,現在得到的情報是她可能在華南或是華東,總之她沒出國,不在國外。她還活著,你可以放心。」
「活著?什麼叫她活著?她拖著那軀殼活著嗎?是我把她摧殘到那種地步,是我毀了她,是我不要她,是我出爾反爾,是我把她遠遠的踢走,是我……」黑司曜帶著恨恨的疾厲,憤憤的惱戾,不是說給鄭卓听的,是說給自己听的,他在控訴自己當初有多麼殘忍,有多麼卑鄙,有多麼無恥,是他把一個如花年紀的女孩摧殘到那種地步,是他……
鄭卓找不出應景的話來安慰好友,他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從來沒個固定的,還不照樣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