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未昔一瞬間惱起來,躲閃他的手,「江牧離,你別讓我們以後連朋友都沒得做,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這樣……」.
江牧離怎麼肯听,她的頭才偏了一下,他就固定住了,對著她的唇吻下來,來勢洶洶累。
下一少,江牧離停下所有動作,只因為從她微敞的襯衣領口里看到一只小羊吊墜,這不是令他停下來的原因,而是泛著玉色光澤的小羊吊墜下面鎖下以下有密密的如蝴蝶一樣的吻痕。
那是昨天黑司曜在她身上留下的記號,一個屬于別的男人的記號。
江牧離看著那片片紫色的蝴蝶,突然就笑了。
……
高檔別墅區內路上經過的無一不是豪車,車來車往,馬路下是草坪,再下面是人工開鑿的湖,湖邊種滿一排楊柳。
兩個身影並肩坐在草坪上望著湖面,姿態安靜祥和,不仔細看以為是兩座怡景的雕像檬。
江牧離側臥在她身旁的草坪上,望著眼前像一面鏡子的清亮湖水,失神說,「那像不像你的眼楮?」
那難受的感覺又上來了,盡管前一刻他還想強吻她,可她討厭他不起來,江牧離表面看上去是個任性自大的男孩,其實他心里比誰都敞亮,那些男人會耍的計謀他都會,只不過他天性心高氣傲,不稀得用而已。
正因為這樣,他才會讓她心疼,讓她不舍,如果可以她不想去傷害他,可是他這樣把精力耗在她身上有什麼用呢?只會讓他更加痛苦罷了。
「不像。」鐘未昔撫了撫亂發,真難得她沒有跑掉,在差點被他非禮之後,兩個人居然如此平靜地坐在這里聊天。
江牧離根本不理會她的反話,盯著湖面徑自在笑,孤獨而寂寞,「記不記得有一次我們正中午頂著大太陽跑到湖邊去曬太陽,我曬了一會就受不了,你倒自得其樂,居然還在太陽底下睡著了。」
一想起那件事她的眼前馬上浮現出一個畫面,「還說呢,我醒來一看你躲在大樹上泡美眉,重色輕友。」
「那麼毒的大太陽,有哪幾個正常人會扛得住,也就你這個怪胎。」江牧離失笑,似乎陷在回憶里,默默地靜了一會兒轉進臉來,「未昔,分開的這段時間我仔細想了想,你的身體真的有問題,過于反常,有機會讓他帶你去看醫生,把身體調養好。」
她鼻子微微一酸,「知道。」
「以後我不纏著你了,也不跟著你,不過能不能每隔兩個月見一次面?」
鐘未昔心里難受,有意說給他听,「以後我是有家庭的人了,我和你需要保持距離,像朋友一樣見面吃飯沒有問題,但是兩個月不行。我回去之後問他的意見,再給你答復。」
江牧離笑了一笑,隨手摘了根草在手里,突然說,「我很懷念在挑燈鎮在一起的快樂日子,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願意用最寶貴的東西去換,哪怕是生命。」
她的心被觸動了,在挑燈鎮的那一年多時間又何嘗不是她過得最無憂無慮的一段日子呢?
懶散、悠閑,腦子里什麼也不用想,她當煮飯婆,當勤雜工,偶爾兩個人斗斗嘴,吵吵小架,也不必擔心對方會生氣,因為誰都沒真正往心里去。不用去想明天,不用去想將來,時間就停在當下,日子在那一方小小的宅院里靜靜流淌,節奏慢而不乏味。
江牧離,是她在人生中頹廢的時候遇到的一盞燈塔,讓人看到後心里暖暖的,但也僅僅是暖而已。
「這是你做為我助理的報酬,上次結過一次,這是後面加起來的一筆。」他低下頭,從口袋里掏出一只信封。
她咬了一下唇,對他搖搖頭,「我不能要。在你那里吃住一年多,就當抵房租和伙食吧。」
江牧離看著沒有被她接過去的信封,低低笑起來,終究她要和他把帳算得清清楚楚,終究她與他要分道揚鑣,終究她不想欠他什麼。
風把她的頭發吹蓋住眼楮,他快看不清她的眼楮,在這幾個月的時間內,他時常夢到這雙眼楮,他想再清楚地看一次。
撥開她眼前的散發,停許久他才說,「我想最後一次抱抱你。」
他眼中的苦澀那麼明顯,她拒絕不了,何況他的聲音中更像是在舉行告別儀式,于是她什麼話也沒說。
江牧離勾起唇,牽出一個淡淡的弧度,苦笑著張開雙臂抱住她,心一寸寸收緊,像得了心髒病,胸悶,窒息著疼。
以後,他的心門關上了,這世上再沒有一個女孩能讓他江牧離嘗到這種心悸的滋味。
「如果他不珍惜你,不能讓你幸福,我會即時出現,不顧一切,取而代之。」江牧離在她耳邊慢慢說著,沒有壓迫感,讓人會心一笑,同時又微微嘆息。
不想,他的語氣陡然急轉,似在低語,「我希望那一天永遠不要到來……」
她的心直直往下墜,她知道即使他們不能在一起,他也會祝福她,希望她幸福,這就是江牧離,他用他的溫柔在宣告他對她的愛。
「江牧離,你這麼優秀,找一個你愛的女孩還不容易,到時候記得請我喝喜酒。」鐘未昔垂下眼,拍拍他的後背,只能這樣回答。
「你在這里等一下,我拿樣東西給你。」江牧離起身走向大路。
鐘未昔不知道他要拿什麼,目光不自覺地盯著他的身影,心髒猛然被一道尖銳的車喇叭聲驚了一下,那聲音如鋒利的刀片劃開黑夜,毫不留情地切進心口。
倏然,她的視線停在路對面一輛不知道停了多久的車里,那輛車雖然很少見,她卻是記得清楚,是黑司曜的白色威航,他的車一向是黑色居多,由于顏色搶眼,他很少開這一輛。
這時候江牧離已經回來了,手里多了幾只沉重的華麗紙袋,「這是我為你親手設計的,今生我不會再為別人設計,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祝你……幸福!」
鐘未昔似乎猜到了里面是什麼,怔怔地和他對視,僵硬的面部肌肉拉出一道笑容,「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