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昔,不要生姐姐姐夫的氣,你姐夫也是沒辦法,他們公司今年投資的新項目投資失敗,虧損一千多萬,你姐夫把手上的房產和股票全賣了,還差一千萬。眼看火燒眉毛,你姐夫辛苦兩年得到的一切將化為烏有,我真是……」.
姐姐在那頭講著賀融公司有多危險,他們有多艱辛,有多為難,鐘未昔靜靜听著,沒有做出任何表態,其實姐姐沒必要解釋這麼多,她不會記恨姐姐。
用姐姐的話說,她們互相是對方唯一的親人累。
看她掛掉電話,黑司曜放下筷子,「鐘未染?」
她點點頭,他專注地看著她,「鐘未染又提什麼過分的要求?」
「也沒什麼。」鐘未昔搖頭,反正她也沒答應姐姐什麼,她不姐姐的氣,但並不代表會任姐姐予以予求。
「昔昔。」他拉了拉她的發,把她摟進懷里,「以後,不管是煩惱、開心或是不開心,我希望一起分享。」
她垂著眼楮,手指撥開他的襯衣鈕扣,「她有點過分,牧離注了一筆錢進姐夫的公司幫助他們度過難關,她又想讓我向你提出以同樣的手法去注資,還有,她說你有關系,可以幫著探听到是誰在背後操控著姐夫的公司,因為他們懷疑公司投資項目的失敗是有人故意下的手。」
他親了親她的額頭,兩個人靜靜抱了一會,吃飽喝足這樣抱著很舒服檬。
片刻後,他問,「你希不希望我幫忙?」
她猶豫了一下,搖頭,「不知道。」
他托起她的下顎,望進她不解的眼中,輕聲問,「如果我告訴你,那個他們懷疑的人是我,你會怎麼想?」
她的眸光中出現錯愕,眨了眨眼,「是你做的?為什麼?」
他沒有直接回答,溫情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冷笑,「名義上她是你的姐姐,可是她做的那些事有沒有把你當成妹妹來呵護?這世上有哪個姐姐會像她那樣用你的時候把你招過來,不用你的時候一腳踢開,你父母在天之靈會瞑目麼?」講到這里,好象想到了什麼,他苦笑了一下,「雖然這句話我沒有資格過,因為我也曾那樣傷害過你。」
他的眼楮很好看,雙眸中好象嵌了藍寶石,可是這一刻她沒有看他的眼楮,輕輕落下眼簾,「曜哥哥,你是不是知道我兩年前去找過姐姐……」
「是。」他搶下她的話,抱她的手臂收緊,深深凝望她,「你的錯誤雖然是我直接造成的,可是昔昔,我在心里發過誓,不會讓你再受任何委屈。鐘未染這個姐姐當成自私自利,我必須要教訓教訓她!」
唉,鐘未昔搖了搖頭,在心里嘆氣。
「知道嗎?你小時候長得可愛,有時候會讓人憐惜到骨子里。可是你的性格悶葫蘆一樣,想什麼從來不說,讓人恨不得把你的小腦袋打開,看看里面究竟是什麼。」他低沉的嗓音中有著惱恨,又出奇的認真,夾著寵溺,「是誰教給你的,什麼都記得,卻什麼都不放在心里,你這樣是一種超越年齡的冷靜,人家經常說五十而知天命,你這樣二十多歲的年紀為什麼心境如此之老,喜與怒看得這麼淡……」
她不說話。
他的呼吸急促,仍努力控制著,「是不是我?」
鐘未昔安靜地低著頭,搖搖頭。
他不信,托起她的下巴要她正視他的眼楮,同時感覺從心口擴散出一股抽痛,「昔昔,你的改變是從四年前開始的,你花了兩年時間流浪和忘記仇恨,又花了兩年的時間讓自己的心沉甸下去……」
「我喜歡做這樣的人!有容乃大,無欲則剛!曜哥哥,你不要自責,過去的那些我們說好的,當成一場雲煙,吹過去就算了。把自己困在里面,痛苦和掙扎又何必?重要的是現在和未來。姐姐和姐夫怎麼對我,我不想說什麼,不是我沒有記性,是因為她是我姐姐,我唯一的親人,父母在天上看著我們姐妹。她對我的不好,他們看在眼里,他們心痛難過,我不想再報復回來,讓他們再心痛難過一回,就是這樣。」
她的話像有一雙有魔力的手撥開了心頭濃濃的陰霾與仇恨,讓他看到了退一步後的海闊天空,黑司曜漸漸懂了,眼中慢慢涌出柔情和心疼,「昔昔,你真是個讓我刮目相看的丫頭。」
「丫頭?」她歪著頭瞧著他笑,笑中得意,「你剛才不是說我到了知天命,看透一切的年齡嗎?怎麼又成丫頭啦?」
他低笑著親親向她的唇,「在下錯了,你就是個小丫頭。」
「錯了可不是一句道歉就行的,得有點表示啊。」鐘未昔眼珠子一轉。
他看著她微笑,「行啊,你要什麼表示?補償你一輛代步工具好不好?」
「不好,麻煩,有人當司機不要,偏要自己當司機,我不傻。」她知道他要送她車子,故意這樣說。
黑司曜竟又笑了,「那你說。」
她指著面前的桌子,他挑眉,「買下這座餐廳?」
「不是。」她很認真的說,「這一頓飯錢你買單。」
愉悅的笑聲從他唇間發出,壯實的身體靠過來,笑聲突然低啞,「你這樣一本正經開玩笑的表情實在太可愛了。」隨後他彎下腰,說做就做。
她被動坐著,坐在他懷里,還好他們挑的位置隱蔽,要不然這樣太瘋狂了,好象在公眾場合親熱只有年輕情侶才會做的。
他的唇一貼上來便是法式深吻,還記得他們剛開始的時候兩個人都不太會,生澀的吻早就不見了,現在的吻每一下都是高技巧。
手牽手從餐廳出來,鐘未昔覺得雙頰發燙,頻頻扇風,看得黑司曜凝眸直笑。
紅日西沉,半邊的天空被金色的霞光照映得格外艷麗,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手機在響,他的電話。
他講電話的內容很單調,「嗯……再說……你是小孩麼……」
不知道在和誰講電話,鐘未昔思考了一下,想到了黑舒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