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在搖晃,床在搖晃,整個世界都在顛倒.
時間紊亂,身上黏濕,一頭一身的汗,被子里烘熱,手腳想要出來,大手把她按住,「做噩夢了嗎?哪里不舒服?肚子是不是?」
肚子?她怔怔地喃喃,「大姨媽來了,很痛。腦」
他用袖口擦掉她臉頰上的汗,大手從被子下伸過來,她感覺到溫熱的大手鑽進褲子里,模向私-密-處。
干燥的手感讓他輕柔出聲,「乖,你沒有來月事。」
沒有?她大腦月兌節,他柔軟的唇親著她臉上的汗,探過她的額頭溫度,「沒發燒。」
「我想起來了,剛才我做了個噩夢。」她拉下他的手,勉強勾唇笑。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白天那個人讓你擔心了。」他低嘆,「昔昔,放心交給我,所有危險我會第一時間化解掉,更何況那個人已經查清了,不是壞人。」
「是不是……江牧離……」她小心翼翼說出這個名字軼。
他眸底深處有一抹光閃過,拉拉她的衣領,「不是。」
「那……」她猜不出來了,既不是壞人,就應該是熟悉的人,誰呢?
他嘆了口氣,不想再隱瞞下去,「鐘涵炎。」
哥哥?她錯愕了,是哥哥跟蹤他們?
如果是哥哥頂多避而不見,不用那麼急著走啊,曜哥哥,他在……對哥哥顧忌什麼?
「要起來嗎?洗個澡,換個衣服,下去吃晚餐。」他一邊替她擦冒出來的汗,一邊說。
「你煮了特別的晚餐嗎?」她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正常,掀開被子下地,穿好拖鞋,被他臉上的笑所吸引。
「你下去自然就知道。」他橫抱起她,大步進浴室,里面有好聞的燻衣草的香油味,勾起了她對前晚美好而浪漫的回憶。
放好的洗澡水溫度也剛剛好,上面還飄著新鮮的玫瑰花瓣,應該從花園里剛采下的,因為她記得上午出去的時候在城堡後面的花園里看到過,那里長滿了品種各異的玫瑰,艷香浮動,印象深刻,在腦海里一時很難抹去。
智能豪華按摩浴缸享受起來實在舒服,比莊園里的浴缸還要令人留戀,忍不住開始泡澡。
玫瑰,好象是所有女孩不能抗拒的一種花,它代表了戀人間炙熱的愛情,尤其在灑滿玫瑰花瓣的水里泡澡,簡直是種極品享受。
這期間他吻了吻她,轉身出去了,估計去忙愛心晚餐。
想到他煮的那些美味佳肴,鐘未昔覺得心里暖意襲人,這個拿慣了手槍的男人一旦溫柔起來讓人無法招架。她原先以為他做飯只是一時興趣,沒有人會想到他的廚藝會漸入佳境,現在他洗手做湯羹好象變成了家常便飯。
泡完澡出來,精神好了很多,全身一陣輕松,床上放了一套干淨的衣服,她穿上,從里到外尺碼剛剛好。
轟轟烈烈的愛情過後,是平淡和瑣碎。
這些瑣碎小事貴在持之以恆,往往比驚天動地的愛情更要來得難以維持,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相愛容易,相處難。
而他做的這些小細節,一點點讓她感動,也許背後還有些她不知道的事,他在默默做著。
這樣一個為她悄悄付出的男人,如果單獨的活在世上,會不會太寂寞?
突然間,又有點想哭。
她不知道是自己最近情緒波動太大,或是預感到了什麼,心底被酸楚的悲傷一點點填滿,直到徹底被淹沒。
穿過寬得能平走四個人的樓梯,上面鋪著厚厚的地毯,踩在上面沒有一點聲音。
似乎听到了一陣笑鬧聲,有男有女,听上去有點熟悉,好象是曜哥哥的兩個死黨,還有柳絮兒和柔柔。
她喜歡人多,小時候家里五口人,可是她從來不覺得熱鬧,只覺得冷清,她喜歡窩在自己的房間里剪紙,做自己的事,盡管她特別喜歡家里來客人,每次家里來客人,她心里總是最高興的一個。
「鐘小姐,主人在里面。」有僕人模樣的人拉開兩扇精雕細琢、窄而高的門,畢恭畢敬彎請她進去。
門一開,里面熱鬧的聲音撲面而來,心情跟著愉快起來。
餐廳比想象中要奢華百倍,巨大而華麗的水晶吊燈下是一張很長的餐桌,精美的桌布上擺放著幾十道美味佳肴,銀質餐具細微處的花紋無一不顯出主人的高雅品味。
桌子邊圍坐了四個身影,後面是一排年輕女孩子,清一佣的制服,姿態恭敬而訓練有素。
黑司曜起身把她迎過來,有兩個女佣幫她將又高又深的歐式椅子拉開,在她坐下去替她鋪好餐巾,倒好紅酒,就站到一旁等著侍候。
餐廳熱鬧得不象話,還有小朋友的身影,從容貌看上去應該是柳絮兒和鄭卓的女兒,梳著可愛的兩條小辮子,五官繼承了父母的優點,長得像個精致的洋女圭女圭,長而卷的睫毛,粉女敕的小臉蛋,小腿繞著餐桌在和媽媽玩捉迷藏。
柳絮兒追累了,也不追了,坐下來休息,擦擦臉上的汗,「卓,看你女兒頑皮的,我都管不了她了,前天她感冒才好,再這麼玩下去,出一身汗,到時候又得感冒。」
鄭卓、黑司曜、向愷默三個死黨有一陣子沒見,見面了難免有講不完的話,這時候他回過頭,果然見女兒咯咯笑著繞著長長的餐桌玩得不亦樂乎。
黑眸一眯,他招招手,「芯兒,過來!」
看上去玩耍到不肯停的小家伙奇異般停下來,仰起粉撲撲的小臉說,「爹地,抱抱!」
「爹地不抱。」鄭卓靠進椅子里,表情很冷淡。
小家伙噘起了小嘴,「爹地是壞蛋,我要代表宇宙消失你。」
鄭卓幾乎沒做什麼表情,只是挑挑眉,小家伙馬上安靜下來,低下小腦袋,一副做錯事的樣子,「芯兒錯了,爹地疼芯兒。」
所有人幾乎都在看著這一幕,向愷默看得津津有味,朝鄭卓豎起了大拇指,「馴女有術啊!」
訓女兒是一回事,鄭卓可不允許別人說女兒的壞話,尤其是把他寶貝女兒比成被馴的動物,抬腿踹了向愷默一腳,護女心切,「我女兒是世上最優秀的,你小子再貶低我們家芯兒,小心我和你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