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安靜的刑場,瞬間被一聲悲痛的叫喚聲打破了原先的靜謐,讓刑場上的人都增添了一絲傷愁。
那一聲喚,是那樣的傷心,無助。
譚玉瑩用著那梨花淚眼的模樣跑到邢台上,跪在譚權的面前,聲淚俱下,「爹,是女兒沒用,女兒身為貴妃,也救不了你,是女兒不孝!」
「爹的好女兒,是爹不好,爹不應該丟下你一個人,今時今日,是爹的報應,怨不得任何人,爹走了之後,爹好希望你能夠放下仇恨,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別爭,別搶,活著才是最好!」
譚權見自己的女兒哭得淒涼,眼底也濕潤起來,開始有些後悔當日所謂,可如今,為時已晚。
譚玉瑩一听自己的爹說著這樣的話,更加自責起來,「爹,不怪你——都不怪你——是女兒的錯,女兒太無用,每次女兒有事都是爹你為女兒解除困難,如今,你出事,女兒卻無能為力,爹——女兒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譚玉瑩聲聲怪責著自己,將責任都攬到自己的身上,這一刻,她突然想起自幼時就得急病身亡的娘親,留下她與父親二人于世上相依為命,如今,爹又即將離去,從今以後,再無人站在她後面,支持她,有困難時為她解難。
此刻,除了自責,除了無助,除了哭,她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知何時,一抹紅色的身影出現在拱門處。
太陽爬到正空中央了,陽光比之前的還要猛烈上幾分。
監斬官再次抬首望上天,當值正午。
「午時已到!」有人很大聲的報了一下時辰。
聲音落下,立即有侍衛上刑台將譚玉瑩拉下,可譚玉瑩死命地掙扎著,她急了,慌了,可那一刻,她真的不知該怎麼辦,只聲聲喊著,「不要——不要啊——爹——爹——」
監斬官滿意的回過頭,從面前的桌案上拿起一個斬的木牌,用力地朝地上丟下,「斬!」
命令落下,劊子手將譚權擋住頸項的牌子拿下,掰開他散亂的發絲,高舉起那一把被他擦得無比山梁,在太陽下折射出一道寒光的大刀——
那一刻,全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只等待著刀落——
所有人,都有著不同的心情看著這一幕——
如譚玉瑩,她的目光正驚恐得追隨著會劊子手手中高揚起的那把刀,又很害怕地看向自己的父親——
腦子一片空白。
白汐冷淡如霜,那顆心卻在提心吊膽,期待著冷鳶赦免的聖旨——
可她——
始終失望了——
只听得一聲很利落的聲音落下,一顆頭顱飛起,血濺四方……
「啊——爹——」
譚玉瑩撕心裂肺般叫了起來,那聲音悲慘響亮,淚水跟隨著她的大喊而凶猛地掉下——
如顆粒大的淚珠,一顆顆落在地上,她歇斯底里地喊著那一聲‘爹’,哭得肝腸寸斷,悲痛欲絕,整個身子癱坐在地上,那種撕心的聲音都喊得沙啞了,卻還是在繼續著——
白汐的眉蹙了蹙,淚水盈滿雙眼,無聲落下。
那種痛,似是感同身受——
她不願再傷心,不願再看下去,緩緩移步,離開了刑場——
而就在她離開的那一刻,譚玉瑩雙眼一閉——
暈死過去——
經過刑場一事後,兩日的時間,朱雀四人將白汐所指之人——葉童找到了,但是,是一條死尸。
白汐知道,葉童的事不會那麼簡單,肯定是有人早已將事情安排妥當,如今恐怕是什麼蛛絲馬跡都不可能有了。
難道就這樣放過罪魁禍首之人嗎?
白汐不甘心,不甘心。
她不可能為那人背負上罪人之名。
盡管她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人。
這日,她去看譚玉瑩,
在譚玉瑩的寢宮中,白汐見到了一臉憔悴,無精打采的她,可當她見到白汐事,那原本呆滯的眼神立刻變得凶狠起來。
「你還來做什麼?安慰嗎?你認為我需要嗎?」譚玉瑩說話一點也不客氣,沒錯,她在記恨白汐,恨白汐不出口幫忙。(注︰譚玉瑩不知道白汐去找冷鳶的事!)
白汐無所謂她的無禮,也不打算,很真心地說了句,「節哀順變!」
不料譚玉瑩听到這句話,失控起來,「節哀?你現在說的什麼風流話?如若被斬首之人是你父親,你會如何?真的能夠那麼容易便節哀嗎?」
她聲聲呵斥著白汐,聲音愈加凌厲,「呵——也對,也對,你根本就沒有心,你若是有良心的,就不會那麼冷漠地拒絕我,不願意為我的父親去求情,你這個鐵石心腸的女人,走——你走!」
譚玉瑩指著那一扇門,態度極度惡劣地趕著白汐。
白汐無奈垂眸,不做任何的解釋。
鐵石心腸也好,心狠手辣也好,她也認了。
做人,但求問心無愧。
可冬雪不是這麼想的,至今,她已經忍受不住了,朝著譚玉瑩開火,「你知道什麼,王後為了你,可是去找了王——」
「冬雪!」
未等冬雪說完,白汐喝出一聲,極致凌厲地截斷冬雪的話,目光不悅地瞪向冬雪,「休在此多言!」
冬雪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在撞見白汐那雙犀利如刀劍,殺人不見血而又嫵媚萬千的眸子時,縮了下脖子,不敢說話。
這動作不是假的,她可是真的很怕白汐。
「你說什麼?你給我說清楚!」
譚玉瑩眉頭一皺,剛才她好像听到王上二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