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事?」白汐問,越看越覺得風雲不對勁。
「主子——」
沉默了下,風雲還是叫了句。
白汐嗯了一聲,等待風雲的下文。
「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嗎?」風雲看著她,很認真的問。
盡管奇怪,她還是如實回答,「不記得!」
她記得的,只是現代的以及,至于千年的這個白汐的,她只依稀記得一點。
一點而已。
言罷,風雲很失望地垂下頭,看向飄著細雨的天空,喟嘆。
白汐見他不願說話的樣子,也不多問。
雖然關心他,卻覺得,有些事情,並不是有關心就能了事。
瞬間,沉默了。
周邊,還是靜靜的秋雨。
猛然,風雲回過頭,「令狐堯都知道了!」
白汐未反應得過來,「知道什麼?」
「王貴妃——」風雲輕聲提醒,白汐恍然,被一言驚醒,十分驚異,「他是如何得知的?」
照理說,不會是北國傳出去的,因為連朝中的許多大臣,都不知這件事。
被白汐那麼一問,風雲垂下了頭。
「是你!」白汐震驚地看著風雲,不解地問︰「你為何要這麼做?」
「主子不是想報仇嗎?」面對白汐的質問,風雲低吼出聲。
白汐怔了怔,「報仇不是這樣報的!你知道的,讓令狐堯知道,下場會是怎樣,你怎會如此粗心?」
她突然發現,近來真是好事連連,一個接著一個,就連她最信任的人也如此,做事之前也不跟自己商量。
風雲沉默下來,須臾片刻,「我知道!」
抬眸,他對上白汐的眼,很肯定地說︰「我知道,一開始我就知道!只是主子你不知道而已!」
「我不知道什麼?不知道後果嗎?」白汐也低吼回去,氣得腦袋都快爆炸了。
「是,你不知道!」風雲壓低了聲音,一直在隱忍著,可在看到白汐那雙眸子依舊充滿仇恨之時,他忍不住了,「你因為報仇,可有想過那麼多嗎?你有想過,你傷害到的人,會比你想像中的多嗎?冷鳶——冷鳶就是一個例子!」
幾近乎咆哮的聲音,陣陣地轟向白汐的耳膜。
白汐只覺腳跟一軟,整個人都垮了下來,「你說的沒錯,我沒想過,為了報仇,我從未想過!」
她撐著石桌,直了直身子,一雙茫然受傷的眼注視著風雲,「原來你今日是生我的氣,我總算知道原因了。或許,我真的就是這麼自私的一個人吧,為了目的,不折手段。」
「不——主子原來不是這樣的!」起碼在霸國時,她沒有變成這樣。
這一切,都是因為獨孤鴻,獨孤鴻!
如果當日他不欺騙白汐,就不會有白汐會到北國的可能!
「風雲——」
白汐冷靜下來後,抬起頭來,專注著風雲,「你心中對我,是否有了好多好多的怨言?覺得我是一個蛇蠍女人吧?」
她木然般坐落石凳上,雙目變得黯然。
她的心情,很沉,就像暴風雨來前的沉悶。
「不是。風雲對主子,從有過這樣的想法!主子多慮了!」風雲悠悠地回答,他發現自己傷害到她了。
她是那樣的敏感,那樣的脆弱,可他今日,卻傷害她了。
這與獨孤鴻、冷鳶有何分別?
「可是——你已經說了!」攀著風雲的手,抬眸看著他,那一刻,她的心在猶豫,在彷徨。
這一切,到底是不是錯?!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風雲一連三個對不起,給白汐送上很真摯的道歉。
他曾發過誓,不論發生任何事,他都會義無反顧地跟在白汐的身後。
可今日他錯了,那麼往後,便繼續著以往的日子,對白汐惟命是听。
***
是夜。
冷冷的清麗宮,充斥著令人膽寒的寒氣。
一身白色衣裳的身影穿過輕紗飛帳,來到麗妃的面前。
「你是誰啊?來這里干嘛?」麗妃望著手中的蟑螂,竟口口聲聲地叫著孩兒。
來人掀下披風的帽子,露出一雙陰詭的眸子,然後,整張臉都露在了外面。
可她背對著外面盡有可能看到她臉的機會,陰笑般看著一臉痴傻樣的麗妃,陰笑著問︰
「麗妃,別來無恙吧?」
麗妃傻傻地笑著,「你是來看我的嗎?是來帶我走的嗎?這里好恐怖啊,我不喜歡這里,你帶我走吧」!
她一手將死掉的蟑螂捧在手心,一手捉住女子的裙角問著。
女子往前走上一步,瞅著麗妃手中的蟑螂,也不見害怕,「你想走啊?不喜歡這里,那你喜歡哪里?說出來,我就帶你走!」
女子看似很有耐心地問著麗妃,可她眼里漸漸浮上殘忍的色彩。
麗妃听了後,很開心地跳了起來,「我想去找我的孩兒啊——都不知他現在在那兒,沒娘在身邊,一定很怕的,我要去找他,你幫幫我,幫幫我吧!」
說著說著,麗妃又走去抓著女子的衣裙,那一塊兒都被她抓得打折了。
女子陰冷一笑,「我知道你孩兒在哪,你真的很想去嗎?那麼,我送你去,好不好?」
麗妃開心地笑著,拍起了手掌,「好啊——好啊——你快帶我去——快——」
她很急促地催促著,猛然間,女子從袖中掏出一瓶小瓷瓶抵到麗妃的面前,狡黠般冷笑著,「喝了這個,很快,你就能見到你的孩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