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景宮里,文太後守著昏迷不醒的雲檀對我說︰「雀兒,這世間只有一人能救皇上!」
我看著雲檀蒼白的臉,雅色的鬢,胸口纏繞的白布上滲出烏黑的鮮血,我眼楮漲紅,連忙移開視線,沉聲道︰「我已經派人查探月錦的下落,我一定要找到他!」
最後一句話,我幾乎是呢喃出口。我不能讓雲檀出事,他出事了,我該怎麼辦呢?
文太後眼楮專注在雲檀的傷口上,苦澀笑道︰「哀家相信你能找到神醫月錦,可是皇上卻等不了那麼長的時間了!」
我緊緊的咬著唇瓣,雲檀中的箭傷,箭尖有毒,中毒者活不過當晚!月錦素來神出鬼沒,幾乎沒有人見過他的真實面目,找他幾乎是大海撈針,顯然找到他來救雲檀確實是來不及了!
「還請太後示下!」文太後既然否定了能救雲檀的那人是神醫月錦,自是另有其人!
文太後看著我,靜靜地說道︰「皇叔玄洛手中有先皇賞賜的聖物天魂丹,它能救皇上月兌離險境!」
听出太後話語中的惆悵之意,我蹙起眉頭,說道︰「玄洛一心想要除掉皇上,天魂丹他斷不會輕易出手!」
文太後搖了搖頭,看著我,沉吟了一下,說道︰「不,玄洛答應了!不過他有一個條件!」
我月兌口問道︰「什麼條件?」事實上,我本就不該奢望玄洛真的會有這麼好心!
「本宮難以啟齒!」文太後看著我話語躊躇!
我心一動,遲疑的問道︰「是關于我?」
文太後嘆口氣,沒有反駁我的話,想來是被我猜中了,我心一沉。
文太後語重心長的說道︰「雀兒,玄洛對你的心,你應該明白!」
我心下起伏,不禁露出迷茫之色,心思急轉,唇瓣揚起一抹笑花,開口道︰「我是斷然不會嫁給玄洛的!」
因為我要嫁給雲檀,我曾說過我要做雲檀的皇後,雲檀也說過此生非我不娶!
對于我的拒絕,文太後不以為意,話語如常,但很明顯夾雜著一抹冷凝︰「哀家知道你和皇上自小青梅竹馬,誰也離不開誰,拿你來交換天魂丹,當真是苦了你,可是現在皇上危在旦夕,目前能救皇上的只有雀兒你啊!」
我看著昏迷不醒的雲檀,眼中忽然爬上了一層霧氣,想起我們之間的誓言,不由固執的說道︰「縱使這樣,我也不能嫁給玄洛!」
文太後視線從我臉上移開,低了頭為雲檀掖了掖被角,眉眼寂寂,無波無瀾,說道︰「皇叔的轎子在瑜景宮外候著,你去吧!」
我心中一時惱了起來,大步走到雲檀床前,拼命忍著眼底的淚水,說道︰「雲檀說過,水落紅蓮,唯聞玉磬,此情不負!」
「雀兒,哀家請您移駕瑜景宮!」文太後在雲檀的龍榻前,忽然朝我跪了下來,我的身體不易察覺的顫抖了一下,眼淚卻是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我驀然背對雲檀,垂在身側的右手緩緩握緊,眼楮望著窗外不知何時爬上來的皎月,心里顫了一下!
雲檀沒有多少時間了。
我心里一時悲苦不已,終于極輕極淡的說道︰「雲檀醒了,請太後派人知會我一聲,我總歸要看他無事,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