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廷軒努力的睜大眼楮,他被這突如其來的光亮弄得格外興奮。
「廷軒,你怎麼了?廷軒?」安小雅盯著江廷軒的表情,覺得似乎有點不對勁。
江廷軒感覺到是文心蘭在和自己講話,他甚至可以模模糊糊的看到她站立的方向。他激動的伸出手,正要抓住文心蘭,倏地,又是一片漆黑。
「廷軒,你怎麼了?你沒事吧?」安小雅有些擔憂的問道。
「心蘭,心蘭,我剛才好像可以看到了!」江廷軒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激動的說道。
「真的嗎?你可以看到了!」安小雅听到這話,似乎比他更激動。她用手在江廷軒面前使勁搖了搖,「看得到嗎?」
「恩……看不到了……就剛才那麼一瞬間,看到模模糊糊的暈影。」江廷軒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沒關系,這說明,你的眼楮快康復了,太好了,太好了!」安小雅邊說邊忘情的抓住江廷軒的手,緊緊握住。
「心蘭,謝謝你,如果沒有這麼長時間你的悉心照顧,你的鼓勵,我怎麼可能會這麼快康復。」江廷軒的聲音突然沉寂下來,但話語卻顯得真誠深情。
「哪有,哪有。」安小雅有些不好意思,不知所措的撓了撓發梢,「阮醫生和阿布才是功勞最大的人。」
「不管怎麼樣,謝謝你們,沒有你們,我可能已經……」
「哎……不要說了,既然已經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安小雅打斷江廷軒的話,認真的回應道。
安小雅的手,被江廷軒反握住。她沒有掙扎,而是含情脈脈的凝視著他。擺設簡單的木屋里,流露出一種不同于平常的情緒,帶著點點溫馨,點點動人。
安小雅把江廷軒的情況告訴了阮醫生,阮醫生顯得尤為振奮。
「按這種情況,他的眼楮再有一個多月就能重見光明了!」阮醫生邊說邊欣慰的笑了。
「一個多月?」安小雅听著阮醫生的話,欣喜的神情忽然閃過一絲不安。
「心蘭,你和阿布在接下來這一個多月,要按時給江先生喝藥,悉心照顧。」
「恩,我會的。」安小雅心慌意亂的點點頭。
接下來的日子,安小雅每天都按時喂江廷軒喝藥。阮醫生又開了一些外敷的藥膏,每次上藥,安小雅也都小心翼翼的伺候著。
江廷軒幾次也都出現了和那天同樣的反應,有時候忽然就會看到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這種反應,讓大家都欣喜不已。而安小雅的心,又開心又不安,痛苦煎熬著。
海邊的風輕輕的拂過,海浪翻騰著拍打著沙灘。安小雅一個人靜靜坐著,心緒不寧。
江廷軒的眼楮很快就會康復了,一旦他真的看見了,那麼,自己是安小雅的事實就會被揭穿。到時候,自己要怎麼辦?
跟他走?還是留下?
安小雅的內心痛苦的掙扎著,緊蹙的眉頭遲遲沒有舒展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有多愛江廷軒,家的那邊還有寶寶。可是,自己已經做了黎太海的妻子,而且,她也舍不得阿布和阮醫生。
以江廷軒的性格,如果到時候要帶她離開,是任何人都阻擋不住的。但是,族長阿爸一定不會答應。說不定,可能會派族里的人殺了江廷軒。
想到這兒,安小雅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是這樣,那江廷軒豈不是很危險……怎麼辦,怎麼辦?安小雅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頭,面色凝重,情緒混亂。
「嫂子,嫂子!」阿布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安小雅站起身子,發現阿布正奮力向自己跑來。
「阿布,怎麼了?」安小雅望著跑到自己面前,氣喘吁吁的阿布好奇的問道。
「阿華伯伯他們的船隊回來了!」阿布揣著粗氣,興奮的說道。
「真的?」安小雅的表情一下子激動起來,「走,我們去看看!」說完,兩個人向族里的聚集地奔去。
安小雅一路上雖情緒飽滿,但她的心,依然七上八下。黎太海回來了,自己要怎麼面對他?本來,之前就很尷尬,這回有了江廷軒,更尷尬了。
邊想著,她和阿布邊跑到了族里聚集地的帳篷前,這里已經圍了很多人。果然,安小雅一眼就望見了阿華伯伯,還有很多島上的熟悉面孔。
「阿華伯伯,阿華伯伯!」阿布興奮的跳著腳撲到了阿華伯伯的眼前,安小雅跟在他身後。
「阿布!哈哈,快讓我看看,兩個多月不見了,你又長大了!」阿華伯伯張開有力的臂膀抱起了阿布。
「阿華伯伯,我哥呢?」阿布好奇的問道。
「你哥還在外面出海,沒回來呢!」阿華伯伯邊說邊轉頭望了望安小雅,沖著她說,「太海他們一些人留在了越南那邊,忙著打漁的事情。我們這些老家伙回來看看你們,過幾天就回去和他們會合。」阿華伯伯定了定說,「太海讓我給你捎句話,他很好,不用想念他。」
「恩……」安小雅輕輕點點頭,深深舒了一口長氣。這樣也好,知道他安好,一切就夠了。
喧鬧的人群,久違的親人,大家都在互相寒暄,熱鬧非凡。只有安小雅一個人悄悄的離開了。
她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不覺又來到了海邊。望著清澈的海水,她的眼神有些迷茫。想到剛才那種親人相見的場景,自己的心里忽然有些刺疼。
爸爸媽媽,你們好嗎?女兒很想你們……安小雅眺望著一望無際的藍色大海,眼淚卻充斥在眼眶里。
良久,她穩了穩情緒,想到阿華伯伯剛才說的話,他們過幾天還要回去,這樣的話……
一個想法,冒上了她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