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海,不要,快住手,快住手。」安小雅使勁全身的力氣按著黎太海的手臂,「太海,他眼楮有傷,你這樣打,他的傷會越來越重的。」安小雅說著,哭喊著央求道。
「你放開,放開!」黎太海不顧安小雅的阻攔,又是狠狠一拳,捶在了江廷軒的胸口。
江廷軒猛咳一聲,向後一傾,倒在了床上。
「啊!!!」安小雅見江廷軒被打的倒在了床上,情緒一下子就失了控。擋在江廷軒的面前,堅定的說道,「你要打就打我吧!!!」
黎太海揮舞的拳頭僵在了空中。他眼見安小雅拼命護著江廷軒,心里的失落已經佔滿了整個人。他無奈的放下了拳頭,什麼也沒說,面色凝重的走開了。
安小雅有氣無力的癱坐在床上,喘著粗氣,一句話都講不出來。身後的江廷軒,臉頰已經明顯的紅腫起來。
「我帶你去阮醫生那里擦些消腫的藥。」安小雅沒有多想,攙扶著江廷軒走了出去。
「怎麼下手這麼重?」阮醫生一邊給江廷軒擦著藥,一邊有些疑惑。
「阮醫生,你先照顧一下廷軒,我去找太海……」安小雅再也沉不住氣,說著,站起身,就往外走。
「心蘭,心蘭!」江廷軒急促的喊了兩聲。
「放心吧,沒事的。」安小雅回身應了一句,匆匆跑了出去。
黎太海一個人坐在沙灘上,遙望著遠處的大海,心里的情緒復雜而酸楚。他從來沒有喜歡過一個人,也不懂喜歡一個人究竟是什麼樣的滋味。
直到那天,在這沙灘上,他救起了奄奄一息的安小雅。就是那一瞬間,他忽然覺得望著眼前這個女孩,竟然有一種魂不守舍的感覺。這感覺讓他明白了,或許,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滋味。
他救她,照顧她,安慰她,保護她,娶她,其實就是希望她可以明白自己的心意。希望她可以留在島上,陪伴自己。
可是,他是個粗人,那些動人煽情的話語,他不會說。他只能用自己的誠意去打動她。他和阿華伯伯他們出海,就是想證明給她看,他是一個勇敢的男人,值得他去托付,去信任。
他見到有賣台灣特產的攤位,他用僅有的那點錢買下了它們。他希望她開心,這一切,比什麼都重要。
他告別了阿華伯伯他們,提前回到了島上。就是想給她一個驚喜!然而,他卻沒有想到,原來,她的心,已經給了另外一個人。
他好恨,恨自己這麼幼稚,以為只要自己努力,就能得到她的愛……
「太海,太海……」安小雅站在黎太海身後不遠處,凝視著那個沒落的背影,輕聲喚道。
黎太海听到了她的呼喊,卻沒有回應。他現在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來面對她。
她蹭了蹭步子,挪動到他的身旁。
望著蔚藍色的大海,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自言自語般的,娓娓道來。
「你知道嗎?其實……我明白你對我的心意,你的這些好,我都記在心上……對你,我始終有一份感激。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沒有你,或許我早就死了……」安小雅頓了段,繼續說道,「但是,你或許不能相信,這世間真的會有很多很巧合的故事。我本來以為,我就會這樣平淡的老死在這個島上。可是,我和你一樣,在這個沙灘上,救起了江廷軒,他……」安小雅講到這里,忽然有些哽咽。
「或許有些人,是早已經注定好的。還記得,我對你說過,我已經有一個未滿一歲的女兒嗎?」安小雅低下頭凝視著黎太海,緩緩的問道。
黎太海沒有轉過頭和安小雅眼神對接,只是點了點頭回應。
「江廷軒,就是我女兒的親生父親!我……就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安小雅心里矛盾著,掙扎著,躊躇著,她本不想將事實的真相告訴黎太海。但事已至此,她別無選擇。
「什麼?」黎太海听到這里,驚慌的站起身來,張著嘴巴,一臉吃驚的表情,盯著眼前的安小雅。
「神奇吧?」安小雅苦澀的笑了笑,「就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可是,他醒來後,我才發現,原來他已經失明了……所以,我才隱瞞了他,沒有告訴他我真正的身份……」
「你是說,他現在都不知道你是……」
「沒錯……他什麼都不知道……他因為這場海難不僅眼楮出現了失明的狀況,連听力也嚴重受損。所以,現在他所喜歡的人,只是陌生人,文心蘭。」安小雅一字一句的復述著事實的經過。
黎太海詫異的凝著眼前的她,他似乎從來沒有這樣認真仔細的打量過眼前這個女人。
她雖瘦小,但眼神里,卻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和執著。
「那……你到底是誰?到底是什麼來歷?」黎太海疑惑的問道。
「我叫安小雅,文心蘭是我最喜歡的一種花。我並不是發生海難落入水中。我是遭人暗算,被捆了手腳,丟入海中的。」安小雅邊說邊回想起那一天的往事,心里竟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對不起,太海,我騙了你……請你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好嗎?」
安小雅說完,忽然沉默起來。她知道,面對這樣一個善良而單純的人,她根本沒有辦法再去隱瞞。
良久,黎太海忽然問道,「如果他的眼楮好了,你會跟他走嗎?」
「我……」安小雅遲疑了,這就是她最害怕听到的問題。她該怎麼選擇,她已經矛盾了太久……
「她會跟我走!」不遠處,江廷軒站在兩人身後,堅定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