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冬日的午後,太陽懶洋洋的掛在空中,沒什麼強度,就這麼暖暖的照著,很是舒服。
蘇七七與甘文清都不會打球,韓君墨便給她們簡單的講了下規則和技術要領,再讓她們在一旁看著他跟溫浮生打了幾場。
沒多久,四個人便也能似模似樣的打一場雙打。肋
運動起來的時候,蘇七七才真正體會了甘文清那句腿受過傷的意思。甘文清的動作不是很敏捷,若不細看,很難察覺。
韓君墨與溫浮生應該早就知道,從頭至尾卻都沒有刻意放水或是流露出同情的姿態。
甘文清本就拖著條不算太利索的腿,偏偏踫上蘇七七有股蠻力,自是比不上她。如此,蘇七七與溫浮生配合起來,倒也剛好,並且,愈發默契。
縱使韓君墨是一把好手,這時候也心有余而力不足,輕輕松松的便讓他們贏了兩場。
打了兩局,四個人下場休息。
溫浮生挑眉︰「你一個女孩子家,力氣怎麼這樣大。」
「所以,你以後不要惹我。」蘇七七睨了他一眼,接過他擰開蓋子的水,喝了一口。
韓君墨「哎呀」了一聲,說︰「敢情你們二位剛剛在餐廳,假裝示弱,是在麻痹我們呢。」
「哎,我真不知情的。誰知道,一個女孩子能有這麼大力氣呢……」
溫浮生正說著,口里突然「嘶」了一聲。鑊
蘇七七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他一腳,他猛不丁的疼的只差沒喊出來。
面對韓君墨疑惑的眼神,他牽了牽唇角,一臉的故作波瀾不驚。
蘇七七很少做運動,打了兩場,心情也暢快了起來。侍應送來了熱可可還有咖啡,她要了一杯溫水。
甘文清笑道︰「我以前听良安提到過你,就你們打牌那次。」
溫浮生敏感的注意到,蘇七七的手頓了一下。
「他說你看著挺面熟的,總覺得在哪兒看過一樣。」甘文清啜著熱可可,「今兒見到你了,大概懂這種想法,也許似曾相識就是這個意思。」
蘇七七舒了一口氣。
溫浮生望著她。看著她陡然煞白的臉,慢慢的恢復了血色。他呆了似地,撐在桌上的手,慢慢的捏成了拳。
他……似乎忽略了什麼。
枉他素日里自負聰明,卻從未考慮過她的想法和立場。
TANGO俱樂部在B市也算是不錯的地方,就好比他,還曾在那里與人談過事情。他能去那里,別人自然也能。
她刻意避免與他單獨在一起,刻意避開他的朋友。想要成全他的面子,卻又不想失了他的面子。
他握住了她微微發涼的手。
蘇七七訝異,掙扎了一下,溫浮生卻把她的手握的更緊。她不太懂他的意思,可他手上傳遞過來的溫度,卻讓她心里一暖。
她對著他,微笑了一下。
「哎唷!真是!」韓君墨失笑,「得!得!得!下次我再邀你們倆出來,哎,浮生,我就跟你姓。」
他睨了溫浮生一眼,翻了下眼皮子,「還嫌這天兒不夠冷啊。」
溫浮生笑︰「那我得回家去問問,看看你究竟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也不知爺爺肯不肯讓你認祖歸宗。」
「哈!」韓君墨手指點了點他,笑。
「三哥。」甘文清看著韓君墨,輕聲淡語的說,「你說浮生就好,干嘛捎上人七七。」
她的話音一落,溫浮生起先是愣了一愣,接著,仰頭大笑了好一陣。
韓君墨在家排行老三,在老早,小三這個詞兒還沒成為個時興字眼的時候,熟悉的發小兒,年歲大的稱呼他「小三兒」,年歲小的便稱呼他一聲︰「三哥」。
只是如今,這麼稱呼君墨的人少了,即便有這心,也沒這膽子。
韓君墨「哎」了一聲,看著甘文清的笑容,點著頭︰「你這丫頭,伶牙俐齒的,看以後誰敢要你。」
甘文清含著笑︰「要你管啊。」
打完了球,溫浮生卻不想繼續下一場,與君墨說自己還有事,兩撥人道了別,他便帶蘇七七離開。
開車送她回去的路上,兩個人都沒怎麼說話,途經商場啊,便下車一起走了一段。
走到商場中央的時候,有個扮成小丑的商品促銷員,遞了一個魚形狀的氣球給蘇七七。這氣球原先是要送給路過的小朋友,卻不知為何,也給了她一個。
溫浮生見著那小丑把氣球遞給她的時候,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什麼,她的臉有些紅,緩緩的笑出來,笑容燦爛又耀眼。
周邊嘈雜,他听不到那小丑對她說了些什麼。
她看上去很高興,把那氣球接了過來,拽著那根細細的白繩子,微微仰著腦袋,看著它在空中飄舞。
溫浮生定定的看著她,移不開目光。竟然說不出是什麼心情,只是覺得心下無比寧靜。
他笑了笑︰「他跟你說什麼了?」
她依然仰著頭,看那氣球,握著繩子的手漸漸松開,氣球緩緩飄入上空。
「他說,祝我們倆幸福。」
她看了他一眼,鼻尖被風吹的有些紅,笑容猶在臉上。
溫浮生拖了她的手,笑了一笑︰「下次不必顧著我的面子,想跟他們一起玩,你就來,不想,也不要勉強自己。」
蘇七七輕輕的「哦」了一聲。
「蘇七七。」
「嗯?」
「你追我的事兒,不都成了嘛,我現在就是你正大光明追回來的男朋友——你就是正大光明倒追我成功的女朋友。」
溫浮生的嘴角微微下沉,「女朋友就要有個女朋友的樣兒,蘇七七。」
他望著她,咬著牙,「不該想的,就不要胡亂去想。想使小性子的時候,盡管使。想要便說,不想要便拒絕——跟我在一起,我不希望你再繼續跟個小老太太似的憋屈自個兒。真要有什麼天大的事兒讓你犯難,你盡管把問題丟給我,我倒看看,天會不會塌下來。」
「知道了,你這破鑼嗓子,公共場合呢,當是你辦公室呢,小點兒聲。」
她的聲音倒是輕柔。
「還不是被你給氣急的!」他咬牙,臉有些熱,竭力無視那些路人投來的視線。
蘇七七看著他,那模樣,跟炸了毛一樣。看著這樣子的溫浮生,與印象里的完全不同,卻又仿佛理所當然。
她的心柔柔的被扯了一下,為這個在她跟前全新的溫浮生。
輕輕的「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她輕聲回應說︰「我記住了。」
她的反應,簡直叫他提不起半點火氣。
真真兒有這樣磨人的東西。這在從前,他定是要嗤之以鼻。他以前,可耐不下性子來哄人。
這樣一想,他心里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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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陸生日那天,恰好是個周末,他偏偏又還要出任務。
這天,B市下了入冬以來最大的一場雪,柳絮般的雪花,飄了整整一天。
蘇七七一早準備好了食材,韓陸喜歡吃水餃。一定得是自己家里剁餡兒,加工出來的餃子。
包餃子這活兒,還是從前跟媽媽學的。白菜剁成細餡兒,加工鮮肉,攆餃子皮……一切都很簡單。
只是,在給餡兒調料的時候,頗費了點兒功夫——咸淡上總是吃不準。口里隱約會有點兒味道,很快便消失,讓人疑心,那只是幻覺。
這樣忙了一天,傍晚的時候,終于全部弄妥,就等韓陸回來,餃子下鍋。
晚上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她接起來,走到院子里。
雪停了,月亮出來了,外面的積雪泛著銀光,亮的耀人眼。
她說︰「喂。」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她听見溫浮生的聲音︰「你準備喂喂喂的喊我到什麼時候?」
偶爾有樹上的冰凌被風吹下來,輕柔的拂過她的臉,涼絲絲的,鑽進她的領口,落到她的頸子上。
蘇七七不照鏡子,也知道自己這會子在微笑,她說︰「沒有在忙嘛,怎麼打電話過來?」
「你在做什麼?」他問。
「等韓陸回來,他今天過生日。」她說。
電話那頭沒了聲兒,她「哎」了一聲。
「你準備什麼了?除了那衣服……」他生硬的問。
「包了水餃。」她微笑。
「親手做的?」
「嗯。」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蘇七七其實很想跟他多說會兒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是,能如此靜靜的听著他的聲音,看似有一下沒一下的閑聊,也讓她覺得高興。
外面有車子的聲音,她看了一下,說︰「韓陸回來了。」
「那好,祝他生日快樂。」
電話被掛了。
蘇七七捏著手機發愣,她連一聲「再見」都沒能說出口。
她呆站在院子里很久,一時竟忘記了韓陸已經回來了。
韓陸進來看見她,笑著︰「怎麼不在屋里呆著呢,著涼怎麼辦。」
「誰讓你回來這麼晚。」蘇七七打起精神,笑了一笑。
她不知道,此時的溫浮生,不在家里,不在公司,沒有與朋友見面,也不在應酬。
床上的人痛苦的呻.吟了一聲,溫浮生蹙眉,看了一眼。
她的面色慘白,屋子里全是酸腐的酒味。
他捏了鼻子,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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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貴的時間奉獻給了醫院,一直等更的親們,抱歉,更晚了。
腦子有點兒木,大家見諒。
好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