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陣子,溫浮生說的最多的就是,蘇七七,你可夠笨的.
每吃一回飯,便要拿出來念叨一次,一次比一次溜。
本來,哪里有人,下了這麼久的廚房,卻連咸淡都還掌握不好,每次,都是差那麼點兒。
他有一回,喝著那明顯偏淡的湯,皺眉說︰「蘇七七,你老實說,你故意的吧。」
說明顯偏淡,那還是往好听了說,那分明是淡的過分了,這用魯智深的一句粗話來說——嘴里能淡出個鳥來。
「還真是故意的,醫生說了,你現在只能這樣……有本事,你趕緊好起來,自個兒下館子,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蘇七七坐在沙發上,隨手拿起茶幾上的報紙,慢慢的翻著。
也的確難為他,她知道,他對飲食向來要求考究。在醫院的這段時間,飯店或是桂花女乃女乃拿過來的東西,他是不願踫的。
她明白他的心思,她自己的手藝並不好,可也是嚴格按著醫生的囑咐,每天絞盡腦汁的做點東西來累。
從前是听誰說,睡覺的姿勢看一個人的品行,生病的時候看一個人的秉性。她歪著腦袋想了想,似乎,是溫女乃女乃說的。
她小時候調皮的很,有一回,只覺得那沙發柔軟舒適,跟著有倦意襲來,竟在溫女乃女乃的老房子里睡著了。她睡覺很老實,不打呼嚕,不磨牙齒,也不亂翻身。
溫女乃女乃便這麼跟媽媽提了一嘴,說她是個好孩子。她哪里曉得自己睡著了是什麼模樣呢,只是小小的人兒,因為有喜愛的長輩夸獎,便覺得得意又害羞。
從前也沒有覺得他怎麼樣,可他受傷以來,少爺脾氣便被他發揮的淋灕盡致,稍有不滿,便要鬧上一通脾氣。
這讓蘇七七覺得,溫浮生跟個孩子似的,這跟那個坐在辦公室里冷臉處理事務的溫浮生,分明是兩個人。
他的手機響起來,嘀鈴鈴嘀鈴鈴的原始鈴聲。這也是他開始能做康復運動的時候,跟她拿了個硬幣,打醫院的公用電話給杜煦,讓杜煦幫忙置辦的檬。
他母親說了,除非他自己身體恢復的能置辦這些,旁人決計不許插手。
手機一直在響,卻不見他听電話,蘇七七不禁從一堆報紙里抬頭,看他一眼。
溫浮生這才把手機接通。
「外婆。」
他看了一眼蘇七七。
「只是小問題,哪里有長輩來看晚輩的道理……是……我明白……我不能招呼您,您跟爺爺,還有桂花女乃女乃,先敘敘舊……是……」
收了線,蘇七七仍在看報紙,只是那一版面都是房產廣告。
「想買房?」他問。
「嗯?」蘇七七回過神來,見那已經空了的碗,站起來去收拾,「正好翻到了。」
「你歇一會兒,我先送回去……」
「這麼想走?」
病房里,太安靜了。
蘇七七望著他。
這幾日,他已經鮮少因為她不在而鬧脾氣,可這會子,他的臉黑沉沉的,跟包公似的,已經不像是在鬧脾氣。
「蘇七七,你給我听好了,你不需要躲著誰,不需要,也不必。什麼都不要管,看著我,只看著我一個人。」
溫浮生一瞬不瞬的望著蘇七七,他說話已經不若之前吃力,可一口氣說這麼多,傷口仍是被牽動的疼。
「蘇七七,我不要你守著我,我要的,不僅僅是守著,你,懂不懂?」
「是你先回來的,你以為,我會放手第二回?」
「我只是,想把保溫桶送回去……」
「你是不是在躲著誰,我清楚,你自己也清楚。」
溫浮生打斷她的話。
他說了這麼一大串,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因為疼,額上也跟著滲出了汗意。
蘇七七忙放下手里的東西,去衛生間,用溫水擰了毛巾,給他擦汗。
溫浮生用帶著汗濕的手,抓住她給他擦汗的手。他這會子的力氣並不大,卻是握的緊緊的,蘇七七掙不開。
不是掙月兌不了,也許,是不想掙。
于是,便順著這力道,輕輕的跌坐在病床邊。
他的臉近在咫尺。
他們開始溫柔的親吻。
她的手輕柔的抵著他的肩膀,听著她與他的心跳,糾纏在一起。仿佛,一生一世便是如此了,她和他,就這麼相擁相吻在一起,空氣里都跟浸染了蜜水似的,一片清香甜膩。
他模她的頭發,剛剛過肩的長度,他親她的額,她的鼻尖,最後,咬了一下她的耳珠子。
像是被電著了似的,耳畔酥酥麻麻,蘇七七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都交給我,相信我。」[好看的言情小說網]
他望著她的眼楮,情緒到底恢復了些,不似剛才的黑包公,此刻,溫柔的不得了。
蘇七七看著他,然後,認真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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