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就要離去.
他一把桎梏住她的手腕,不急不緩,「扶我一下!」說著,他已然扶住她的肩膀吃力地從輪椅上站起身來。
由于腿部受傷,他的重心只能壓在一只腿上,所以身體嚴重的不平衡,必須扶著她才能動彈。
原本已經面紅耳赤無地自容了。這個男人當著她的面毫不避諱地月兌了衣服。此刻,他又要將褲子卸下。可是,她得扶著他,要不然,再一次弄傷了腳踝和小腿,那麼遭殃的就是她自己了。
算了,看他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她緊閉了幾下眼楮,而後轉過身來,甘做他的拐杖。撇開臉去,不敢看他,或是更加讓人無地自容的東西累。
冉臣看了黎影恩一眼,嘴角邊劃過一絲愜意的邪笑。他將手臂搭在她的肩膀,而後將褲子直接卸在了地上,一雙強健有力,欣長筆直的長腿暴露在眼前。
影恩的臉已經紅到不行。他還準備月兌下小褲褲。影恩嚇得連忙阻止,尖叫一聲,「不要!」
這一聲有夠響亮,連外面路過的的佣人都被驚著了。在外面大喊,「少爺少夫人,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萌」
影恩一個慶幸,自己終要解月兌了。忙要開口。
冉臣瞪來一個凶神惡煞的眼神。剛到嘴邊的話生生哽在了喉嚨里了,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其他,小臉憋得通紅。
「沒事,我沒叫你們不許進來!」他先發制人,扭頭對著外面喊了一聲。果真,下人的腳步聲從門口漸漸遠去。
影恩皺起小臉,一副憋屈的模樣。這個男人果真是故意整她。
「我說過,我不喜歡別人踫我!」他得意洋洋地說道,話里竟有些挑釁的意思。黎影恩,還不是冉臣的對手。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如此熱衷于這麼弱智的游戲之中。
「我也是別人!」她這樣說道。生氣的意味不多,倒是多了幾分賭氣的味道。
他並沒有生氣,從前冰冷的面容在今天似乎變得特別的柔和,隱去了稜角的犀利。
「我不想和你搞文字游戲。是不是別人我自己來斷定!」他貫然的伎倆,這個男人耍起無賴還真有一套。只是影恩有些悲傷,為什麼要如此捉弄和玩弄她呢?!
眉宇間悄然染上了一抹哀傷的神色。
冉臣黑眸一緊。接著說道︰「好了,快點幫我一把!」他正要拉下小褲褲,黎影恩的手霎時按在他的大手上阻止他的進一步行動。
「怎麼?」男人眉宇微翹。
「不要……」她眉宇斜擰。
「為什麼?」
「因為不方便!」她說的都是實情。他不會不懂,還在故意逼她。她真的有些搞不懂了,難道說這樣玩弄她于鼓掌之間就這麼好玩,這麼讓他樂此不疲麼?!
也許最近,最初的冷眼以對惡言相向不見了,可是這樣捉弄人又是另一種羞辱。影恩的心里萬分難過。他們之間從始至終都是這樣的一種悲哀的關系。
「不月兌的話我就不方便了。我還怎麼洗澡!」真是可笑。洗澡不月兌.光.光怎麼洗澡啊。
可是見她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他終究心有不忍,舉手投降了。
「真是個傻瓜!」他瞪她一眼嘀咕道。手松了開來,彎身坐在了浴缸上。
以前她該罵她倒胃口,惡心,而現在竟是罵的傻瓜,她驚愕的同時微微趕到了一絲安慰。
彎來,小心翼翼地將他扶住,讓他坐進了浴缸里,受傷的腿則是擱在浴缸的邊緣。
影恩暗自呼了一口氣。以她的力氣來撐住這個至少一米八七的男人的確有些吃力。不過好在,他並沒有像只癩蛤蟆一樣趴在她的身上。
「再想什麼呢?」他有一雙無敵精明的眼楮。似乎洞穿了她的心思。
她目光不期然撞上了槍口,而後慌亂地閃開,搖頭,「沒什麼。」她一邊將蓮蓬頭摘下遞給他,「你洗吧,我在外面,洗完了叫我。我來扶你出來。」
他將蓮蓬頭往水里一扔表示抗議,「我自己怎麼洗?我現在腿受傷了!」
「你是腿受傷了,你的手又沒有受傷!」這個男人到底想干什麼?!
心里感到莫名的委屈,眼里聚滿了淚水,生氣地低吼,「冉臣,我只是道義上留下來照顧你,我不是你的奴僕!」
見她眼淚仰起臉,逼回快要掉出的眼淚,他這才稍稍收斂了一下。
他道︰「頭發和上身我可以自己洗,可是腿呢,我這樣怎麼洗啊!」他反倒變成了一臉的委屈。
影恩帶著審視的目光重新望向他,她撇撇薄唇,簡直比竇娥還冤。
看著他憋著一張嘴,影恩忽然有種想要破涕為笑的沖動。
算了!都要離開了,還跟他計較這麼多干嘛。
挪了挪身子,用柔軟的毛巾將他擱在外面的腳踝蓋住,而後默不作聲兒地幫他洗了起來。
看她乖乖的樣子,男人的嘴角勾出一抹得逞的笑意,那笑意漸漸停滯在嘴角忽而變得認真起來。
她沒有再看他,一邊幫他擦洗著一邊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心思。
有一刻,冉臣看得有些入神。
洗了頭洗了澡,一切完畢。由于她的幫忙,危險的地方絲毫沒有踫到水。只是幫美男子洗澡簡直就是個累人的苦差事。要是別人早就忍受不住了。(開個玩笑!嘿嘿!)
末了,她欲要扶著他從浴缸里出來,這個工作比把他放進來更有難度。真是會折騰人!
先將他的兩只腿放到外面來,然後雙臂從他的咯吱窩穿過去將她抱住。她用力抱他,他手臂撐著浴缸使力。
早已忽視掉其他的一切。他luo著也好,目光炙熱也罷,這些通通忽視。
為了將他撈上來,她差點廢掉半條小命。最後,「噗通——」一聲,被他拉著翻進了浴缸里,浴缸里的水倒出撒濺。黎影恩的另外半條命徹底嚇死了。
「哈哈……哈哈……」男人卻是開心地大笑起來。
影恩捋了一把臉,抬起頭來,赫然發現自己和冉臣靠在咫尺的距離,而她半個身子都趴在他的胸膛。
耳朵立刻一熱,沖到了渾身上下的每一處感官。冉臣抑制不住地大笑出聲.
原來——
他又在捉弄她!
她真的生氣了。一張滿是水珠的小臉立刻掛了下來。一身狼狽,卻又倔強地默不作聲地從浴缸里爬了出來。她就像個落湯雞,一片狼藉。
就站在那里,眼淚忽然像是絕提的黃河水一般不斷地滾落。
那一刻,他的心莫名地痛了。她眼淚越多,他的心坎越痛。
他坐在浴缸里,她站在浴缸前,兩個人目光對視,他蠕了蠕唇終究沒有發出聲音。
她臉上第一次如此駭人的陰森。一向溫柔忍讓的她,眸子里竟然燃起了顯而易見的怒意和恨意。他心口一擰,剛想抓住她想要向她解釋。
她轉身,落魄地向著浴室門口走去,那種漠然和決絕忽然讓他有些害怕失去。
他「騰——」地一聲,帶著滿身的水花從浴缸里站起身來,敏捷地跳出來,長腿健邁,三步兩步便追上了她。
他抓住她的手腕,她幾乎同一時間甩開,同時怒吼尖叫出聲,「滾開!」
「黎影恩,你听我解釋!」他矢聲喝住她。
她身子陡然一僵,而後肩膀開始顫抖得厲害起來。背對著他的地方,眼淚嘩嘩地流著。
「我已經做到這份兒上了,怎麼能……你怎麼能……這樣羞辱人呢?!」她心痛難耐地出聲,每一個字都在抖。
他的心豁然像被利刃重重地劃了一刀,有鮮血流了出來。
「你听我解釋,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他俊臉緊緊地扭成一團。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子藍在她的面前。
她仰頭,眼里都是淚水,顫抖而一瞬蒼白的嘴唇都快要被她闔出血來。
「看來,我們是注定了的不合適,是我傻,是我一廂情願,這所有的傷害和痛苦都是我咎由自取!但是冉臣,我告訴你,從今天開始,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再傷害我!」她瞠大眼眸,無比決絕地向他宣誓。
他心口忽被刮得生疼,有些急切地按住她的手臂,「不是的,你听我解釋!你听我解釋可以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剛剛只是個意外!真的!」
Ps︰冉大叔好像沒事兒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