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冬天似乎連天氣都變得好了起來.
下午,沒有風,太陽暖暖地照著,整個辦公室里一片明媚色彩。
冉臣坐在辦公桌邊看著剛剛晨會大家呈上的報表。珠寶發布會已經過去一個月了,這一個月,反響和收效頗多,唯一苦惱的是,泄露「淚滴」照片的凶手卻遲遲沒有出來。冉臣已經痛下殺碟,勒令有關部門必須在一個月內找出泄露的元凶。
縱使被一些工作的壓力束縛著,但是和影恩的進展,讓他的心情並沒有蒙上陰霾。
千雪出了院,今早剛剛過來上班,晨會上見到,氣色不是特別好。她原本身體就差,這一弄,似乎又損了不少精氣神兒。對此,冉臣的心里有著諸多的抱歉。
忽而,煩躁地皺了皺眉。他放下手中的工作撥通了內線累。
「彼得!」
電話里傳來彼得一絲不苟的聲音,「是,總裁。」
「幫我看看財務部的慕總監在不在?讓她來我辦公室一趟。」
「好的,您稍等。」
*
「咚咚咚……」一陣沉穩的敲門聲響起萌。
「進來!」
門「嘎噠——」一聲開了。慕千雪滯了一下,而後走了過來。
冉臣抬頭,比起之前,臉色蒼白了許多,身子骨似乎瘦了一些。一絲不苟盤起的頭發襯著她的臉蛋兒更加清瘦。
「臣……」她走了過來,疏離的氣息增添了不少。或許是還沒有習慣彼此此刻的關系。
冉臣的心莫名疼了一下,他站起身來,繞過桌子來到慕千雪的身邊。
「怎麼沒有好好休息一下?」斜倚在桌邊,他皺眉問道。
她蠕了蠕唇,「已經休息的差不多了。」沒有多余的話,似乎她和冉臣的關系變得格外的陌生。
心,隱隱作痛。知道如此的原因,可是卻說不出求她原諒的話來。
「身體受了傷,就應該好生對待,別不當一回事。」冉臣拍了拍她的肩膀。
慕千雪側頭看了眼,再抬眸時,眼眶紅紅的。
「臣,身體的傷總是會恢復的,可是受傷的心又怎麼去恢復呢?」她唇瓣顫抖,眸子里隱忍著委屈的淚水。她抓了十年的夢,就這樣煙消雲散,她不甘心。
「雪……」
「臣,我真的好恨,我恨黎影恩,是她奪走了原本屬于我的幸福。」慕千雪雙拳在身側緊握,似乎有一股怨氣讓她快要面臨崩潰的邊緣。
冉臣握住她的肩膀,「對不起雪,我知道,是我負了你。這與影恩無關。」
「影恩影恩,現在你的腦子里、心里全部是她,冉臣,我到底算是什麼?這十年來,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麼啊?」她終是忍不住落下淚來,一顆一顆如數砸在冉臣的心髒。
他握著她的肩膀沒有動彈,只是低下頭,表示著他心里的歉疚,「是我沒有管好自己的心,你罵我、打我、恨我,我都沒有怨言。只是請你不要記恨影恩,不要這樣虐待自己。」
慕千雪的眼淚流的更凶。忽而,她一把抱住冉臣,「臣,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我可以乖乖听你的話,我只請求你,讓我呆在你的身邊。」慕千雪在冉臣的懷里哭得泣不成聲。
終究,沒有忍心將她推開。他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千雪,即使我們不能做情人,還可以做朋友,只要你想要的我定會全部滿足你。只要你開口……」或許,這是他能夠唯一為他做的。
慕千雪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不斷地哭著,她抱著冉臣,怎麼都不肯松開。
夕陽落下,透過玻璃窗落在他們身上,在地上拉下長長的影子。
薄暮,悄然降臨。
黎影恩走出「可凡」大廈。冉臣也剛剛會客結束,正在趕來接她的路上,看看時間,似乎還要等上一會呢。想著馬上又能和他見面,影恩的臉龐爬上了幸福的神色。
站在霓虹閃爍的繁華街道邊,面前是川流不息的車子。冬夜的寒意侵襲而來。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氣縮了縮肩膀。
不期然——
一件厚厚的大衣蓋在了肩膀。
影恩吃驚地扭頭。俊逸的臉龐就在咫尺之間。
「凡……」已經習慣這樣稱呼邱逸凡了。
邱逸凡站到她的身側,繁忙的馬路上,這一男一女成為了夜色下唯美的風景線。
「在等冉臣?」邱逸凡沒有看她,看著對面三三兩兩的情侶看似隨意地問道。
影恩局促了一下,還是不太喜歡被人看穿的感覺。可是,邱逸凡卻似乎總是這方面的強者。
「恩……」低應一聲,點點頭,幸福的笑悄然爬上嘴角。
邱逸凡轉頭看她一眼,眼尾消失了一抹異樣的神色。他看了看天色,再看看了手表,「他說了什麼時候能到?」這些天,每天看著他們親密地來來去去,邱逸凡竟然不知道自己該是為他們開心還是為自己感到惋惜。或許當初,他再想起一步,所有的事情都不是現在這樣的情形。他比任何人更加了解自己這個所謂「公子」的心。
「二十分鐘吧。他從會所過來的。」影恩答道。
天氣還真是冷,與白天形成驟然的溫差。小手隆起放在嘴邊吹了一口氣,空氣中便是薄霧繚繞。
邱逸凡回頭,她小手凍得通紅。
眉梢悄然一皺。上前一步,大手從黑色風衣的口袋中拿出一把握住了她的小手。
影恩嚇了一跳,怔怔地看著她想要縮回手來。
邱逸凡卻若無其事地搓著她的手,而後幫她哈氣,再連同自己的手揣進了口袋。一系列的動作如流水般流暢,自然而又那樣溫暖著心。
影恩小小地感動。美眸中有了淺淺的霧氣。
邱逸凡卻是對著他輕輕一笑,「這樣暖和了吧。」
她一刻呆滯,而後用力地笑著點頭。